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杨近勇一阵紧忙活,做好了午饭,骑着摩托车接女儿。
学校门前,轿车、摩托车已经塞得满满的,跟往日接学生的情景一样。
他,有点晚。
学生们涌出校门,说说笑笑,有的上了家长的车,有的步行走了,有的骑着自行车走啦,半个小时过去啦,校门口静悄悄的。
杨近勇焦急的要出汗,在这大冬天里。尽管女儿平时就出来的晚,但总还不至于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呀。
打个电话吧。
他一摸。
没拿。
杨近勇心急火燎地跑到学校。
教室,有几个女娃在看书。杨近勇问他女儿赵亮。同学说,最后一节课还在呢,要么去了饭厅,要么在宿舍。
饭厅,几千学生在吃饭。
杨近勇一踏进饭厅的门就懵啦。
还是去宿舍吧,不见就回家,也许女儿搭便车回去啦。杨近勇这么想着,就去了宿舍。
不在,她们说。一下课就走啦。
杨近勇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学习压力大?
班主任打过几次电话,说赵亮几次考试都在中游以下,离差等生也就一步之遥。老师有点疑惑,按她的入学考试,不该这样呀。
杨近勇夫妇也疑惑呢。这孩子怎么啦?在初中可是十大校星之一呢,怎么突然间……
因为这,班里特批赵亮不住校。
赵亮是个外柔内刚的孩子,长得漂亮,又有人缘,人见人爱,说什么也不会甘于这样的状况呀。
到底是生理上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原因,或者两方面的因素都有?
杨近勇夫妇想不明白。看来,要和她好好聊聊。
她现在在哪呢?
赵亮就在饭厅。她给爸爸打电话,没人接。她估计,爸爸又忘了带手机。
赵亮跟前,有女同学,也有男同学,一边吃饭,一边说着班里发生的那些个事。
赵亮不大说话,可是她的眼睛、她对人的态度,还有她一鸣惊人的话,总有一种魅力,让同学们乐意跟她在一起。尽管学习成绩不如意,但没人小瞧她,包括老师在内。
“赵亮,你准备报文科还是理科? 张茜侧着头问道。这是一个长的小巧玲珑的姑娘,扑闪着一双虽然很小却有一种蛊惑力的眼睛。
“你们说,上大学真就那么重要?大家都挤这座独木桥,有意思吗?一方面,社会极缺人才,一方面每年又有几百万的大学生失业,或者用非所学。
“这是上面考虑的事情。
“上大学总是人生的捷径,要不然那么多的家长、搞政策研究的肯定它?
“没办法,你不上大学干什么?从刷盘子做起,还是从建筑工地的小工子做起,还是从车间的一名装卸工做起?这样干法,哪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房子、车子、儿子? 萧龙连珠炮似的反问道。
“我看到一则消息,南方一家企业,过去一个车间要成千人,现在只需要四、五个人。这说明了什么问题?随着现代化,一产、二产、三产都将大幅度地裁员。到我们大学毕业时,哪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赵亮几乎有点激动,白皙的面庞成了绽放的桃花。“现在,家长每年给我们付出那么多,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可是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是失望!我们家不富裕,也就是城市中底层中的底层,我爸头发都白啦。我不想……让他失望。
说完,赵亮低头吃饭,她不想让同学们看到她噙泪的双眼。
杨近勇骑车回家,心里在琢磨女儿去了哪里。
红灯亮了,他急忙踩住车。
“近勇!
杨近勇闻声望去,张瑜骑着踏板电动车停在旁边。
“嗨,张瑜,好久不见啦!日子过得咋样? 杨近勇笑道。
“接亮亮去啦? 张瑜问道。“人呢?
“别提啦,没接着,也许搭便车回去啦。
“有事么,咱们聊聊去? 张瑜问道。
说话间,后面响起了喇叭声。
张瑜邀杨近勇去吃饭,杨近勇口袋没带多少钱,就推辞说要送女儿上学,晚上时间长,能多聊一会儿。两人约定晚上电话联系,然后分手。
张瑜是杨近勇的好友,大学同学,学的企业管理专业。张瑜在好几家企业做会计,业余时间还捎带着炒股;老婆除了在税务局上班,还开了间美容院,生意挺不错。因为忙,俩人快一年没联系啦。
杨近勇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别人都过的那样如意,唯独自己过得窝囊。日子紧巴不说,心情也不怎么好,尤其是跟家里长辈的关系让他头痛。说来说去,穷啊,要不然怎么走这一步棋。
“杨师,你家来客人啦。
刚一进院门,跟杨近勇住隔壁的彩虹,大着嗓门笑着说。
杨近勇一边打招呼,一边向楼上走。
彩虹跟在身后也向楼上走,悄声说:“亮亮她爷她奶也来啦。
杨近勇应了一声。
亮亮她爷她奶头一回来,可他住这儿都三年多啦。
杨近勇推开房门,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忙站起来,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也慢腾腾站了起来。
“杨师回来啦!
“哎哎。爸、妈。 杨近勇向坐在沙发上的父母说道。俩老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见上门女婿就严肃起来。
“亮亮呢?
老人问道。
“谁知道跑哪儿去啦,教室、宿舍都去啦。 杨近勇说道。
“你没打个电话? 妻子从里间走了出来,解下围裙。杨近勇拿起手机,见有短信。
“我明天下午放礼拜回家。 女儿在短信上说。
“你老是不带电话。 老婆对客人说道:“到里面吃点饭吧。
客人忙说:“吃过啦,你们快吃吧。
“这是…… 杨近勇问道。
“市中心医院杨天骄大夫介绍我们来的,她说是你妹妹。 客人说。
“怎么啦?
