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国9000年 大旱。{173}

话说大旱之后 必有凶年。

来年春天 雨水一直淅淅沥沥地 从国南落到国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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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止时 又闹起了洪涝之灾。

剑国所辖四十九部 全都处于天灾暴虐之下 尤其以地处沿海的南海一部最为严重。

南海部落中有一个镇子 不靠海 但靠河 这年春水猛涨 河水上岸 洪水漫进了许多人家门 在隔得镇子二十里的地方 河水相隔 有河上、河下两村。

河下村所有房屋尽被洪水冲起 一些来不及逃难的民众也被冲入水中 死伤无数。所幸河上村的住房位置较高 避免了人死屋倒的厄运。

虽然如此 地里的庄稼也全被大水盖地而过 冲走压倒无数。举凡地面诸物 杂草灌木均被冲洗了一通 倒伏下来。

大雨足足下了月余 终于住了 一瞬间云开雨收 太阳露出暖暖的笑脸。

地面上仍然到处积水成塘 水花汇成一条条小溪奔流 覆白呈玉。

山坡地面出现了无数小水井 水花乱冒。河上村的大人小孩们都出来了。

这月余来 他们被大雨罩在家里 日夜提心吊胆 家里的时令疏菜早已吃光 所幸河边村居住的大多是渔民 世代以捕鱼为生 平时一家人的劳作 就是捕了鱼到隔此地二十里外的大集上去换些米和油盐器具回来。

那个大集要七天一次 有时赶不上日子 只好将鱼腌制起来 成为鱼干 先晾在家里 也因为这个原因 半月的大雨虽然让有些人家已断粮 但就靠着家里的干鱼权当充粮 总算渡过了这个灾难月。

这时 雨虽停了 但洪水一点退去的迹象都没有。

河下村的半个村庄变成了河流的一部分。河上村的大人小孩们聚集在村口 向下望着。

只见河水象一条巨龙扑天盖地而来 打村坡下嘶吼咆哮而去 洪水急奔 浪头乱抛 水声哗哗作响 令人心惊肉跳。

村里有很多人与河下村是亲族 哭叫连声 在喊着亲人们的名字。

被水冲过的河下村 房屋尽毁 沙石遍地。可以看入眼中的那半个村 也早已没了半个人影。

众人正在伤心间 突然听到有人惊叫起来 “你们看 那是什么?”

叫喊的是本村的一个中年 姓邹 叫邹阳 平时就数他最为胆大 这时却已吓得面如死灰。众人现他的异样 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游望去 只见那条波澜滔天的河中 现出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 张牙舞爪 随着洪流翻滚拍打而来 掀起十几丈高的浪花。

水面露出一条巨大的鳞尾 那条尾巴向左一摆 轰然巨响 河岸应声而倒;向右一摆 右边山坡又是一声尖响倒蹋下来 泥石滚入河中。

怪物忽然一蹿跃上空中 摆着身子 张开血盆大嘴 吐出一团黑气。复又落下水中 现出头部。把头一抬 河水即涨了两丈有余 张口一吸 河水又低下丈余去 随着一声怪异的啸声 口中喷出一团冲天水柱。射出几里地远。

众人一时都吓得楞了 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小孩尖叫着昏倒在地。

那条怪物倏忽隐入水中 不见踪影。

直到这时 众人中才有人醒过神来 惊叫声向村里逃去。

整个河上村 至少有几千口人 这时涌在村口观看的 不下数百 几十个没被吓呆的 哭爹喊娘的往村里逃 剩下的那些人 有的被吓昏 有的被吓死 有的虽然没被吓昏吓死 但也都破了胆 散了魂 不知动弹。

转眼间那只怪物现身于村口坡下的河中。头部对着坡上的众人 身子打横在河面上。

现在 众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了 这是一条浑身长满巨鳞的怪物 长数十丈 粗如巨桶 头上有角 却长着张形似人类的长方形毛脸 耳细鼻长 嘴巴伏蹋。眼睛象两只巨盘 出惊人的蓝光。背上一条青色巨脊 连到尾部。

