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门也是入口

张景槐的老家离长沙有300多公里，那是个离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的穷苦小乡村。七十年代末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当时面临着人生第一个选择——是留下在家务农，还是去县城跟远房表叔学手艺糊口。

朦胧的对城里生活的向往，最终促使他离开了家。踏出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人生的第一步。

远房表叔在县城里是个泥瓦工匠，靠给人打散工再卖些自家的土产艰辛讨生活。对自己这个外甥，只是在有活的时候才叫上他打打下手，其他时间根本不管不问。

那个年代的街上，多的是他那一波中国生育高峰时期生产出来的孩子，成天在街头无所事事结帮成伙晃荡。由于落单的往往会被欺负，张景槐没得选，也慢慢加入一帮半大小子在县城里瞎混。他个子小当不了孩子头，别人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追妹子什么的，他就在一边负责放风和起哄，有样学样慢慢变了个小流氓样子出来。以致到现在他走路姿势还有当年的痕迹。

逍遥日子还没过上几天，83年全国上下开始严打，小伙伴们好多都以流氓罪进去吃公家饭了。张景槐是为数不多几个没进去的孩子中一个，他没干什么坏事是个原因。而这正是多亏了他遇到事情，会先冷静琢磨而不会像那些小子那么冲动，这才保住了自己。

街头没法混了他也很快十八了，当年个体户这一职业开始出现，他琢磨这也许是个出路，也学起远房表叔把家里的土特产拿到城里卖。不过他心大，认为县城小，于是只身来到了他心目中的大地方长沙干起了小生意。先是在农贸市场边上支个地摊，卖家里的土鸡蛋红薯什么的，那年月物资短缺又流通不畅，他生意不错。家里的不够卖他就收村里别人家的来卖，后来老家方圆百里的村子都成了他的供应基地。那时他已经在市场里盘了个摊位有模有样的当起了菜贩子，没几年回村翻新了破烂不堪的老宅娶了个同村俊丫头给自己生了俩胖小子。

转眼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张景槐小日子过得正舒坦，不想生意却突然黄了。他所在的菜市场，有天被政府宣布为非法建筑，给强制拆除了。回家种地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根本不可能了，这些年下来，在长沙的生活他都习惯了，心里已经自认为是省城人了，即使事实上户口还是在老家他也这么认为。这时候的老行当也竞争激烈了，大棚菜反季节菜大行其道，同行都开始跑全国调货。凭老家的东西，利润只够勉强糊口还要看天吃饭，他不想再干了。

虽然手头还有余钱日子不难过，可闲在家啃老本老婆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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