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午后 一处老旧小区的阳台被几块木板封了起来 阳台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和一盏破旧的台灯。约莫是为了私密性 阳台封得很死 透不进一滴雨水 也看不见一束天光。人待在里面 不开灯 便是暗无天日 加之热气蒸腾 更是如同在蒸笼里一般。

赵婉儿醒来便在这个“蒸笼”。

她安静地躺在那张窄窄的木板床上 纹丝不动 密闭的空间中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总算比尸体多了一点人气。房里没有开灯 谁也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昏暗的空间里唯有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亮得发光 里面是刻骨的恨意。

“苏清欢 闻丞。”赵婉儿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头顶 她张了张嘴 因高烧而沙哑的嗓子说起话来显得格外费力 “你们给我等着。”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 待这具身体稍微退烧 赵婉儿这才坐了起来。这具身体已经烧了很久 身体严重缺水 赵婉儿觉得嗓子在冒烟 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间小“棺材”除了床连桌子都没一张 身体的记忆告诉她床下面有个保温杯 里面是昨天下午接的水。拖着病体 赵婉儿打算弯腰把保温杯拿出来 虽然是昨天的水 但聊胜于无。

不等赵婉儿弯腰拿水杯 靠近床边的她就觉得身体一软 啪的一声从从床上摔到了床下。

照理来说 这具身体即便发烧也不该弱成这样 更何况现在已经退烧了。那唯一的原因就是赵婉儿自己了。

想明了原因 躺在地板上的赵婉儿笑了 配合着那张清秀的脸 显得文静而美好 隐隐间却透着疯狂与诡异 她无声地说道:“苏清欢 没让我魂飞魄散 你会后悔的 一定。”

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感觉身体略微有了些力气赵婉儿才用手撑着地板 费力地坐起来 然后弯腰摸出床下的保温杯 喝了口冷水。

为了早日爬回去 找那些该找之人 报那些该报之仇 稍有精神后赵婉儿就去了解这个许愿的傻子去了。

赵婉儿口中的傻子 在她那个世界叫舍命者。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 舍去来世 舍去将来的生生世世 将理论意义上无休止的生命化作功德 只求有人助其今生圆满。很可悲的是 都有了灰飞烟灭的勇气 他们却不敢自己把人生重走一边 是惧 是怨 是放下了 还是放不下?谁知道呢。

赵婉儿浏览着这个女孩子的生平 嘴里发出嘲讽的一笑 她想起不周老头说的:“赵婉儿 本座为你开了往生灯 但你能接受的舍命者都是与你契合的 也许感同身受 但你莫要耽于虚妄 毁了自己的光明前途。”

还真是感同身受呢。女孩子生在一个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贫穷的家庭。生母在她十二岁时就去世了 父亲在母亲死后三个月不到就给她带回来个继母李春华。李春华本是下了海的 到年纪了小有积蓄 看上以前的老客户赵父 实现了“找个老实人嫁了”的愿望。

赵父懦弱无能 李春华手握财政大权 刚一嫁进来就做主出租了赵父那套房子 赵婉儿父女自然就搬进了继母的房子。继母房子小 “只好”委屈赵婉儿住阳台 这一住就是四年多。

等赵婉儿上高中 求子多年的李春华终于怀上了。后来孩子出生 是个男孩 可把赵父高兴坏了 本就没地位的赵婉儿更是没人关心了。

待赵婉儿十八岁满 李春华二话不说 直接将赵婉儿赶出家门 美名其曰独立。赵父那时正为自己亲亲儿子的早教费焦头烂额 一看女儿一走 瞬间多出来几千块钱就半点意见没有。这么着 赵婉儿高考也没考 就滚出家门独立了。

要说脱离这一家也好。可李春华能耐啊 她可是有人脉的人 赵婉儿长得也好。在弟弟五岁那年 赵婉儿被赵父骗着回了老家 然后被李春华介绍着 用自己为五岁的弟弟换了套市中心的婚房。然后就没有赵婉儿了 倒是欢场有个叫婉儿的姑娘蛮出名的 说是那圈子人都知道 婉儿未进圈以前的相好来找她 闹得蛮大的。

“啧啧 还真是可怜呢。”赵婉儿一副不忍卒读的样子 看上去悲天悯人 温温柔柔的 而后她眼神柔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怎么总被些脏污东西拖累着呢。”

“已经快十六了吧。”坐在床上的赵婉儿无聊地甩着腿 兀自念叨着 而后起身走出了房间。她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 自己四点了 “哎呀。”赵婉儿小声地惊呼 可不知怎的 却又听不出惊讶的意味 反而始终一副温柔的样子 “该买菜做饭了 不然又要被骂了。”

走进浴室 学着记忆里的女孩子 赵婉儿将自己打理好了。然后她站在浴室镜子面前 开始打量着这具身体。眉若远黛 目似秋水 唇似仰月 带着天生的温和与笑意。抬起手 轻轻抚过眉眼 赵婉儿唇角微勾 “还真是契合呢 不仅都叫赵婉儿 连这张脸也生得一模一样呢。”

