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顾谨易于她谈话 以过了三日。这些时日 她不唱戏也不见外人 还时常出神 偶尔看看书 作作诗 人确是痴痴的。
让司棋雪姨等人担心的不得了 可她却什么都不说 只道无碍。可一想到顾谨易 便红了脸颊 红了眼眶 红了窗外风景。那天 她一听顾谨易说话 一听他带着委屈的质问 竟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如今想来还真是丢脸 也不知那厮会不会笑话于她。如此一来 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慕言喜欢弹琴 开心弹 感伤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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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也弹。想来 她已坐在了木椅上 稍试了几个琴音 便闭上了眼。她喜欢琴的声音 如云 一朵朵在空中飘扬 让人忘了凡尘琐事 红尘漫漫。一曲毕了 她微舒了眉头 带上了淡淡的笑。“你此刻的心情 怕是只有湘妃怨才能述其一二了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 惊的慕言差点崩断一根琴弦“你…你…你怎么来了”她微微理了下行装 双颊也因他的骤然出现染上了一层云裳。
见她这般 他竟心情大好 突生了一种想调戏调戏她的心思 因而嘴角的笑越发的荡漾了“我来 自然是来找我家姑娘的。听司棋说你的心情不大好 若是为了小生 那方是小生的不是了。”
“顾…顾少怎这般没个正经”也不知为何 慕言一看他就乱了言语 活生生的成了一小结巴 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一时间 房中又没了对话 少年郎望着脸红的姑娘 不再言语。而那姑娘也低下了头 慌了神色 缓了许久 才努力心平气和的抬起头道“顾少 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你愿说 我便听着。”
“好”她说着 眼角笼上了一层忧伤 绛珠般的嘴唇吐露着陈年往事“很久以前 久到清朝还没有覆灭的时候 有个青楼的花魁爱上了年轻的公子 那时的公子还未出人头地 只想着成就一翻事业。公子告诉花魁 他喜欢她 若功成名就。定娶她为妻 于是她为自己赎了身 又将半生积蓄交于了公子。他一走数月 她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他已是少将的消息 她以为 他会回来接她的。可是她等到的 只有他抄的俩句诗——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
从那以后 花魁便断了心肠 找了寻常人家嫁了 可她终日郁郁寡欢 虽生下孩子 没过几年便患了重病 不治身亡。”她的泪珠 一颗接着一颗 如同窗外那断了线的雨水。看的顾谨易心疼 也不知是怎般才忍住了上前抱住她 他只觉得 他的唇干涩了 只是吐露出“逝者已矣 过去的 便让它过去吧！。”这般生僻的话来安慰她。
而她凝视着他 长长的睫羽上挂着繁重的水珠 透过水雾 眼前人的脸早已模糊“我娘亲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便是让我别相信达官贵人。她说 不求我荣华富贵 但求平平安安。顾少 你并非我的如意郎君 而我也不是你的良人。”
“慕言 你当真一点都不愿意信我？”顾谨易的语气已近乎哀求了 他是极傲的一个人 却为慕言这般 当真是动了情的。而她明明已软了心肠 却还是说着些伤人伤己的话“是 我不愿信你。”
闻言 他笑了 神色变成了与生俱来的孤僻。他走了 背影如城 里面的人出不来 外面的人亦出不去。渐渐的 当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慕言眼时。她仿佛被卸去了全身力气 慢慢的从木凳上滑落。
幸是司棋听到了声音 扶了她一把 这才不至于落在地上“姑娘这是怎么了 本是想让您舒坦些 怎还越发不好了？”
“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这伤人的是我 劝人放弃的是我。我怎会不好呢？”
慕言这般 听得司棋心酸。只好哄到“好姑娘！您呀！到底是喜欢了顾少 那顾少也喜欢您。您啊！是因为夫人的经历怕了呀！只是这负心之人比比皆是。达官贵人有之 商人有之 农夫亦有之。难不成 您就为这些不嫁了吗？况且 您于少将认识的时间不久 就这般水深火热的。值得吗？您呀！还是等些时日 看这顾少如何行为 再决定也不迟啊！您说呢？”
司棋本是教书先生的女儿 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倒让慕言听进去了 人也就没这么难过了 擦了擦眼泪 她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司棋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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