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烂肚子里,懂了?

银面男子没说话，只是不冷不热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继续垂眸看书。

叶拂灵却仿佛参破玄机，从地毯上爬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如果按照我说的那样做，你必死无疑，但是他们没有，他们不过是阻了你的去路，想让你换道驰行，所以，那些人不是真的想杀你，他们也不敢杀你，对吗？”

银面男子拂手翻了一页书，没有搭理她。

“今日阻挠你回去的这批人，和竹林里想要刺杀你、后来又放火烧客栈的那批，不是同一批，对不对？”叶拂灵一脸的恍然大悟。

她抬眸悄悄扫了银面男子一眼，然后接着分析揣测道，“要杀你的是江湖中人，所以你才会说让那个什么什么歃血营的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歃血营是你训练出来的江湖势力，类似于暗卫和死士这样的对吧？而这群不杀你的人更大的可能是朝堂中的？喔——我知道了！你的手里是不是握有他们的把柄！所以他们不敢……呃！”

话还没说完，叶拂灵的脖子就被银面男子的大掌紧紧握住了，下意识间，她张口呼吸，眼角憋得猩红，双手扳在他冰冷的虎口处，妄图把他的手扳开，可惜她的力气和银面男子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银面男子不顾叶拂灵的挣扎，一边缓缓增加手里的力道，一边带着折磨人的快感，睨着如同蝼蚁般在自己手中的她，冷声道，“烂肚子里，懂了？”

叶拂灵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满脸涨得通红，清亮的眸子水汪汪的，黑黝黝的瞳孔中倒映着银面男子冰冷的面具，她委屈地使劲点头。

可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白皙的脖颈。

男子直直看进她的眸中，那是一双清明到没有任何掺杂、没有一丝瑕疵的黑色琉璃，要是没见过这样一双眸，很难相信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水灵、这么清亮、这么黝黑，黑白分明。

但是她的眼角正泛着温柔而酸涩的红，惹人心疼得很，仿佛下一刻就能掐出水来，哭给你看，那长长的睫毛上不就已经沾惹上了些许水汽了吗？

银面男子私心里想，大概书里所言美人泪盈余睫，就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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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些，一边鬼使神差地就松开了手，银面男子的手停留在她的脖子上，但已经没了力道，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拂灵已经躲开他的手，诚惶诚恐且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去了。

他忍不住在面具下闷笑了下。像是在嘲讽她的出息。

叶拂灵把自己打包抱团缩在坐垫上，然后挤在马车的角落，捂住自己的脖子，有点儿后怕地瞅他几眼，而后又缩回视线低头讪讪。

银面男子这个时候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垂眸接着看书。

马车一路绝尘，谷雨的驾车声和挥鞭声再次于安静到凝固的氛围中响起。

坐在马车上，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又不敢再随意说话，叶拂灵很快就再次睡着了，饥饿感也渐渐过去，直到她的鼻尖嗅到一股子冒了油的烤鸡的香味……

叶拂灵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集市上有小贩拉着推车正在烤山鸡。

那山鸡被烤的外焦里嫩，脆皮上还滋滋地往外冒着油，小贩用刀子在上面划开几道小口，撒上胡椒粉、辣椒粉，刷上糖醋、清油、酱料，再浇上自家酿的料酒，那些作料就顺着刀口渗入山鸡的肉里，或者掉入下面的煤炭中，小火霎时间簇起来，升起一股白烟，一阵阵地往这边飞来。

叶拂灵眼巴巴地瞅着那一排山鸡望了好一会儿，咽了无数次口水，最后远得没影儿了，她才收回视线，转头渴求地望向银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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