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剑客之进击之路

眼看着就高考了,高考的倒计时明晃晃地写在黑板上。这时的我一边后悔当初因为上网耽误了学习,一边下决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才华,有智慧,又温暖的人,决不再去网吧那种既浪费精力,又浪费钱财的地方。然而我的这种美好愿望最终化为了泡影。因为我才知道软管和胖子从来都没有我的那种觉悟。

一天上课,我在很专心的复习,软管给我发QQ:“走啊,上网去啊。”

“不,我要学习,站好我在学校的最后一班岗,手动鄙视。”我回答得无比坚定。

软管又开始诱惑我:“我去你妹的最后一班岗,今天上网我请客。胖子已经在网吧占好位置了。”

“卧槽?那赶紧的啊!”我终于没有抵挡住请客的诱惑,于是那一天,我又是在网吧里度过的……

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在上网的时候是抱着忏悔的心理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高考过后,就开始填报志愿了。我学外语,软管去学了铁路建设,胖子去学了经济管理。我们三个考的学校都不怎么样,但是我们都没有后悔。因为我们都知道,大学,仅仅是一所学校而已,无论考的大学有多好,或者有多差,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大学我们三个都没有在同一个城市,但是都能做到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能聚到一起,有困难打个电话都会来帮忙,作为兄弟,这样就够了。

记得是大二那年,软管放假回到哈尔滨,找我和胖子吃饭。我们三个聊到了学业,聊到了在学校的事情。那时候还互相开玩笑说以后李子英语学得好给软管做翻译,找胖子寻求合作商机巴拉巴拉的,说是那样的话,咱们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喝了多少酒,软管突然就低头不说话了。半天才抬起头说:“兄弟们,我过几天就走了……”

“是去哪啊?”我和胖子都问。

“西藏。”软管回答道。

西藏!

听到这个地名,我和胖子所有反应都变成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或是还等着他说什么,比如突然笑起来告诉我们开玩笑的。可是并没有,我们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有认真。

“你怎么会想到要去那个地方?不要命啦!难道你不知道你……”胖子有些气急的打破了沉寂。

“对啊,你怎么会适合去西藏那海拔那么高的地方?”我也有些不理解的问着他。

“领导安排的。”软管挤出一个笑脸对我们说到。“又不一定那么巧就会有事。我一大老爷们儿……”

“可你是有特殊情况的,这事可以跟领导商量商量,咱换个地方。”我说到,胖子也连连点头。

其实看似健健康康阳光活泼的软管,是有心脏病的,而且就在高中时就犯过,不开玩笑,那是一件我们三人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的事情。然而西藏海拔那么高的地方,有时正常人都受不了的高原反应,更何况是他……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午后,我们照常在班级里上课。但是我渐渐地发现了软管的情况有些不对。原本是精力充沛的少年,当时却是面色苍白,满脸的冷汗,于是赶紧叫他问怎么了。软管艰难地挤出一句心脏病犯了,就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过去了。班主任也发现了事情不对,走了过来询问情况,我没敢再耽搁赶紧把软管背了起来,走到隔壁班门口时,胖子看见不对劲也跟了出来。

因为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也有四五里路,所以我们两个一点都不敢耽搁,轮流背着软管往医院跑。边跑还边和软管说:“没事、没事,马上到医院了,千万别晕过去啊……”胖子在后边给软管擦汗,免得天气热再出现中暑。

四五里路,在以前随便二十几分钟就到了,但是那一刻却感觉这条路格外地长。我和胖子也忘了中间换了几次,只记得到了医院以后,将软管送进了急诊室,我们两个直接坐在了地上,因为后怕,怕软管真的出了什么事。

等到软管的父母来到医院,医生说亏得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危险,但是晚上可能醒不过来。我和胖子就在医院坐了一夜,直到护士来对我们说病人醒了。那时候我俩真的是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命悬一线前终于刷下了boss。

软管醒来以后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见到我俩轻松了,他就来了一句:“哎,想不想体验一下心脏病突发是什么感觉?”

接着软管就讲起了过去。原来他的心脏病是遗传的,他的父亲也有心脏病。在初中的时候就犯过几次,幸运的是几次都挺了过来。软管还半开玩笑地说哥哥有幸运神护身。但是我和胖子却是不这么认为,因为心脏病这么年轻就这么严重,以后肯定会更加严重的。但是软管却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因为软管说了一句话。

“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这小病不成?”

胖子直接就笑了:“来来来,你起来,我试试医院这床躺着咋样。”

我毫不留情地打击胖子:“别闹,你要是得了啥病,我和软管可背不动你,得用担架抬着,像抬着一头猪一样把你抬到医院去,哈哈!”

几天后,软管渡劫成功,出院了。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喊上我和胖子,去了烧烤一条街,从接头一路扫荡到街尾。管软美名其曰地说:“唐僧功德圆满还能受到皇帝优待呢,咱比不得唐僧,但是撸串子这个事是万万耽误不得的,因为哥哥渡劫成功了。”

然而仿佛是上天听到了软管吹牛,顿时一声雷,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

这些回忆在此刻让我突然有种哭笑不得恍若隔世的神奇感觉,一边耳朵又继续听着软管给我们解释。

“这是一次机会,这去了会更利于以后的发展,我已经决定了。”软管的话语里透着坚定。我和胖子不讲话,喝着酒。

“可能对我难度是大了点,但这也没个准,只要渡过了,以后回来就好啦。”软管见我俩不说话就这样安慰道,然后又说道“要是我真有点什么事……”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说TM什么不吉利的话,软管我告诉你,无论怎么样,你都得给我好好地回来。就想着你爹娘,你也得给我好好地!”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但是他必须不能有事啊!

胖子也说:“我们都在这里等你,都在等你回来。这顿酒,我们还等你回来喝。”

“好兄弟,记住我们说的话,我们在这里等你。”那天半夜,我们三个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记得吐了多少次,只记得我们叮嘱了软管很多话,只是记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我们围在一起哭了很久。

两天后,我和胖子去火车站送软管。临走之前,胖子从包里掏出三瓶啤酒,一人一瓶,说:“来吧,你这去一趟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在西藏估计你也喝不到咱这的啤酒了。废话不多说,好兄弟,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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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兄弟们,等我回来,咱们再相聚!”

仰头将瓶中酒喝尽,我们三个搂在一起,久久无语。火车鸣笛了,软管上了车。当时我和胖子不知道的是,软管这一去,就是三个月。说好的等软管回来一起喝酒,这一顿酒,我和胖子从夏天等到了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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