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太老的往事……》

第一章

(我是河北老帽儿)

还记得乡下的那些事儿……。

我耷小儿常去农村,长大到该上小学了也还是年年利用寒暑假回农村老家跟没出五福的亲戚后生们在广阔天地里撒欢儿、野跑……。

河北省新乐县(原名:东长寿)的木村公社黄家庄村(又名:黄庄)是我祖宗生活、繁衍几代人的地方。(北京的户口本里我的籍贯就写的是河北省新乐县)

黄家庄多一半儿乡亲们都姓孙,孙家门儿到我这辈儿有家谱记载了五代人,所以,我知道老家有一大帮我没出‘五福’的兄弟姐妹,人数得有一个排都不止。(都是1961年以前出生的,没赶上‘计划生育’)

从我记事儿起,除了北京洋楼儿家里的木地板,就是乡下干打垒的土坯房子和有钱人家的灰砖大瓦房。村北头儿有个是瓦房的大院子是我祖爷爷家的(我爸的爸爸的爸爸),祖爷爷那时90多岁,走路不用拐杖。过年的时候,一大碗肥猪肉片子不舊酱油,在没几颗牙的嘴里拱一拱,一会儿功夫就全都硛进肚里,然后一抹嘴,满脸是笑……。

祖爷爷生了5个儿子,我爷爷行三,爷爷生了4个儿子,我爸也行三。听祖爷爷说,我爸最不孝顺,但是最有出息。因为他14岁就放弃了县城里读高小的机会,参了军,跟着共产党闹革命,经历过解放石家庄直至一路向北打仗打到望都,进了丰台,曾爬冰卧雪围困北京城里的国民党傅作义。

听我爸说,爬冰卧雪的坚持了好几天,等到该撤兵的时候,军号一响,没有一个立马能站起来的,全都爬在地上裘宁罢了。幸亏一枪没放就解放了北京城。

进城后的‘土八路’闹了一大堆笑话,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刚进北京的时候,住在宣武区的槐柏树街的市府大楼里,晚上不知道怎么关电灯,一个班的战士围着电灯泡吹气想把它给吹灭喽……。

战士们上厕所,提着裤子在水房里捄乎着往水泥砌的洗手池里撒尿,还在心里嘀咕:城里人个子真他娘的高……。

黄家庄全村儿就我爸一个吃官饭的,还在京城里当官儿,因此,我在村里倍儿受宠,吃百家饭,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上一块白面饼子,那可是刚过完三年困难时期。不过,得藏在被窝里吃,奶奶生怕让我的亲缘发小儿的兄弟姐妹们看见……。

粮食不够吃的时候,特别是冬天,粮食更紧张,吃豆饼掺野菜。那东西吃多了拉不出屎,得用猪皮做的肥皂润滑肛门帮助排便。

河北省农村,地缘辽阔。毛主席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爸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大为。期望我长大成人能有所作为。

我小时候老是在农村呆着是因为我爸有‘历史问题’,呆在北京城里不安全,就把我扔在了河北老家新乐的黄家庄村。

我长大以后才知道,我爸是学发报的曾在国家机要局工作,干的就跟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里的李霞一样的活儿。北京解放后,我爸就不发报了,在国家机要局翻译密码,就是《红灯记》里李玉和在饭盒里藏的那个密电码,还留学苏联专门学过电报密码,哪知道学成回国后,303密码就被废了,我爸就改行进了军工厂。谁知道我五岁那年,不知老爸得罪了谁,被人家翻出了旧账,扣上了‘特务’的帽子,差点儿被发配到新疆建设兵团,因为我和比我只大一岁的姐姐年幼,加上我母亲性情刚烈,也曾是部队文工团下来的,天不怕、地不怕。跑到我爸的单位,把那个整我爸的人和有关领导臭骂一顿,听说差点儿把那个无中生有的人给撕巴喽。不过,老爸还是被发配到东直门外的北京第三轧钢厂劳动改造,直到*上台才算了事,官复了原职。

所谓的广阔天地实际上就是荒凉的代名词。一望无际的河北农村,不是绿油油和麦浪滚滚的田野,而是沙化很厉害的荒野。我们老家因地质沙化的特点,盛产花生特别是黑色的花生,还有西瓜(听说新乐西瓜至今在市场上都很抢手)。

