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乍闻之惊，骤然之怖，而故人变心，竟生恐惧。——《知天命》
白宿不则声。
事实上，让他亲口承认幼帝殇逝的事实实在太难。他尚且记得他方被先帝派到幼帝身边时，那小孩还是白白胖胖的一个孩子，伸出藕节似的白嫩嫩的手，一个劲儿地呼他：“宿，宿，宿。”
白宿闭了眼。
他从书架旁侧侧过身，将手中的书册复又放回到书架上，然后复又侧身回来，直视宋昭宁，说道：“汉中城的流言，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想来宋姑娘早已知道了。”
宋昭宁双手在身前握紧，点头道：“确是知道了，但我却不信封胥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人。”
白宿冷笑了一声，“姑娘对他信的紧，但却不知道他一个鬼族，姑娘为何还是如此殊无芥蒂？狂他连杀害陛下的事都已做出了，难道还不能做出旁的事么？”
宋昭宁听了一惊，问道：“陛下怎么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全是关于谢青衣的不臣之心，关于如今人族和鬼族在汉中以北的密集防线，但却从来不曾有人传，连幼帝都已去了？
白宿听她此问，面上的神色竟是一白，半晌，他才垂下眸子来，往窗外一望，说道：“正是，姑娘，陛下已去了，正是因谢青衣的缘故。”
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恶意的笑，回问道：“如此，姑娘还是心无芥蒂么？”
宋昭宁被他眼中的恶意逼得倒退了两步。
这样的目光，让她不由得想起当日的庞危来，也是这样笑着，眼中的怨恨却不加掩饰。
白宿见她如此，立住不动半晌，终是心中正直的那一方得了势，他转过头去，慢慢地叹了一声，终将心中泛起的那丝恶毒的情绪压下去了。
他从头说道：“当日我们同谢青衣同去相助幼帝，找见陛下之时，谢青衣却正在那里。那时童邑命令部下放出箭来，直直朝陛下去了，我们当时都请谢青衣出手相助，他手上果起了动作，我们都以为定能救下陛下来。但你猜怎么着？”
他望进宋昭宁的眼睛里，一字一顿，说得慢极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就直直地刺进陛下的身体里，他连呼救一声都不曾，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冷笑起来，“我从前与封胥政见不合，但至少知他是个君子，如今入了鬼道，却连什么承诺诚信都顾不得了，便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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