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莫晨

医院的病房里，莫紫涵的哥哥莫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眸深深地陷在眉弓下，理着光头，穿着病号服，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屋顶，白色的屋顶和墙壁似乎更增添了一种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似乎在给莫晨的生命倒计时。莫晨曾经想努力破坏这沉闷的气氛，但始终比不过那股死亡的气息。

“哥，今天感觉怎么样？”莫紫涵极力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用一种聊家常似的语气说，“中午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爸妈呢？”

“小涵，最近工作还好吧。”莫晨的声音嘶哑，原本英俊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工作挺好，也很顺利。”莫紫涵坐在哥哥的病床前，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在脑子里考虑再三才说出口，“爸妈去哪儿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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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治大夫把他们叫走了。”莫晨的脸上是无视生死的表情，他拉住妹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小涵，答应哥哥，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好好替我孝敬爸妈。”

“哥——不会的。”莫紫涵的眼睛一红，她仰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你一定能康复。”

“傻丫头，我是你哥，难道你还想糊弄我？”莫晨扭过头去不看妹妹，梗着脖子说，“大夫叫爸妈，也就是两件事，不是我病情加重，就是催缴住院费用。”

看着被病魔折磨的哥哥，莫紫涵的耳边响起了叶创的话——做我的女人，我帮你哥哥找合适的骨髓，负责他全部的医疗费用。她的十指绞在一起，因为太用力，手腕处又酸又麻，这一刻，她真的动摇了，用她的清白能换回哥哥的命……

“我去听听大夫说什么？”她站起来，慌张地朝门口走去。

——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莫紫涵的年迈的父母跟两个孩子似的站在大夫的办公桌前，主治大夫翻看着手里的东西，面色严肃……

莫紫涵站在门口，恍惚中，她觉得他们全家不是在医院，而是站在生死判官的面前，等待着最后的宣判，虽然早就知道了结局，但他们还是不甘心，想亲耳听到。

“再住半个月，希望能出现奇迹。”主治大夫也不希望看着年纪轻轻的莫晨失去生命，他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帮他解决医疗费用和寻找骨髓，很可惜，志愿者中，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跟他骨髓配型成功的人，所以，只能等……

“那半个月以后呢，大夫。”莫紫涵往前走了几步，说完之后屏住呼吸。

“回家准备后事吧。”大夫的语气很无奈。

莫家二老相互对望了一眼，眼泪似乎早就哭干了，两颗心从相识以来，在蜜汁里养过，冰水中浸过，滚水里煮过，散酒中泡过，早已是千种滋味，万条伤疤。

……

——

午后，离开医院的莫紫涵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想到大夫的话，一阵寒颤从心底往外抖：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哥哥的手术就再也没希望了吗？一个鲜活的生命只能回家里，等待死神的降临？

她的清白在莫晨的死亡面前似乎变得那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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