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块老玉。”沅轻尘单手执起那块玉佩 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了照：“成色通透 磨痕光滑 算是少见的上品了。”
王掌柜一听 激动道：“公子当真是个识货的 这等物事 放眼整个禹城都难找下家的。”
他点头：“能做得这般精细的赝品 确实不多见了。”
王掌柜的开始还喜笑颜开地应承着 听到这一句立时就变了脸色：“公子这话说得 小老儿卖了一辈子的古董玉石 做的就是‘诚信”二字 怎会拿赝品出来砸自己的招牌?您仔细瞧瞧这玉石的质地 是再难得不过的上等川白玉了”
相比于王掌柜的言之凿凿 沅小千岁就显得随性得多 一面把玩着手中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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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道:“川白玉又名羊脂白玉 质地不如和田玉密实 入手偏轻 透明度不及碧玺 却胜在触手温润 冬不寒 夏不燥 算作玉中上品。魏晋时期 玉石刚刚盛行时 诸多文人墨客均以得此玉石为趣 却鲜少有人知晓那时的羊脂白玉并非如后世所传的那般通透。因为当时的工艺根本无法将玉石整体打磨得完全光滑 流传下来的 即便不算粗糙 却也绝不会如这块玉石这般莹润。”他啜了口茶水 单手支在桌上：“这块圣元初期的汉白玉石虽说造得有些过了 到底也算稀罕物件 万八千两银子还是值的。都说玉不琢不成器 但是磨得太过了 反倒失了璞玉本身的意趣了。”
这是苏芷兮第一次听见他正儿八经地说些什么 他神色依旧懒散 斜椅在雕花木椅上的样子带着些四九城里纨绔子弟的调调 虽然漫不经心 执玉的态度却是认真的 可见是真正爱玉之人。看惯了这家伙不食烟火的德行此时的他倒是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一旁的王掌柜也在暗暗震惊。要说现在的公子爷 哪里懂什么玉石碧玺?无竹不雅 无玉不润 多数都是附庸风雅的。赏玉的人 不见得会品；品玉的人 不见得会懂。老玉的值钱之处只在于它的年头 还有它的典故。如眼前这位公子对玉了解得这般透彻的实属罕见 掌柜的当下也不敢再蒙混 连连作揖道：“是小老儿眼拙了竟然没能看出这玉石的真假。方才言语之中多有得罪 还望公子爷见谅。
沅小千岁也大方得紧 颇为体谅地看了王掌柜一眼：“行家里手亦走眼的时候 你眼睛长得这么小 看错了也无甚好怪罪的。”
苏芷兮一直知道沅轻尘是吃着“鹤顶红”长大的孩子 说话慢声细语却吐字封喉 而这次这喉封得却甚得她意。往来禹城的商户不少 想想都知道那些不懂行的人被这黑心老板坑了多少银子。。
小老头不想失了这档生意 赔着笑脸询问道：“公子既然来了 必是有想要的物件 不妨说出来听听 即便小的这没有 小的也好尽量帮子张罗。虽说禹城商铺繁多 但一家一家找起来 也还是不如小的一起来方便不是。”这是个场面上的老油条 一番话说得一语双关 既赔不是 又卖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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