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没有人烟就算荒芜，那真可惜了这一连百里的海岸线，唯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反反复复，偶尔鸟鸣但不见踪影，像隔出来一块不忍万物的新世界，孤寂得很。
郑南怀半路转了方向，把手下们打发回警局，带着言一午一路北奔，更贴切的讲，是末路狂奔。
“还是头一回，被警察带走问话，不是白墙铁桌冷板凳。”
“喂，把我带走的那位警官，你看起来并没什么空理我啊，干嘛呢？”
言一午把后面几粒石子踢进一个看似球门的缺口，抬头蹙眉，不知道郑南怀从车后备箱还是哪儿翻出来几个空瓶子，发泄似的往海里抛。
“你再不理我，我跑了啊…”
这些空瓶类似流星，于无限深空打了好几翻转儿，终于觅得据点落定海面。对着阳光闪闪发亮，也照的人眼泛光，不过泛的是那种就要流出却得拼命挤回的泪光，紧接鼻酸又引致片刻失声，郑南怀清了清嗓子“这边叫不到车。”
“外面传你可传得不太好…”
“终于入正题了吗？”
言一午站在原地，等郑南怀走回来。
“你太阳晒得也够了，坐吧。”
“他们怎么说的？”
“说你杀了言禛，还是蓄谋已久。”
“有没有说我杀了我干爹的？”
“这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你承认他是你干爹。”
的确啊，言一午没对任何人亲口说上一句承认，他持着：知道的人都知道，后来的人大可不必知道这类态度。实际上，知道的人也多半不在世上了，连阳上儿也是半懵半猜，没得到肯定回复。
“找这么个拐弯抹角的地方，就为了说话拐弯抹角？”
言一午起了身，郑南怀以为他要走，“先听我说完，那天站在火灾现场的时候，我多希望我不是个警察，不用守什么规则，可以直接拔出枪对着李享文来几下，坐牢也没关系，最重要是帮我爸报仇…”
“你这是还张底牌给我的意思？”言一午又落下座，声音平静“有什么证据吗？”
“你干爹的身份，你的秘密都是你自己的底牌，而李享文这张，是我和你共同的，要把这张牌撕碎，少不了你那份…”
“估计郑警官不希望看到你拔枪，没有他在的日子，万事还是…”
“说我拐弯抹角，大家都一样好嘛，你说那么多还不是答应了？”
“先说好啊，你不能对你手下说我是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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