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脉之疾,原本就该静养,可建昭帝整天劳心劳力,如何静得下来?那身子骨便像毁了根基的楼台一般,修修补补勉强维持着,到最后,终是熬不过去,于建昭十八年,病重驾崩。

其后,诚王登基,改年号为元光,而在元光九年时,红药正于外皇城当差,因元光帝要重建行宫,派了好些人去那里打扫,红药亦在其列。

那时,行宫已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断瓦颓垣,成了蛇鼠蚁兽的天堂,唯有在最角落处,孤零零地耸立着两所殿宇。

那是大火中仅余的两所完好的宫殿,余者,尽付一炬,这其中尤以帝后二人所住的宫殿损毁最为严重,连根柱子都没剩下,全都烧了个精光。

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经年以后,还时常入得红药梦中,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可是,这一世,无论是行宫的损毁,还是帝后受伤的情形,甚或是宫人、御林军的死伤,竟是无一处与前世相同。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红药死死拧着袖中的帕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浑不知身在何处。

她想不明白,前世那样大的一场祸事,何以会变成如今这不疼不痒的几句话?

莫非……冯、吕两位尚宫,根本就是在撒谎?

这念头只在脑中转了转,便被红药给按了下去。

就算她二人撒了谎,那也是前世不曾发生之事,亦即是说,这件事的首尾,还是发生了极大了改变。

恍恍惚惚地走着,红药觉得,眼前的一切似都变得虚幻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发飘。

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熟悉的锐痛袭来,当即令她清醒了几分。

她放缓脚步,转首四顾,旋即哂然。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又来到了烟波桥。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她最近还真是很爱往这里来。

不知何故,她竟想起了地里的老鼠。

地鼠喜钻洞,是为着躲避鹰蛇抓捕,而她爱来烟波桥,又何尝不是为着躲开旁人视线?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怕”字作祟。

红药无力地垂下肩膀,缓步拾级而上,来到拱桥的最高处,依着桥栏看向前方。

周遭并无人迹,唯河水倒映着阴沉的天空,凉风四起,河面上泛起阵阵微澜。

她抬手轻抚着石栏,眉心紧锁,愁容满面。

若两位尚宫所言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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