李察德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皮肤惨白，长脸多毛，秃顶魁梧，看来如同直立行走的一匹白色大马。事实上分局众人私下都叫他‘白马’，这当然不是褒义的称呼。这个白马局长有‘三一般’：业务能力一般、对待下属一般、领导能力一般；有‘三好’：好钱、好色、好马屁。按照杨晨私底下的说法，就是一个靠阿谀奉承上位的无能之辈。偏生他又对同类人偏爱，对有能力者白眼相加，这直接导致整个分局在特别调查局系统里评分年年垫底。
两人进入李察德办公室时候，正好李察德满脸讨好地打完电话。周奕在一旁正襟危坐，听到开门声后，斜眼瞥了两人一下，故作不屑状。
“你们两个废物，不知道进来之前要敲门？ 李察德脸色一板，施施然坐在他宽厚的老板椅上，冷眼看着两人。
叶非耸耸肩，没有搭理他。
杨晨脸色更苦。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这个搭档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冲白马给脸色。叶非不说话，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局长，刚才敲过门了，您在说电话所以没听到。我们怕局长有急事找，所以就心急了点。
“这是理由吗？你哪个老师教你的？ 李察德脸色没有半点好转，恰恰相反，叶非的态度让他火冒三丈。
“局长大人，这的确不是理由。 周奕一旁火上添油。
“出去，立刻给我出去！再重新来一遍！ 李察德喝道。
“是…… 杨晨一把拉走叶非。
“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叫你们两个过来吗？ 等到两人重新走完一遍‘流程’，李察德才脸色稍霁。
“不知道。 杨晨装傻。
“废物！难道一切都要我挑明了说你们才知道怎么去做？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的评分年年都垫底吗？这就是原因！你们有时间就应该好好向周奕学习，看看他是怎么做一个优秀探员的！别整天无所事事，更别整天给我找麻烦！ 李察德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然后瞥了叶非一眼，“叶非，你现在在跟着什么案子？
“暂时没有跟案子。
“没有？ 李察德忽然间站起身来，怒发冲冠的样子，“你当我是白痴？！人口失踪案，人口失踪案！我已经三番四次警告你，别来插手，周奕已经在处理。你倒好，竟然还敢偷偷背着我来调查？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局长说话得要有证据。我现在可是遵循之前你的教导，在韬光养晦呢。
“叶非！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这样和局长大人说话的吗？ 周奕勃然大怒。
李察德这时候反而显得冷静下来，“我不是反对你调查这个案子，叶非。你也应该很清楚局长我的为人，我对于有才之士向来青睐有加，这个人口失踪率一直居高不下，也因为这个原因这几年我们分局排名垫底，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查出结果。
“但是你要知道，人多并不一定力量大。这个案子已经有周奕他们在负责，也已经有眉目，你们这时候乱介入，反而会破坏他们的节奏，这才是我一直反对你介入的原因。
“我知道。 叶非依旧面无表情。
“好！ 李察德勉强压制住怒火，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缓缓道：“既然这样，你说说，你们现在调查的成果。我听说你们两找到眉目，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先介绍介绍。
叶非望了杨晨一眼。杨晨脖子一缩，他只是和之前的搭档稍微谈及，没有想到李察德这么快就得到了情报。
“那我来说说吧。 杨晨道，“主要是我这边有收到一些线人提供的线索，虽然不多也没有太大效用，不过结合之前的调查，以及后边的跟进，最后还是有些成果的。众所周知海月市是外来人口大市，每年来往的务工人员极多。这些失踪人员多是外来人口，其中更以青壮年为主。我们处理了一下失踪人员的数据，不难发现他们很多都是基础设施建设的工人。
杨晨瞥了一眼周奕。这些数据特征并不难发现，他和叶非刚接触到这案子的时候，就很快发现了这个特征，后边的调查基本以此为基础展开。至于周奕的调查……杨晨倒是有听说过，似乎一直都是毫无头绪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
“一般来说人口失踪案多以儿童以及女性为受害者，极少数出现男性青壮年的案例。但奇怪的是，近年来在海月市乃至江南州发生的人口失踪案，却多以青壮年为受害者，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将它们和之前的案件进行区分。很明显作案者是带有极大目的性的，而且他们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明目张胆到不掩饰的地步。
“结果，你直接说结果。你查到谁头上了？ 李察德显得有些急躁。
“暂时没有。 杨晨缓缓道，“之前有线索指向具体的人员，不过后来发现这线索是错误的。
“真的？ 李察德目光眨也不眨，在杨晨以及叶非之间来回转动。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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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点头道。“行，那这样你们先下去。还有周奕，你和杨晨两个好好交流一下，你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你要务必掌握所有的资料！这样才能够统筹办案。还有叶非、杨晨，我放你们一个月假，当做是之前调查成果的奖励。不过在休假之前，记得将手头的证据、材料都和周奕做个交接。
“你们下去吧。周奕留下来。 李察德满脸不耐烦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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