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袅袅,岁月何皎皎。十岁的时候你能做的事情,二十岁之后你就不一定能做了。可是二十岁之后你懂的,十岁之前你是没办法想象和理解的。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告诉TA你有多爱TA,却做着很多爱TA的事情!不需要山盟海誓的承诺,也不一定就有海枯石烂的相守。只不过是在对的时候,抓着对的人的手,倾其所有做着对对方好的一些芝麻小事。你若懂了,若珍惜了,这就是你的天长地久。你若厌了,你若烦了,那这不过是你生活的一段序曲。
第一章不是错偏只能是错
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看着蔚蓝的天空,感受着空气里的炙热,心却冰封至零下30°。一个人,漠然的收拾着衣服,不过几件,尽管是如此的放慢节奏,也不过数几分钟,便打理好了一切。回头看着这个空荡的房间,顺手拨弄着贝壳风铃,周围死一般的静寂。恋恋不舍的离开,回到那个抱着希望却只能接受事实的家里。
怎么走回来的,秋水已经全然不知,只知道浑身都累,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挣扎尽了。
夜色悄然而至,整个屋里没有一丝声音,除了蚊子的声音。
父亲坐在自家屋门口,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母亲在厨房里陆陆续续的忙着什么。弟弟在屋里看着故事会。
秋水想起身,想打破这一屋的沉寂,想让爸爸拾起枝条狠狠的鞭打自己,想听听母亲满怀关切却不忍责备的无奈,想看看弟弟是如何讥讽自己的。
欲起身,却找不到一个支点。
这是一个冰冷的夏天。
太阳照常的升起,洒满一室光亮,秋水感受着满脸的咸涩,才发现,原来眼睛已经干渴,尽流不出半滴泪。
母亲轻推房门,看着床上的人,不过一夜,以前的活泼可爱荡然无存,只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半坐在床边,拍拍女儿的手臂。“起来吃点饭吧,就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啊!”秋妈的心里尽管难过,尽管有太多的责备。“我和你爸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很多时候不会过多管你,你都二十一岁了,该有自己的主张了。”母亲停顿了下,转过头,身影遮住了窗外的阳光。“既然这样了,也该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了!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是知道的。”母亲哽咽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几乎快烂的纸巾擦拭着鼻涕。
秋水依然无声,心里像是扎了一把刀,那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躺着,躺着躺着,然后再也不用面对世人的眼光,再也不用用尽力气的呼吸,就这样,就这样……
母亲想说什么,却被重重推开房门的声音打断了。
“就这样躺着,事情就能解决了?!”父亲的声音明显的苍老,秋水突然加重的羞愧。羞愧到已经无法回头面对这个中年男人,无法去正视那个满脸胡渣,顶着一头乱发,还夹杂了一根,两根还是三个,还是数不清的白头发。无法想象那一双脏兮兮的老手,满手的老茧,就是这样的一双手,一分一分的挣着秋水上学的学费,就这样省吃俭用的供着她两个礼拜一百块的生活费,尽管有时还会少几块。秋水觉得如果这一刻自己便失去了听觉,失去了视觉,失去了做人最起码的良知,或许会不会心就不那么痛了。
父亲被她的闷不吭声的态度彻底惹怒了。
下一刻,被单被扔在地上,母亲用尽全力都拉不住满眼怒火的父亲。
“你们让我死了算了,就当没我这个女儿。”秋水猛然坐起,带着绝望的语气。那是一句气话,更像是——一句遗言。
“好啊,想死还不简单,家里有绳子,够不着我帮你”秋父大声的吼着。“老秋,孩子还小,你说话也没个分寸!”秋妈顾不得脸上浑浊的泪。
“她都想死了,我就成全她。”秋父转过目光看着女儿,像极了受伤的动物。“你记着,你要死,马上死!我们生你,养你,我们做了身为父母所能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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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父的眼眶有些湿润“你二十岁了,你不成材,也该成人了。”
说完,秋父强制拉走了秋妈。
秋水蜷缩着身体,缩在床的拐角,她不停的想着父亲的话,想着死亡,甚至想着怎么去死。想着想着,她想起小时候,想起母亲为她所受的苦,想着父亲多年的疲于奔命。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想到哪里,沉沉的睡去,靠着墙,就那样真正的睡着了。
梦里有花香,梦里有阳光,梦里有可爱的弟弟,梦里有其乐融融的家。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只觉得蚊子无孔不入的吸着血,痒,那是秋水醒来后的第一反应。
“姐,我给你点蚊香呢!”秋文蹲在地上折腾着蚊香盘子。
“爸爸和妈妈呢?”秋水的声音有点沙哑。
“爸爸在田里呢,妈妈在煮饭。”
“哦。”
“姐,其实不读大学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不是也好好的嘛。”秋文走到秋水的床边。
本来些许平静的心,尽被秋文的一句话又激起千层浪。
“姐,爸妈也不容易。我们家本来就不富裕,其实我都想着,要是你这次考上大学了,我就退学,我挣钱供你读大学。”秋文准备开灯,却被秋水制止了。秋水害怕让弟弟看见自己脸上的尴尬,她已经是复读一年的人了,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自己的任性,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知断送了原本的大学梦。一切只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判断,所以,一起的糟糕都是自己亲手种下的因,现在她必须承担因此而造成的果。
“姐,不然你在复读一年,我今年就不上了。”
“你说什么呢,你学习那么好,给我好好读书,姐姐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你给我争口气,必须好好读书。”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没上初中呢,不读书,你以后想干嘛。”秋水一直觉得弟弟很淘气还很调皮。可是不知怎么了,这一刻,她尽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还要成熟。
就这样沉默着,直到秋妈喊吃饭。
秋水走过院子里的井边,提了一桶水,冲洗完脸,回到那个久违了很久的餐桌。那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
接下来的日子,好似回到了从前,就像秋水从未落榜,家里没有人在触动这个点,家里人也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偶尔有熟人来家里,也只是略坐坐便走。
秋水写着一本日记的最后一页,也告别她这个给她希望,而又让她彻底绝望的过往。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是从未付出又何来的回报。所有人给秋水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而只有秋水她本人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从不怪谁,若真要怪,那就只能怪自己。如果说她是一条小船,不小心独自停留在水中央,看着迷雾未散的周围,她从未做过任何挣扎,而只是任由风把她吹向任何地方。
过了一个多月的平静日子,有一天秋妈从集市上回来,突然跟秋水说,她碰到了秋水小学的语文老师。她老师也听说了秋水的事,尽管替秋水可惜,却也让秋妈回来宽慰秋水。并且告知自己的亲弟弟在上海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若是秋水愿意,他可以帮忙联络。
而此刻的秋水虽然平静了心情,可是她毕竟是如此的脆弱,听着一个又一个电话的邀请,邀请她参加她同学们的饯别宴,她的心底始终未能做到真正的波澜不惊。
离开,或许是逃避,也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就这样当她独自坐在从家乡出发至上海的车上,她从未真正的快乐,心里的痛仍热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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