说罢她走进房间 从床下翻出装着衣物的柜子 拿出来了一条鹅黄色的一字肩连衣裙。连衣裙有些旧了 几年前的款式 但依旧很好看 如果不是继母李春华“送”给她的 如果裙子没那么大那就更好了。

将连衣裙套上 扎了个低垂的 松松垮垮的马尾 赵婉儿从茶几上拿了些零钱 慢悠悠地出门了。

赵婉儿生得瘦弱 加上生了病 衣服也大 连衣裙就像套在她身上的大口袋 衬得她整个人弱不禁风的 无端惹人怜惜。

“咳咳。”出门后赵婉儿捂嘴轻咳出声 她苍白的面容上有些无奈 “本来就不好的身体 这以后摊上我怕是更不好了。”

顶着一副大病初愈弱不胜衣的样子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估摸着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赵婉儿脚步一转 走到了林二的菜摊子。

林二这个人 在这边菜市场摆摊十来年了 性格爽朗 爱打抱不平 嘴上没个把门的 认识的人又多 用来推广李春华的事迹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叔 今天的苦瓜怎么卖呀?”

看摊子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手机 中气十足地答道:“3.9一斤 不过小婉你买叔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就算3块一斤吧。”

赵婉儿脸色苍白 但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那就谢谢林叔了。给我称一点苦瓜 一点鱼腥草 然后再拿点木耳菜。”

菜摊子旁的林二一边装菜一边同赵婉儿搭些话 “小婉会买啊。这些菜夏天吃着开胃。是买一顿的量吗?那叔给你看着拿……”

轻轻点头示意 接着赵婉儿突然捂住嘴发出沉闷的咳嗽声。本来苍白的脸因为用力浮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更显病态。

称菜的林二眉头一皱 有些担心。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 因而很自然地问道:“小婉生病了吗?生病了还来买什么菜!快回去休息。”

“也没什么 就是有些低烧 看着严重 实际不碍事。”赵婉儿回道。

“发烧还不严重?”林二瞪大了眼睛 似乎对现在这些小年轻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到震惊 “烧多久了?去医院没?吃药没?”

“昨天下午开始的 还没去医院。”

“为什么不去医院?你可不能仗着年轻这么折腾自己。”

听到林二如此关心自己 赵婉儿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嗫嚅道:“我 我没钱 家里人也没空。”

“怎么会没空!”林二此时有些气愤 “昨天老赵上的晚班 可你妈回家的时候早得很 我昨晚还看见她打牌勒……”

说着林二却是突然反应过来 看着要哭不哭的赵婉儿 嘴巴跟锯嘴葫芦一样 后面的话是一句说不出了。

“唉。”林二叹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菜递给赵婉儿 林二道:“小婉今天回去问你爸要点钱 先把病看了。”

“嗯。”赵婉儿埋头应了一声 转身走了。背影瘦瘦弱弱的 落日的余晖打在身上 背后的影子被拉了好长 看上去颇为落寞。

待赵婉儿走出很远 隐隐从菜市场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老林 刚才你和小婉说啥呢?看那样咋还把人说哭了。”

“我呸 ”赵婉儿隔老远都能听到林二的声音 “那是我说哭的 那是被后妈磋磨的。”

“磋磨?来说道说道?我看那李春华看上去不像个心狠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觉得那李春华八成是个人美心恶的。你们知道不 人小婉昨天发烧 老赵昨个不是上晚班吗?李春华硬是没带小婉去看病。小婉一个人 连看病钱都没有 生生拖到现在 还来买菜。”

“真的?我记着昨天下午李春华还和我家那婆娘打牌来着。”

“我就说嘛 这世上那来这么多的好后妈。看小婉这样子 生活不好过哦。这么大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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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连分钱都没有 也是可怜见的。”

……

普通人隔这么远肯定也听不见了 可赵婉儿不是普通人。听着众人为自己打抱不平 赵婉儿满意地笑了笑。

李春华平时表面功夫做得好 在外对她这个继女简直无可挑剔。邻居们也都信她是个好人 导致后来无论赵婉儿出什么问题 李春华都可以把自己从是非中摘得干干净净。一句孩子不学好 继母不好做 把自己“好继母”人设树得牢牢的。

平时邻里说说是非 对她而言也是无伤大雅。反正在他人眼里李春华不说是个多好的继母 但总归是没错的 毕竟赵婉儿不是她亲生的。

至于现在吗 这种事多来几波 人言可畏 李春华总有一天会像黄泥掉进裤裆里 不是屎也是屎了。完全不同于上辈子在人群中混得风生水起 过得事事顺心 气量小的她也不知会不会被气出病来。赵婉儿垂眸 真是 想想就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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