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举办到这个当口 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儿都没法说清楚 绕来绕去最后只能归结为一切都是命。这样子想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似乎总有那么一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栾小凝是个护士 虽然才刚毕业一年 但也在她的协助下挽救了不知几何的病人的生命。只是这次 她的生命却需要别人来挽救。白血病 学名为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
昏睡了一晚 栾小凝渐渐醒了过来。肖然和谷靖都不在 婚礼现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筹钱。治疗白血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本来 肖然是没这义务为之跑前跑后的 但不管是以发小 十几年的老朋友的身份 还是因为栾小凝是其心中所爱 他都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鉴于肖然平时的为人 哥儿几个都很乐意慷慨解囊 加上栾小凝一帮亲朋好友的帮助 倒也筹到了一笔不小的款子 悉数交给了潘阳 好给栾小凝治病。
虽然风雨过后不一定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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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多大的事儿 都总有平静下来的时候。栾小凝在接受治疗 其余的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迹。只是在所有人都认为一切都暂时尘埃落定的时候 中间却出了点小插曲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潘阳的踪影了。肖然刚开始也没把这放在心上 毕竟他和潘阳不熟 只是觉得这人忒不靠谱 有什么事儿还能比自己媳妇儿的安危重要？别人都在跑前跑后 他自己却不当回事儿一样。
“肖然 赶紧来医院吧 有事和你说！”
“怎么啦？电话里不能说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 见面说吧！”
电话是谷靖打来的 听其语气 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肖然也不墨迹 向公司请了个假 便打车前往栾小凝所在的医院。
当肖然赶到医院的时候 谷靖正在医院门口打着电话。
“小凝病情恶化了 潘阳也失踪了。”
谷靖见着肖然 立马挂了电话 迎了上来。也不等肖然开口 便直奔主题说了开来。
“啥？”肖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天叔叔阿姨给我电话说小凝的病情加重了 需要尽快手术。而且潘阳也失踪了 人找不到 电话也一直关机中。”
“需要做手术就赶紧做啊 潘阳失踪和做手术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谁还顾得上他。”
“关键是潘阳没把手术费和后边治疗需要的费用交给医院 现在叔叔阿姨在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这事只能靠我们了。”
“什么？”感情信息量有些过大 以至于让肖然在这一刻将“不懂就问”的精意发挥到了极致。
“简言之就是潘阳卷钱跑路了。”谷靖的语气很轻松 显然已经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给弄得有些神经麻木了。
“fuck！”肖然闻言 在墙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大骂了一句道 “这小子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恩 叔叔阿姨还去他爸妈家里找过了 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据小区的人说 曾看到他们家在往外搬东西。而且新房好像也给卖掉了。”
“你现在在这边稳着叔叔阿姨 这事不能让小凝知道。我去找钱。”肖然已经顾不上愤怒 也不等谷靖答应 便掏出手机往外边走去。
“让我逮着这小子 一定给他大卸八块！”谷靖看着肖然匆忙离去的背影 听得其隐约传来的嘟囔声 张了张嘴 轻轻叹了声便往病房走去。
八月的天还很热 肖然走在路上 只感觉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先生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可否需要在下帮忙？”肖然正翻看着手机里的电话薄 冷不丁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肖然停下脚步 闻声望去 却发现一个没有双腿的中年男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肖然楞了下 继而恍然大悟般的从兜里掏出了钱包 将钱包里仅剩的几十块钱拿出来递给那中年男子道：“不好意思 今天出来的匆忙 身上就剩这点钱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不识君。”那中年男子并没有接肖然递过来的钱 道：“我想先生是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肖然闻言又是一愣 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奇怪的中年男子。陡然发现该男子却是之前接到栾小凝结婚请柬之时 和谷靖一块见过的那个卖艺人。但见他虽然身无双腿 可衣着甚是整洁 全然没有之前的落魄之意 竟一时给人一种莫名的高深之感。
