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必可寻踪，大冤必能剖白，因知息事宁人，掩耳盗铃之事，诚不可为也。——《知天命》
宋昭宁送走卫湛，却觉出骸骨复现之事的不同寻常来。她总是有些出人意料的第六感，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好比当日看出封胥乃是借了谢青衣的名义前来，又好比她曾敏锐地发现了庞危的不对劲。如今她听见骸骨之事，亦是如此，又因此事同鬼族颇有牵连，因此在心中细细想了一想，倒想起自林牧同鬼族一同来锦官城之后，自己还不曾去拜访过他。因见天色尚不及昏，便叫月笙取了二两金俊眉，便给林牧送去。
林牧正在院中练剑，闻说她前来，十分诧异，赶忙前来行礼，口中仍唤“夫人”。宋昭宁请他起了，叫月笙将金俊眉递与他手上，因道：“且起来罢，不必多礼了，我来也是有几件事情要同你讨教。”
林牧躬身应道：“夫人请讲。”
宋昭宁想了片刻，问道：“自你入蜀，我便听说北境局势大定，但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却还不曾深知，只闻说巴特尔死了，那猃狁就不曾乱么？”
林牧向来有一答一，有二答二，从不卖弄关子，当下便道：“诚然是死了，那日正在战场上，鬼族韩怒祭了一个阵法，巴特尔当时便尸骨无存，我们原来也只当猃狁经此之事，必然大乱，却谁知道韩怒竟极快地控住了猃狁兵力，且还派人收了猃狁先前分裂出去的几支部落，直将猃狁声势再壮大了一倍。万幸其时凉州兵力前来投诚，再加之鬼族长老并谢侠士，方才与韩怒打了个平手，否则单只他收复猃狁北面兵力之事，便足以重创我军了。”
宋昭宁细细听着，不曾说话，她先前早已听人说了其时战事的只言片语，但并未有人能说如林牧这般清晰俭省，她沉吟片刻，又问道：“说起来，凉州兵力投诚之时，可说了他们骤然投诚的缘由？”
林牧被问到这一点，却愣了一下，直用眼睛来瞟宋昭宁，宋昭宁自是察觉了，因笼着袖子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么？”
林牧回道：“却不是其他，他们前来投诚时，说是……见了将军。”
他最后的尾音低了下来，轻极了，若非宋昭宁便就近坐着，想来早已听不见了。
宋昭宁闻言一愣，随即却明白了封胥的计较，她因笑道：“此事你且记下，现下倒不必提，日后却自有作用。”
林牧不明所以，因凝眉想了一阵，却猜不透宋昭宁的意思，因问道：“夫人今日前来，可是还有旁的事要说的？”
宋昭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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