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典雅古香的房间里 只见一大一小两人 大的神色泰然 一语不发 小的依偎在大人怀中 似懂非懂 茫然地思索着什么。
〝咚咚！〞门外倏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以及一个女子的声音〝娘娘 您起了吗？可需奴婢伺候？〞
门外的动静惊醒了安静的两人 知是有外人来了 一眨眼女子怀中的小孩便消失了 房间只剩下墨柒寒一人。
想必应该是原身记忆中的丫环珠蕊 墨柒寒想道 虽不知为何会有这样一类人 但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制度使然 便也就不再纠结。
“不必。”幸好原身也是一个不喜他人近身的人 免去了自己的麻烦。
顷刻 房间的门便开了 门中走出一个身着素色棉纱里裙 套云蓝色绸衣 罩一件浅蓝色广袖开衫外披 半挽盘结系青云髻 尾发散披 垂落腰际 只偶有少许几丝秀发随清风吹过而微微扬起 给整齐的妆容凭添几许杂乱 秀丽中带着些许慵懒 精致的脸庞上神情淡漠离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然若霜的气质 正是墨柒寒。
“何事？”淡淡地看了面前的人 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 粉嫩的圆脸带着些娇巧玲珑 是一个可人的小女生模样 赫然是前身记忆中的大丫环珠蕊。
“启禀娘娘 六皇子吵着要见您。”珠蕊看向眼前的璧人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婉妃娘娘似有所不同 明明是同一个人 却感觉气质大不一样 又一时反应不出是哪里不对。
一“六皇子？”墨柒寒翻想着脑海中储存的记忆 想了好久方想起那六皇子貌似应该好像就是原身的儿子 似乎叫君衍麒来着？
“他在哪？”
“在前殿。”珠蕊回答道 没想到今日婉妃娘娘不但没有一口拒绝六皇子的求见 反而还主动间起六皇子的位置 莫非今日六皇子终于可以得见他母妃？
说来六皇子虽是青国的六皇子 但在皇宫的地位确实十分特殊 自己父皇不喜欢不重视 任之放之 似乎从出身至今都没有来看过他 母妃又是个不受宠的 虽是四妃之一却只被临幸过一次 还是因为皇上喝醉后认错了人才有此机缘并怀了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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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 皇上明明不喜婉妃 却一开始就直接封她为妃 想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不过即便不受宠倒也不算什么 毕竟宫中也有其他皇子因母妃不宠而不被看重的 但那些皇子要么有前朝有背景 要么自身能力不错 虽不受重视却也不会被冷落 惟独六皇子既没有前朝背景 又是武技全无的废人 而其亲母妃对他更是避如蛇蝎 只在六皇子出生和百日宴时见过他 更是从没有抱过他 真正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在皇宫中生活得还不如一个奴才 还有时看着觉得真是可怜 希望今日婉妃娘娘可以见一见六皇子。“走吧”墨柒寒可不知道眼前的珠蕊心里的千思万绪 她只是对那个六皇子挺感兴趣 毕竟说起现在那孩子应该算是她的孩子 怎么也应该见一见才对。
“阿？娘娘要去哪？”珠蕊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的意思 就见她家娘娘已经朝着前殿的方向走了 连忙跟上。
其实墨柒寒并不知道路 只是凭着直觉走而已 幸好身后的珠蕊及时跟上并在一旁带路才防止她走错 顺利到了前殿的门口。
刚进门便看到了殿中央站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 略灰旧的暗红色外衣包裹全身 头上还戴着一顶红身黑顶的圆帽 脚上踏着一双灰墨色的圆头豆鞋 只有半张粉嫩精致的小脸暴露在外面 圆溜溜的两双大眼睛上细长弯翘的睫毛随着眼晴的眨动一刷一刷的 配上白嫩微红的圆圆的脸庞和淡粉色的小嘴巴 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上还捧着一盆开得非常灿烂的邀月星 看去煞是可爱。
小人儿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惊喜地望向来人 眼中盛满了期许和不可置信 真的 真的是母妃？小人儿心中想到 他本来只是听珠蕊姑姑说及母妃对邀月星十分喜爱 所以特地去向温妃娘娘要了几颗邀月星的种子 为此还被温妃娘娘为难了一番。自拿到后自己就学着种植 等了漫长的三个月 前两天看到种子终于变成了花苗 就迫不及待地拿来想要送给母妃 让母妃开心一下的 说不定母妃就会愿意见自己 嘻嘻！现在看到母妃真的出现了 小衍麒心中暗暗地庆幸自己的努力竟然有了成效 喜悦之情是无法言喻的。
“孩儿见过母妃 谨母妃安”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近母妃 但该守的礼节一定要守 这样母妃应该会更喜欢自己吧？
“你就是君衍麒。”墨柒寒看着眼前瘦小的男孩 圆圆的大眼充盈着想要亲近自己母亲的渴望以及害怕被拒绝而不敢上前的惶惶不安 更多的却是对看到自己的到来的难以置信 肯定地唤了声 淡漠的心带起了一丝柔软 不知是因为原身的关系还是什么 至少对于面前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子 即便是冷漠如她的性子也无法做到对这孩子的视而不见。
“是孩儿。”小衍麒恭恭敬敬地答道 语气中还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不安和失落。
