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渡河，早有细作报知马超。超曰：“今大耳贼不攻潼关，而使人准备船筏，欲渡河北，必将遏吾之后也。吾当引一军循河拒住岸北。敌兵不得渡，不消二十日，河东粮尽，刘备兵必乱，却循河南而击之，刘备可擒矣。”马休曰：“不必如此。岂不闻兵法有云：兵半渡可击，‘待刘备兵渡至一半，兄长却于南岸击之，刘备兵皆死于河内矣。”超曰：“二弟之言甚善。”即使人探听刘备几时渡河。
却说刘备整兵已毕，分三停军，前渡渭河，比及人马到河口时，日光初起。刘备先发精兵渡过北岸，开创营寨。刘备自引亲随护卫军将百人，按剑坐于南岸，看军渡河。忽然人报：“后边白袍将军到了！”众皆认得是马超。一拥下船。河边军争上船者，声喧不止。刘备犹坐而不动，按剑指约休闹。只听得人喊马嘶，蜂拥而来，船上一将跃身上岸，呼曰：“贼至矣！请大哥下船！”刘备视之，乃张飞也。刘备口内犹言：“贼至何妨？”回头视之，马超已离不得百余步。刘备大惊，遂令张飞拖其下船时，船已离岸一丈有余，张飞负刘备一跃上船。随行将士尽皆下水，扳住船边，争欲上船逃命。船小将翻，张飞掣刀乱砍，傍船手尽折，倒于水中。急将船望下水棹去。张飞立于梢上。忙用木篙撑之。刘备伏在张飞脚边。马超赶到河岸，见船已流在半河，遂拈弓搭箭，喝令骁将绕河射之。矢如雨急。张飞恐伤刘备，以左手举马鞍遮之。马超箭不虚发，船上驾舟之人，应弦落水；船中数十人皆被射倒。其船反撑不定，于急水中旋转。张飞独奋神威，将两腿夹舵摇撼，一手使篙撑船，一手举鞍遮护刘备。时有渭南县令丁斐，在南山之上，见马超追刘备甚急，恐伤刘备命，遂将寨内牛只马匹，尽驱于外，漫山遍野，皆是牛马。西凉兵见之。都回身争取牛马，无心追赶，刘备因此得脱。方到北岸，便把船筏凿沉。诸将听得刘备在河中逃难，急来救时，刘备已登岸。张飞身被重铠，箭皆嵌在甲上。众将保刘备至野寨中，皆拜于地而问安。刘备大笑曰：“我今日几为小贼所困！”张飞曰：“若非有人纵马放牛以诱贼，贼必努力渡河矣。”刘备问曰：“诱贼者谁也？”有知者答曰：“渭南县令丁斐也。”少顷，斐入见。刘备谢曰：“若非公之良谋，则吾被贼所擒矣。”遂命为典军校尉，斐曰：“贼虽暂去，明日必复来。须以良策拒之。”刘备曰：“吾已准备了也。”遂唤诸将各分头循河筑起甬道，暂为寨脚，贼若来时，陈兵于甬道外。内虚立旌旗，以为疑兵；更沿河掘下壕堑，虚土棚盖，河内以兵诱之：“贼急来必陷，贼陷便可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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