当它打横浮在河面时 河水流到此处 竟象被一道无形的横堤拦住 打起惊天浪花 越涨越高 却不再往下游奔流了。

下流的水忽然断流 一片水脚漫延远去 河里鱼虾乱跳 水已干了。

邹阳也在这些人当中 目睹着眼前的一幕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浑身僵在了这里。

这时候 出于求生的本能 他也想逃走 但是手脚跟本不听使唤。

那只怪物抬了抬头 水又涨了两丈有余 竟漫上坡来 浸了他的脚。吓呆的众人一时间双脚也全都浸在水里 多半因为被冰凉的冷水刺激得又找回了一些感觉 齐声惊叫 争先恐后往村里逃 冷不防怪物口中吐出一条长舌 凌空一卷 将抢先逃跑的几人全部卷起 抛入河中。

逃在后面的 还来不及起步 便听轰然一声 整个山坡蹦塌了 全部滚入水中。

邹阳自然也不例外。

但也许是他命不该绝 刚掉进水里的他 不知被什么东西一顶 破水而出 摔到村边的一堆软草上。

这里离得山坡不是很远 他甚至还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只怪物冲他诡异地眨了眨蓝色的眼睛 打横而浮的身子伸展开来 一河的水都跟在它的身边 它不动 河水到了此处也停止不前;它一动 整河的水都涌在它的身边 摇天撼地的向下游滚去。尾巴几摇 一河两岸连蹋数处 泥石乱滚 大地震颤 震得一座小山蹦裂开来 半山入河 一刹时那条尾巴已隐隐不见 河水急降数丈 回复原样。

邹阳吓得魂不附体 连滚带爬 抱头鼠蹿。

村里受了这顿惊吓 户户闭门 人人自危 小孩都不敢哭出声。

邹阳回家后 捂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他的老婆因怀着身孕 没去过河边 但事后听说河里出了怪物 也吓得不轻 整天守着邹阳 生怕他有什么不测。

睡到晚上 邹阳醒了 是老婆把他叫醒的。原来家中还剩一些些小米 老婆把小米熬成粥 叫他起来吃饭了。

邹阳想起白天的事 仍然不寒而粟 壮胆起了床 忽听门外有悉索的脚声。

以往 有人过路 也会留下这样的悉索声 邹阳夫妇时常大门双开 见人过路就打个招呼。

更多的时候 经过门外的人会先招呼一声 哪怕是夜晚 只要看到屋里灯火没熄人们也都会主动地问候一声。

或说 邹阳 在家啊;

或说 酒妹 还没睡啊。

酒妹是村人对邹阳老婆的称谓 因她酿酒全村出名 才得到这个称呼的。

平时 村人少不了到他家沽酒的 近因酒妹临近分娩 以前的酒又已卖完 更兼一连下了月余大雨 柴粮快尽 所以不似以前那般热闹了。

虽然如此 河上、河下村没有谁不认得酒妹 路过门前向他们打招呼已成习惯。

至于今晚这样悉索路过不出声的 是有 但是不多。

悉索声是往河边的方向传过的 邹阳想起白天生的事 心又乱跳起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晚了 怎么还有人到河边去?白天出那令人魂飞胆丧的一幕 难道还没有吓到人?

他感到既害怕又好奇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门打开看一看 又一阵悉索声传近过来 从门前过去了。

酒妹惊着问道 “是什么声音?”

邹阳也惊着答道 “听得真真的 是脚声。”

酒妹道 “还有人晚上去河边?”

邹阳道 “不知道。”

酒妹道 “河里今天不是现龙了吗?”

邹阳颤颤地道 “不知道 那条 不是龙。”

酒妹低声问 “那是什么?”

邹阳道 “怪物 怪物!”

酒妹道 “什么样的怪物?”

邹阳道 “象人样的 身子象大蛇 舌头……”

……

两人一问一答的 声音渐渐低落 后来竟没有声息 又都屏住呼吸了。

现在 真真切切的 他们又听到了门外脚步的悉索声 打村里方向来 往村口方向去的。也就是往河边去了。

邹阳虽说白天被吓坏了 这时却动了强烈的好奇 看着酒妹 满面迷惑。

他想问他们都到河边去干什么去了 但是酒妹肯定也回答不了。

两人迷惑地对着眼睛 耳中竟又听到有悉索声传近了 还是从村里来的。

邹阳浑身一震 冲着酒妹往门外努努眼睛 忽然去吹了壁上的灯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待悉索声更近了 他们便不约而同的潜到门后 打开一线门 偷偷地向外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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