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看了看案上堆着的帐本，眉头紧锁。
他看过这些借条，借钱最多的是太子自己，一百六十四万一千三百四十九两整银子，其次是九王爷康王高放歌，借了一百一十万零九十六两银子，最少的是右都御史伊慕白，只借了一两银子。
秦霄从十年前中了进士二甲第六名开始就在京城官场混职，他明白这里面的原因。这些借银子的官员绝大多数是没有钱的京官。
京城是个讲体面的地方，虽然朝廷的俸禄不算低，一个七品京官每年的俸禄银子也有二百两，加上赏赐和职田收入每年有大约一百两上下，总共一年也有个三百两银子上下，相当于十户中等农户全年的总收入了。但是，在京城做一件象样点的衣服就要二、三两银子，就连上一回烟花之地，比如说石狮子胡同的倚红楼听柳晴烟姑娘唱上一曲，没有个十两银子也是没个体面的，而有个迎来送往之类的花消更是动辄数十两银子砸进去，买个房子，养个仆人，给点家人月例银子，吃饭穿衣，哪样不花银子。更不要讲孝敬上官，打点同僚了。
而太子、诸王除了自家的气派以外，还要笼络官员，蓄养仆妇，自然也是要花钱的。说到真正有钱的主却是那些皇亲国戚、外派官吏。而很多京官虽然并不一定缺钱，但是抱着不借白不借，你借我也借的心理，照样去国库里面借钱。右都御史伊慕白只借了一两银子就可见一斑，右都御史伊慕白以清廉自诩，借这区区一两银子，就是为了敷衍同僚，不贪污但是如果连大家都可以做的借钱都不做，那就太不合群了。
秦霄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出好办法。
灯火如豆，影子在微微泛黄的墙壁上摇曳。
袁信的衣服虽然有点旧，但很整洁，这是他的习惯，任何时候他都是这么干净和整洁，虽然他并不富有。不过好在现在的书还算便宜，一两银子可以买上整整一套真云坊精印的四书五经。他在灯下正看着一本善本坊出的《太公阴符经》。
袁信的心并不在看书上，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个王朝的命运已经走到了一个非常时刻，但更知道自己纵然有满腹定国平天下的智谋也难以站出来挽救这个王朝，因为没有人会注意他这个小小的六品兵部主事。
“袁伯言好雅兴，读兵书品香茗听秋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忠洛兄，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寒舍。”袁信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秦霄秦忠洛是他从小就最好的朋友，虽然现在他们品级相差甚大。秦霄已经是少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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