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暑假,有点漫长,凯乐依旧三天两头地跑到阿恒家蹭饭吃。凯乐很喜欢吃他家的菜因为他家开酒店的。阿恒父母都挺喜欢凯乐的,曾记得有一段日子特别迷惘,特爱喝酒,然后吐得哪都是,是阿恒的父母扶着凯乐回房间的,帮他把脏衣服给洗掉,而凯乐特别会开玩笑,老把他们哄得一楞一楞的,他们知道可晓,也听说过若累。阿恒妈跟我说过,可晓和若累两个都是命苦的孩子,老天却让她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遇到同一个人……

凯乐喜欢和阿恒妈妈聊天,她会教他很多东西,教他如何心疼女孩子,教他如何与各阶层的人相处,正如她说的,凯乐就是他的半个儿子,从小就看着他和阿恒长大,可阿恒是个喜欢平静对世界充满幻想的人,她无法让阿恒在这个世界奔波流浪,而我可以,她知道凯乐是一个随欲而安的人,无论怎样的生活方式,都可以悠哉地去接受去习惯。

暑假的一天,凯乐和若累,阿恒和可晓,四个人,一起去爬山,还在那庙里一人抽了一支姻缘签。阿恒笑呵呵地说,凯乐,我的还不错呢,只是签解得别扭,什么不会相思,更害相思的。凯乐,你的呢?阿恒抢了过来,眼睛楞了一下,很疑惑,说,咦,怎么才一个字而已呢,就一个咸字。

感字无心,男女间无心的感应。若累和可晓同时和了一句。

他们三个都很尴尬,只有阿恒乐呵呵地说,原来你们都知道的啊,我以为只有我知道的嘿,呵呵。

在阿恒的世界里,永远是那么美好,从小就是这样,他不是没想过一些很本质的东西,只是想得不深,他希望可以这么简单地过一辈子,有我,有可晓,凯乐不愿去破坏这种简单,可晓也不愿意,不管是谁去破坏这种简单,都不可饶恕,阿恒和可晓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也不能失去谁。

凯乐,你背着若累,我背着可晓,比比看谁先上到山顶,好不好?阿恒煞有介事地提了个建议。

凯乐看了可晓,他知道那是凯乐和她之间的秘密。小时候她就趴在凯乐的背上,双手勒着凯乐的脖子,然后会用拳头敲凯乐的肩膀,说,很结实的肩膀呢,以后长大了,肩膀就会宽得不止让我一个人依靠了,我得想办法把它砍下一块来……

可晓爬上了阿恒的背,走咯!凯乐,再不走你们就赶不上咯!没想过可晓会用这种语调,总以为这种语调只会对凯乐说的,可能吧,现在也是对着凯乐说。

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那一件事,让大家彼此都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进了鱼市,阿恒说,凯乐,我养的那两只乌龟好大只了,都不好看,前几天我把它们放了,再买两只来着。

阿恒便选了两只很小的乌龟,说,就叫你们凯乐和可晓好了,凯乐,你不准欺负可晓。而后,他才发现气氛很是僵硬,勉强笑了一下,唉,那叫你们做凯乐和若累好了。阿恒想了想,说,还是不对,怎么能把凯乐和若累当做乌龟的名字呢?

鱼市如此喧闹,而凯乐却听的到可晓和若累的呼吸,很急很急,凯乐知道这一天迟早都要面对的,可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早得让人措手不及。而无论发生了什么,阿恒都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他牵扯进来。

若累捧起一个金鱼缸,砸在地上,几条金鱼在地上脆弱的挣扎着,玻璃支离破碎了一地,事情总得解决的,可这样算什么呢?

透骨般冷的一句话,从若累的口中流出,为什么别人就知道鱼离不开水呢?

凯乐搂着她,低声啜泣着,鱼离开了水会很累的,你也会很累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让你再累。

那一次以后,就没有再看到过可晓,阿恒问了凯乐好几遍,可晓去哪里了,凯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阿恒在自责,是不是他的那番话,让可晓离开的?凯乐,你去把可晓找回来啊!快去啊!

