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抹微光,仿佛一尾银鱼划过海面,隔开了淡淡的白和深沉的蓝。朝阳试探着延展出几缕金色,无庸看着眼前的壮阔,淡色的眸失了焦距,仿佛想什么入了神。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日出了。有一段日子他闭门不出,因为看到什么,都会勾起在东海的记忆,还有悔恨。
那时他分明觉察出可疑,感觉到危险,却依旧飞蛾扑火,以为是一段佳话,却是一段血仇。
而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以为君落待他真的有一分情。
在看到回仙丹的记载后,无庸在悬崖站了一夜。那是他第一次沾酒,烈酒入喉,灼烫着他心魂,他便决定再也不会碰了。不止是酒,还有那一抹情。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做一个死局。他把白泽留给了君落,他不知道清迟和七月的任务,但猜得出大概,白泽一定还活着;只要君落够聪明,她就能用白泽反将一军,但前提是......白衣男子看了看妹妹安静的睡颜,长睫颤了颤,掩去那眼里刻意的淡漠。
三百醒过来,能洗清这件事。
如果三百不醒过来,推波助澜,他就可以痛快报仇,看着那个欺他情、灭他家的女人死在他眼前,可是无庸迟疑了。三百无数次问过他为何对君落那样,他只是沉默不语,君落对三百如何他看在眼里,三百多喜欢君落他也清清楚楚,甚至在马车上她笑着叫他那一声‘大庄主’时,无庸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和仇人的岁月静好么?那俊逸男子低低一笑,无比自嘲,眼里好似晕开一层水雾,迷蒙哀伤。
“你若真如你说的一般,你便不会收下......”
休道可负天下人,天下谁人不可怜?
无庸走到三百身边,看着那泛着淡淡金光的千愿铃,划破了手掌。
山洞。
“我凭什么要救你?”伞妖瞥了一眼白泽,语气淡淡,并未停下。白泽全靠内丹吊着这口气,感觉到精血又被吸走两分,连忙道:“仙子!你直接吸食我精气得到的修为,不及吸收我内丹一半,你倘若给我两日时间,我自将内丹拱手奉上!”
七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而一笑,清丽柔美:“我让你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剖丹,我现在便能取你内丹,何必再等两日让你给我?你们修仙都把脑子修坏了?”
白泽一咬牙,眼看着那纸伞滴溜溜转着向自己飞来,声音嘶哑:“我......若是你肯放我两日,待我了结夙愿,我便将水月阁的红魂草赠与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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