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那年我大学毕业，没服从分配，只身来到省城。像一片脱离了树木的叶子，随风飘飞。又像一尾离群的小鱼，游入苍茫的大海，无所适从。
一天做三件事。到游泳馆游泳，做三份家教，找工作。像个陀螺似的忙。别人游泳是一种休闲，对我来说是排遣寂寞和压力。从小就在江水里泡，离不开水。
我游泳的姿势特别，完全没有套路。像霍元甲打迷宗拳。一天，一个泳姿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女孩注意到了我。对我的游法感兴趣。可我感兴趣的是她本人。她身着绿色比基尼，在清澈见底的碧波池里，肌肤白净如瓷。胳膊和大腿如嫩藕一般。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荷。使人联想到“清水出芙蓉”的诗句。她游泳不戴泳帽，一头秀发像柔柔的水草随水波招摇。我的心也随之招摇。
在漂亮女孩面前，男孩会显得卑微、胆怯和不自信。我有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淡淡的忧伤。想起了《诗经》中《蒹葭》的诗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切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像一条银色的鱼游到我的身边。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如带露白荷般的脸。她说，喂，能教我你的游法吗？我似看又不敢看她说，我的游法是下里巴，像泥鳅。她咯咯地笑起来，脆脆的。脸像白荷苞裂开一两片花瓣一样灿烂。说，泥鳅也是鱼。
我就教她我的迷宗游法。打狗刨、打漂仰、踩水、扛水．．．．．．
我们像两尾鱼在水中快活地游着。有时候，我们的大腿会不经意地碰在一起。一股暖暖的、柔柔的、滑滑的感觉便倏地一下传遍全身。偷眼看她，她的脸变成了一朵粉红色的荷。游累了，她就会坐在池边，腿放在池水里，梳理一头乌黑的秀发。我则匆匆离去。就这样一晃一个月过去。熟悉而不知名的我们彼此有些好感。在这期间，如果一个人没来，那个人就感到空落落的。第二天都要像不经意地问一句，昨天咋没来呢？另外一个人就简单回答，有点儿事。就又双双游动成美丽的鱼。
一个周末，下午没有家教。我们一直游到中午。我忐忑不安地对她说，中午一起吃饭好吗？她一听，爽快地说，好啊，恭敬不如从命。我先上了岸。她在水里把手伸向我，我便伸出手去把她拉上岸。上岸之后我呆了、慌了。她原来右腿有毛病，一瘸一拐的。我马上控制自己的情绪，从慌乱中恢复平静和镇定。她此刻一改水里的洒脱欢快。变得沉静和略带忧郁。我和她分别走向男女更衣室。我心里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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