阿恒,你听我说,不是你的错,可晓早就应该走了,她不属于这里。

凯乐知道阿恒听不明白他的话,要不他就不会还一个劲地让凯乐去把可晓找回来。

那一个暑假,凯乐几乎天天都待在那个城里最大的书店,翻那书页发黄的《圣经》,试图着去了解它,喜欢它。喜欢圣经故事,尤其是创世纪的那一段,把这个世界最原始最本质的部分都暴露了出来。上帝创造了这个世上唯一的男人亚当,感觉到他一个人在世界上太寂寞,便在亚当沉睡的时候取下他的肋骨,用他的血肉连结成一个女人,叫做夏娃。亚当很高兴,看着女人,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啊!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又有哪个男人肯割舍掉自己的骨和肉呢?同样的,喜欢川端康成,喜欢杜拉斯,喜欢春上村树,也喜欢安妮宝贝。记得第一次认识那个喜欢看安妮宝贝的女孩,记得那一段有着深厚穿透力的评论,若累,一个让他无法不疼惜的女孩。

也是那个暑假,凯乐开始学吉它。之所以学吉他,因为它的声音很撕破,可以穿透一个人的身体、心脏、还有灵魂。又有多少飘泊流浪的歌手选择了吉他,喜欢伍佰,《痛哭的人》是初学者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更喜欢《挪威的森林》,震撼的音调,撕裂了多少人的灵魂,可以把一个人的孤寂,升华到如此的极致,才是一个流浪歌手应有的风格。

若累去做暑假工,在一个酒吧里,一个叫Tears的酒巴,凯乐没有反对,也不赞同,她已经开始了安妮式的生活,打算义无返顾地下去,凯乐会偶尔去那间酒吧看她。

凯乐喜欢酒吧的调调,黑色夹杂着烟酒的气味,粘稠黯然,班驳陆离的光点有些诡媚,音乐震耳发聩,那窄小的舞池上挤满了人,妖异地扭曲着身体,亲吻,拥抱,一张张充满欲望的脸,原始的野性毫不掩饰地存在着。若累穿着服务生的服装,化妆不算浓,给客人端酒递烟,有时会陪客人聊起天来。

老板娘是个不错的人,每一次凯乐去找若累,她都会笑呵呵地说,我们若累人缘不错呢,帅哥认识那么多,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不要不好意思,阿姨我也是过来人,懂你们这些男人想的是什么,男人都这样。

若累有时也会到凯乐家,陪他练吉他。凯乐告诉她,这个是c调,这个是e调,拨弦的时候轻轻地划过,发出的声音就不会那么刺耳别扭。若累也会躺在凯乐的怀里,让凯乐用手指玩弄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不像在图书馆那时的长,那样的飘逸。在酒吧工作了那么久,每天都让烟酒熏着,很干燥很蓬乱,若累,就连你的头发都叫人如此心疼,你是如此一个叫人心疼的女孩啊!

后来再见到可晓的时候,是她要离开这个城市要去上学的前一天晚上。她带凯乐到郊外看了一晚的星星,就像小时候那样,两个孩子爬到茅屋顶,看那一片无法察觉变化却已不是小时候的天空。

可晓说这段日子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小村子,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可她无法放弃现在的生活。以前,我是多么的想离开那个家,可她又害怕流浪。家,一个遥不可及的名词。若累却不一样,她的美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为了追求幸福敢于付出一切的女孩,就算是悬崖上的玫瑰,她也会义无反顾。。。。

那一晚的可晓,话很多很多,从小到大,我听到她的话语都比不上那一晚,当一个人的感情无法得到回报的时候,只能让它随着生命流失。和可晓的故事,就像一个童话,童话中不一定要有公主和王子,不一定要有完满或凄美的结局。

还记得小时候关于流星的说法,一颗流星的陨落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现在才明白,为何人们喜欢对着流星许愿,其实他们是在为死去的人祈祷,而流星流向那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便叫做天堂。可晓就这么离去了,从凯乐的生命中离去,而再一个要离开这个城市的人,便是阿恒,可晓走了,阿恒也要走了。阿恒说可晓前几天找过他,他高兴得快疯掉了,他抱起她的时候,可晓流泪了。那时他很怕,第一次看见可晓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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