“这孩子得了强脊炎,……你吃吧,别凉了。
“那,你们先坐会儿。
在饭厅,俩老人脸上没一丝笑容。
杨近勇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说话,低头吃自己的饭,即是夹菜,也只是就近夹,筷子不过中线。
“亮亮考试很差,这是怎么回事? 赵亮的爷爷问道,直视着低头吃饭的杨近勇。
杨近勇没说话。“问你女儿好啦 ,他想道。
“谁知道? 老婆见他不说话,应道。
“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 她爸声音很低,但心里的不满情绪已表露无遗。
“高一的第一学期很关键,一旦自信心受挫,以后怎么办? 一步步逼道。
“就是嘛。 她妈迎合道。
“你们公司裁员,有你吗? 她爸转移了话题,问女儿。
“还没最后敲定呢。
“你也是,不学点真本事,将来怎么办?老老小小,要四件事呢!
老丈人的意思,他老俩口、孙子孙女,婚丧嫁娶四件事,手里没钱怎么应付。
“人过三十不学艺,我四十多的人啦,还能咋样? 女儿嘟囔道。
“你看病,不卖药,不收钱,人家就那么点谢礼有什么用,万一出了医疗事故呢? 老丈人把斗争的矛头掉了个方向,对着女婿说道。
“我没证,也没钱,能咋样? 杨近勇说道,“走走看吧。对中医这块,国家能不能放宽政策……现在只能当爱好干。
“随你的便。我们也没什么给你贴补的,况且…… 老丈人没往下说。
杨近勇放下碗,走了出去。要在平时,他可能再吃一碗。
病人家属拿出在西安大医院的理化检查结果,杨近勇忙摇着手。
“不用,我不懂这些。
“已经在西安跑了几次啦,一针450多块,前前后后花了两三万,屁事不顶。前几天刚从那里回来,说要换针,一针4000多块。我问医生保不保疗效,医生说没法保证。你说,要是真有效果,花些钱也行。要是再像前几次那样,多冤呀。 当妈的说道。
“不说钱,孩子的病耽误不起呀。 当爸的一脸愁绪地说道。
“正在左右为难呢,碰见你妹妹。她在那个医院实习,听口音像是老乡,就问我们。然后,就介绍到你这儿来。 当妈的笑着说,“也许是缘分,就那么巧。
“强脊炎,这是国际性的医疗难题。从西医的角度,病因还没搞清楚。中医呢,认为是痹症,有一专家,叫王为兰,对这病很有研究,治好了不少人。前几年,我治过两例,效果一般。现在,也没十分的把握。我开个方子,你试着用用。
说吧,杨近勇向病人问了问情况,又看了看舌苔、把了把脉,写了一个方子,嘱咐了煎药方法、忌口情况,又把自己的电话写在方子上。
“有什么不适,及时联系。 杨近勇送病人时叮嘱道。
“走啦? 老婆同她父母走进客厅。
“嗯。 杨近勇应道,“要是没事我进去写点东西,单位等着要呢。
“听说,嗯,要调整大学生村官,我想让志慧到四关子来,你跟达维打打招呼。 丈母娘说道。
“达维调到我们办公室啦……
“我知道。 老丈人说,“管这事的不就他原来的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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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关不好混。今天,北关人在政府闹呢,防暴警察都去啦。
“哪来那么多话?你就说办不办吧! 老丈人不耐烦地抢白道。
“我试试。 杨近勇有点含糊地说道。
老丈人不屑地转过脸。
“要不,给颖飞说一下…… 志娴对她爸说道。
“你们看着办吧,总不能事事靠人家! 说完,向外走去。
杨近勇看俩老人要走,也就跟着送送。
老俩仨女儿,老大就是杨近勇的老婆赵志娴;老二叫赵志芳,老公就是化工厂老总张颖飞;小女儿赵志慧原本在西安工作,对象都谈了多年,他们逼着回到身边,考了大学生村官。退休以来,老俩就是会会友,跳跳舞,打打牌,再不就是点评点评时政,以显示自己如何高明。送走老人,又遇上了隔壁彩虹,好像她就在那儿等着发表自己的观后感。
“啊吆,姐,亮亮她爷奶这么年轻,你可是真有福啊,正像人说的,上靠老子下靠儿。有福啊,有福啊。哎呀,我怎么觉着比杨师都年轻呀。 彩虹叽叽嘎嘎,神采飞扬,好像享福的不是赵志娴,而是她彩虹。
杨近勇夫妻一边应承一边向家里走,不敢打开隔壁这个话匣子。
刚进家门,电话响啦。
“奥,天骄啊,没上班?奥,嗯,嗯,你大哥就在这儿呢。
志娴把电话递给老公。
“喂,天骄,奥,诚勇没打过电话呀。都有一年啦吧,嗯,我也没法联系。谁知道,嗯,嗯。 杨近勇放下话筒。
“说什么呢? 老婆问道。
“问诚勇呢。 说完,叹了一口气。这个老弟,真让人操心。不管怎样,你总打个电话呀。杨近勇皱着眉头,走进里间,去干单位安排的活。
杨近勇是老大。妹妹杨天骄行二,在地市中心医院麻醉科,副高职称。弟弟杨诚勇最小,二十七八岁,喜欢摄影,到处流浪,也没成亲,离家都一年多啦,音信杳然。眼下,父母亲跟他岳父母年龄一般,在农村务农。
“跑哪去啦?这老兄! 他是真想这老弟。
杨近勇打开电脑,盲目地点来点去,似乎网上的所有东西都不对他的口味,一点浏览的兴趣都没有。
生活中真正让你操心的,就是那点真情。
打断骨头连着筋,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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