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出口就气得苏明臣差点昏厥过去，他气急败坏地提点道：“是‘奴家’！‘洒家’是公公的自称。
好在顾小候爷大气，十分给面子地笑了好久才道：“苏小姐这般脾气秉性实在讨喜，就苏大人很会教女儿。本侯今日还有要事，改日有时间，再同大人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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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极有涵养，苏明臣少不得要客套一番，苏芷兮却蹙起了眉头。
因为就在这位顾候爷同她爹告别之时，她分明看见他上扬的嘴角，以及句没说出声的——温婉，好久不见。
温婉是她的小字。
他认识她吗?
苏大小姐长了张看起来挺机灵的脸，却有个不甚灵光的脑子。这种脑子的奇异之处并不在于笨，而是在于一根筋，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就顾不到另一件。
当苏明臣悄悄拉着她往行宫里走的时候，她还在琢磨着自己到底何时见过那位顾小侯爷。她不是什么足不出户的官家小姐，平日里也会顾及她参四品礼官的脸面待在家里，大半夜才出门溜达。
在弄丢灵石之前，她大多是在市井小巷里糊窗户，跟“贵圈 为数不多的接触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两次。
一次是，她的师妹红茗行走江湖没有路费，让她救济。
她当时翻箱倒柜地抠了几两银子给她，却被嫌弃得半死。
红茗说：“师姐，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好吗?你爹好歹是个京官，就把你穷成这样? 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真欺负她不懂行情呢。
苏芷兮当下就将银子收回来了，“贪官才有银子，我爹不贪。你不要，我拿着买糖豆吃了。
那一年她十二岁，红茗十一岁，都是心思单纯的半大孩子，红茗却显然比她有见识得多，一点磕巴没打，直接拉着她去洗劫了一个贪官的私宅。
苏芷兮每每想起那段往事都觉得不堪回首，因为没什么经验的她，当时吓得小腿如筛糠般颤抖。尽管她一直安抚那位被扶持的妾待，说只拿一点金条就走，结果还是被她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吓到了。
家丁举着火把，闹哄哄地阅进来时，她还愣在原地给小妾擦眼泪，被她师妹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撒腿就跑。
两人被追得慌不择路，最后还是被私宅里的一名仆从救了下来。
她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了，只知道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她当时眼泪汪汪地说：“大恩不言谢，等我攒足了银子，定然将你从这里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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