老家县城原名东长寿,后改名为新乐,现已发展成新乐市。新乐的历史文化底蕴可是不薄。据说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相传人类始祖伏羲生于甘肃天水、长于河北新市(新乐)、殁于河南睢阳。

现新乐市区北2公里有历史文化遗迹伏羲台。据史书记载,新乐上古为冀州之城,周朝建鲜虞国,春秋置中山国,战国属魏,秦属巨鹿郡,汉时设新市县,属中山国。隋开皇十六年改为新乐县,建国前归属关系几经变迁,建国后属石家庄专区。唐朝武则天曾在此处逃生,后命名为长寿村,经过发展分为东长寿和西长寿,后来又成为长寿镇,1992年经国务院批准撤县建市,正式更名为新乐市。新乐市在春秋时叫新市。西汉景帝二年,置新市县,县址在今正定新城铺近。王莽时改为市乐县。

西晋南北朝时期曾名新乐。隋开皇帝十六年,改新市为新乐县。

新乐还名人辈出。

体育界的李梅素,1959年3月出生,河北省新乐市人。17岁那年,李梅素进入河北体工大队,师从著名教练何增生进行铅球训练。

1982年亚运会,李梅素获得了第一个世界大赛冠军,也开始一步步走上奥运舞台。

1984年,25岁的李梅素以18米47的成绩刷新了亚洲纪录。这一突破,为她赢得了参加当年在洛杉矶举行的奥运会的机会。17米96,李梅素最终获得第五名,这也是中国选手第一次进入这个项目的前六名

1987年在第6届全国运动会上,李梅素以20.87米和20.95米的成绩两破亚洲纪录,并获金牌,列当年世界第7名。

还有就是我,也算是新乐人。我虽然出生在北京,我的籍贯是河北新乐,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旅美职业艺术家。

六、七十年代,我们老家麦子从来没丰收过,高粱长得没有玉米高。倒是脱完粒儿的芝麻杆儿全村家家的干打垒墙头上到处可见,用来挡雨。其他农作物就是红薯了,户户的房顶上是一片一片晾晒的白薯干儿。

因为缺水,村里没有几个人吃过大米,只听我祖爷爷说,闹小日本儿的时候,在距村子8里外的东长寿(现在叫新乐市)县城吃过,还往袖口里藏了一把剩饭带回家给我祖奶奶尝个稀罕。

我担心的是,我祖爷爷到县城干嘛去了,还能从日本人那儿混口米饭吃?别是干过汉奸什么的让我们这些后生们脸上没面子。要是那样,那可真是害羞了八辈儿祖宗了!

✗10在人提醒:《还不太老的往事》最新章节第7章 北京-我回来了!免费无弹窗阅读将第一时间在快*小说更新,记住域名kuaixs.cc✗(请来快*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我祖爷爷是准地下党(给组织上干事但不是党员)。不然,我爸到了部队也干不上文书,早就成炮灰跟我舅老爷的弟弟一样,打石家庄的时候让国民党的*炮从城墙的外边给崩到城里头去了。

由于我祖爷爷的原因,我的老家算是革命家庭。虽然有大瓦房还有私家的骡子和马。但是,定成分的时候,只给定了个中农。

我在广阔天地里整天的野跑、疯闹,和叔伯兄弟们一起给家里拾柴禾,捡牲口粪。冬天一身土,夏天一身泥。用我妈的话说像个野孩子,以至于她来农村看我时,一见面就伤心的哭了起来,说简直不敢相信我会变成如何如何的土样子,气得我大伯说我妈是资产阶级大小姐。我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妈要真的是资产阶级小姐出身该多好啊,*后退还财产熬到现在我怎么也能沾点儿光,弄个‘富二代’当当。

