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停止叨念了？”江二娘斜瞅了一眼李阿福，好不容易沉落下去的火气竟又有了升腾起来的征兆，直灼得她喉咙紧疼。
李阿福讪讪地张了张嘴巴，但瞧着江二娘颇为无奈地偏过头去，他也只能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出声惹媳妇儿不快了。
“家里还剩得多少鸡枞没洗的？”
江二娘说这话时，话音里终于带了如平日里的那股烟火气，李小曼闻言不禁怔怔抬眼。
还是妹妹接过了话头，应道：“依娘的吩咐，我和姐姐才洗了一只篮子里的，倒也就着家里仅有的菜油炸了。”
江二娘轻“嗯”了声，低头道：“明早李长水家还去镇上么？”
此番她是直接懒得将眼神探向李阿福了，语气亦是硬邦邦的——便是问一个过路人也当不至于如此。
“应是不去了。先前长水便与我说起，他这次去是打算多带几副药的，天天往镇上跑，放着家里的活计不做也不是个事。”
听得江二娘还愿与他说话，李阿福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丝精神气。
“那你明早只能用脚走着去镇上了，要起早些。”江二娘沉吟着继续说道：“饭馆的掌柜难得热情，你先带了鸡枞油去他那里问问，就是价钱低些也无妨。”
“得了的铜钱你先留了五十文与阿婆，剩下的便买几斤菜油，总要把余下的那些都炸过了才好多得些钱的。等统共将鸡枞卖了，也不管能余得多少铜钱，你都将着在镇上换了糙米和玉米面回来。”
李阿福连声应是。
“可谢天谢地，这一家子人倒也不继续在李小知的事情上纠结了……既思之无用，还是紧想着怎么才能安然地度过这场牛疫吧。”李小曼心下暗道。
到底这家里光景如此，人便是疲惫异常，“现实”二字也总会将人紧推了朝前走去，不教你得半分喘息之机。
李阿福身子骨本就不好，江二娘虽算能干些，可到底是个妇人，家里的重活并不能帮上多少……
再转眼过来瞧瞧小的，懂了些事的可都是女娃，身体也未长得十分健康——这家里的劳动力比不得村里的其他人家，可寻饭要吃的嘴却一点也不比别家少。
“家家户户的日子都算不得好过……”
江二娘念起李长田家的处境，不由得皱眉叹道：“村里能存些多余的银钱出来的人家不多，菜粉家算是一户，可如今长田摔了这一跤，怕是得将家底都掏空了。”
“何况他家还种了这么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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