“看先生神色 想必是认出在下来了。”只见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装满液体的小瓶道：“这瓶后悔药是在下偶然得之 想来是应该能够解决先生眼下的麻烦的。”
“后悔药？”肖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刚还觉得此人有一种高深之感 感情全都是错觉。甚至都有些觉得此人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了。
中年男子似乎已经意料到了肖然的反应 也不在意 拧开了瓶盖道：“无妨 先生不相信也实属正常。在下这就给先生演示一番。”
不等肖然做出什么反应 中年男子突然一把握住了肖然的手 仰头喝了一小口所谓的后悔药……
也许是一万年 也许只有一秒。
肖然猛然惊醒过来 眼前的电脑屏幕亮得有些刺眼 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 周围的人也还是那些人 都在干着各自不同的事。
“妈蛋 感情是在做梦呢。还后悔药 我还长生不老丹呢。”肖然用手按了按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 自嘲了一句 便准备继续着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只是感觉这梦也忒真实了点。
“肖然 是不是你手机响了？”
“额 谢谢！”肖然向提醒自己的同事道了声谢 也不看谁打来的便接通了电话。
“肖然 赶紧来一趟医院 有事和你说。”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谷靖焦急的声音。
“不会这么巧吧？”肖然闻言 想起刚才的“梦” 情不自禁的道。
“什么这么巧？”
“没什么 我马上过来。”肖然回过神来 随意敷衍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再一次打车奔向了医院。为什么要用再一次呢？只是巧合而已 肖然不禁在心里诽谤到。
北京的车虽然非常多 但是人也不少 特别是打车的人。肖然好不容易坐上车 看着内后视镜里倒映出的出租车司机的脸 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傅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肖然最终还是顶不住心中的好奇 开口问道。
“可能先生之前坐过我的车吧。”出租车司机呵呵一笑 露出了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肖然闻言 便没再说话 只是心里想道 “看来最近确实是累坏了 等这次事了一定得好好休息休息 做个梦也能疑神疑鬼的。”
一路无话 肖然到达医院的时候 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之际。他下了车 一眼便看见了正在医院门口打着电话的谷靖。竟然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见次情景 肖然心里不禁有些打突：不会这么玄乎吧。他深吸了一口气 快步来到谷靖面前 心里也默念着“梦里”谷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凝病情恶化了 潘阳也失踪了。”
巧合 巧合 一定是巧合 肖然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
“发什么愣呢？听没听我说话啊？”谷靖见肖然有些心不在焉 问道。
“听着呢 听着你 你继续说。”
“今天叔叔阿姨给我电话说小凝的病情加重了 需要尽快手术。而且潘阳也失踪了 人找不到 电话也一直关机中。”
谷靖每说一个字 肖然就在心里默念一个字 已然和“梦”里的谷靖说的话一字不差。
梦里的事不会是真的吧？一念至此 肖然竟然在这大热天里感到了丝丝凉意。不等谷靖再次开口 肖然便转身往在“梦”里碰到那个中年男子的桥下跑去。
他还得去确认些东西。在谷靖不解的大喊中 他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疯了 疯了 彻底疯了！”肖然一边跑着一边想道 “要不是自己疯了 就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
“先生 现在是不是相信我的话了？”
肖然不想见到那个中年男子 但此时此刻那个中年男子就在肖然的眼前 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肖然道。
肖然缓缓的舒了口气 强制自己镇定了下来 道：“你应该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先生心里面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又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就知道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肖然依旧存了一丝侥幸道 “就算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你又怎么证明这不是巧合？”
“先生只要学我喝上一口这后悔药 不就能证明了吗？”那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那个熟悉的装满不明液体的瓶子 递向肖然道。
这他妈一定是在玩儿我 我他妈一定还在做梦没醒过来。肖然狠狠得揪了一把自己大腿 顿时疼的他直咧嘴。此了 肖然好像还不过瘾 又重重的扇了自己几巴掌 待确定自己真的没在做梦才停下来。
那中年男子也不阻止肖然的自残行为 依旧递着那瓶后悔药 似笑非笑的望着肖然。
肖然见已经事不可为 心里竟然已经有些相信了那中年男子的话。加上他又确实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遂心一横 便接过中年男子手中的后悔药 打开瓶盖 咬着牙 学着之前那中年男子的样子 握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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