“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的儿子。”墨柒寒恍若没有感受到小孩儿语气中的忐忑 淡淡地说了声 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
“嗯？母妃？”小脑袋一时根本明白不过来自家母妃是什么意思 疑惑的望向面前淡漠如霜的美丽女子 虽然说以前的母妃并不喜欢自己 但自己确实是母妃的儿子呀？何来从今天起说？莫非母妃的意思是今天之后就会喜欢麒儿了？小脑袋思绪因墨柒寒突然的话而混乱不清着。
“无事。”墨柒寒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起小人儿思绪万千 轻轻地弯下腰 双手将面前还未转过思绪的小衍麒抱拖了起来。
原先站在墨柒寒身后的珠蕊则立即上前欲将小衍麒手上抱着的邀月星接过来 “六皇子 这花还是让奴婢来抱着吧。”
珠蕊的话拉回了君衍麒神游的思路 急忙将手中的花盆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嘴上还坚决地说道：“不行 这是麒儿要送给母妃的 麒儿要亲手送给母妃。”
边说着便欲将手中的花盆递给墨柒寒 耳边便传来自家母妃清冷的声音 “还是让珠蕊拿着吧！”
君衍麒发现自家母妃的声音离得很近 仿佛就在耳边说的 刚一抬头 就见到母妃清丽秀美的脸就在自己面前 慌忙下视 才发现自己小小的身子不知何时竟被自家母妃抱了起来 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慌乱 不过也算明白现在的处境母妃是腾不出手来的 便听话地将花盆递向了珠蕊。
珠蕊接过花盆 连忙转身向殿外走去 安置花盆去了 殿中便只剩墨柒寒和小衍麒。
“母妃 您放儿臣下去吧 儿臣太重了！”小衍麒挣扎着就要向下坠去 墨柒寒没有回应 只是双手紧了紧 便抱着小人儿在殿前的主位上坐下 才开口说道：
“麒儿 以后就这样叫你可好？”
感觉到自家母妃应该是不会将自己放下去了 小衍麒便也不再挣扎 乖乖地依偎在母妃怀里。难得母妃如此亲近自己 自己又怎么愿意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怀抱呢 即便母妃以后不会再这样对自己 至少现在这个怀抱是温暖的。
“母妃愿意叫儿臣麒儿 儿臣自然愿意。”小衍麒觉得今天的母妃真的好好 不但抱了自己 竟然还说要叫自己麒儿 真的好幸福。
“你也不要叫我母妃 喊我娘亲吧。”虽然觉得既然来到这个世界 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和规矩 但是对于认定了的儿子 还是觉得叫娘亲比较舒适 母妃一词虽然是这个世界的规矩叫法 但总觉得别扭 在墨柒寒看来 任何规矩都比不过内心的自在。
母妃为什么这样说呢？不过母妃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就是 这样母妃才会喜欢麒儿 而且他记得以前有听到某个宫女姐姐提到过 “娘亲”似乎是民间家庭里的称呼 想来应该有更亲切。于是便试探着唤了一声 “娘。。。娘亲？”
“嗯。”这是头一次有人叫自己娘亲 似乎是另一种责任的诞生不同于城儿的“姐姐” 这个被自己定位成儿子的孩子给了自己另一种责任感和亲切 听在心头有种淡淡的喜悦和说不清的酸涩？但是复杂的情绪化在嘴上依然成了一句简单的应语。
这是怎么了？母妃不喜欢自己这么叫吗？可是明明是母妃让自己这样叫的呀 为什么母妃的态度这么冷淡呢？那我以后是继续叫母妃还是叫娘亲呢？
“母妃不喜欢儿臣叫您娘亲吗？”小衍麒想了下还是小心地问了出来。
“没有 娘亲喜欢。”墨柒寒知道自己的态度可能让小人儿有了不确定 便解释道。
“真的吗？娘亲会喜欢麒儿吗？”小衍麒带着些许忐忑和渴望望着自己母妃 盼望着能从自家母妃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嗯。”墨柒寒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又好像是察觉到什么 又补了一句 “你是我的儿子 我自然是喜欢的。”
“那娘亲以后也会一直喜欢麒儿吗？”君衍麒并不想追究为什么母妃以前不喜欢自己 甚至好像是讨厌自己 他想母妃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通过自己的努力终有一天母妃会喜欢自己的 果然 今天自己就等到了 那么以前的事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小衍麒虽然才三岁 但是因为从出生起便不受人喜爱 受尽了冷落和欺凌 也因此让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虽然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自己竟然得到了母妃的喜欢 但是他只会默默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母爱 才不会为了追究曾经的冷落而让自己再次失去这份温暖呢。
“当然。你是娘亲的儿子 娘亲自然会宠着你 护着你。”墨柒寒肯定地应道 她认定了的人自然会宠着护着。
“娘亲真好！”小衍麒听到娘亲的承诺 开心地在自家娘亲的怀中蹭着 蹭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 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于是补充道
“那麒儿以后可以在娘亲面前撒娇吗？”
“嗯。”墨柒寒感受着怀里蠕动的小人儿亲热的身子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宠溺 懂她的人都知道这说明这个孩子是真的进了她的心 尽管她才刚刚认识他 她们才相处一会儿 但也许这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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