黄家庄村几十户人家,整个村子东西长,南北瘦。村东头儿是入口,挨着通往县城的大路(是土路),晴天是暴土狼烟,雨天满是泥泞。从东至西贯通一条村间小路将村子一分为二,村南外姓人家多,我家在村北,几十户人家都姓孙。没出五福的亲戚们房挨房、户对户。村口那一片儿人家虽然也姓孙,但是他们都出了五福,我大伯不让我跟他们的孩子玩。说是农村当年搞斗批改的时候,我们‘院’里跟他们结了仇,其实就是因为我大伯在生产队当队长,为了阻止村东头几家同姓的人家乱占地盖房,用基干民兵持枪强制他们拆除而结下了怨。(看来北京到处实施的强拆不是什么创举……)用他们的话说,是我大伯不通情理,忘了祖宗,让外姓人看笑话。我大伯却说,就是做给外姓人看的,要不然,全村还不乱了套?大伯没文化,但认识几个字很有领导能力,高高的个子头上扎块毛巾很像农业学大寨里的陈永贵……

六十年代的中国农村,虽然穷,但是革命的意志空前高涨。我们老家的农民兄弟们,文化不高,阶级警惕却特别的强。基干民兵整天背着老七九步枪到处乱转,时刻等待着敌情的出现。民兵队长是我二大伯的儿子,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讲起革命道理却头头是道儿。他的口头禅是:“国家有难,咱不挑担谁挑担?队里有难(生产队)咱不当先谁当先?……”这话从他那长满黄板儿牙的嘴里说出来真不贴噗差儿。还一脸的煞有介事唯恐听的人小瞧他,看上去特好笑。

他管我爸叫三叔,我在老家的时候,他逢人便说:“我这枪就是为我三叔背的(我爸是北京城里的革命干部),我得为国家看好‘革命的种子’(指我)。”——这都哪儿挨哪儿呀?

他背的那可是真枪呀,乌黑发亮。往地上一戳,比我还高。那枪栓必须得向上搬起来才能向后拉,枪膛才开,把子弹放进去推上膛再把枪栓搬到。但是,二哥从来都是把子弹放在兜里,只有夜里巡查的时候才往枪膛里塞进三发比手指头还长得子弹。不过,后来他告诉我,他那三发子弹里,有两发是臭蛋。只有一发是真弹,还是个教练弹,子弹头是黑色的橡皮头儿。

跟二哥在一起有安全感,别看他整天不干活儿,工分儿可一点儿不少拿,说这叫脱产基干民兵,全村儿只有两个,另一个是外姓的黄狗剩。

二哥比我大十几岁,样子长得很老,像我叔。可他玩儿心大,经常带着我们到村北的乱死岗子去打鸟儿。他有一个尽两米长的土枪,往枪管儿里装上*,在装上一大把铁砂粒子,冲着落满麻雀的杨树林,一枪打过去,树上的鸟儿们像落枣一样,扑噜扑噜的往下掉。然后就是让我们撒尿和泥,把打下来的麻雀用泥巴包起来,在土埂子上挖个坑,将泥巴包好的麻雀垒在坑上用火烧,直到把泥巴蛋子烧干、烧得像土陶,里面的家雀儿就熟了,晾凉了一打碎泥巴壳儿,里面的鸟肉别提多香了!(一点儿骚味儿都没有)(4)

(5)我在村里算是个人招人稀罕的人物,街坊四邻晚上收了工,吃完饭,就会仨一群,俩一伙的到我大伯家来‘看’我,有远房兄弟姐妹,也有叔叔、婶婶和奶着孩子的嫂嫂及不知是谁家的新媳妇儿。大家围坐在炕桌上的豆油灯前听我侃北京发生过的事儿。别看我当时才5、6岁,北京胡同里的所见所闻我都能眉飞色舞的跟他们描述的跟真的一样。他们最关心的就是我见没见过毛主席,这我还真没敢胡说,我上哪儿去见毛主席去?只在梦里见过毛主席到我们家来了,还对我妈说:“老孙的问题很快就会搞清楚,你放心吧。”结果,十多年后才整明白。在后来我上初中了回老家,还是在炕上聊天儿的日子里,乡亲们还问过我见过*没有……

在北京上中学的时候,在中山公园亲眼看见过周恩来总理陪同柬埔寨总理西哈努克亲王逛公园儿,人山人海的隔着八丈远,就看见了他的两道浓浓的黑眉毛,跟我爸一样,我爸也有一对浓黑的眉毛,很像电影《南征北战》里的师政委。挤了半天还看见了总理身边胖乎乎的西哈努克,满脸堆着笑、肥厚的嘴唇看上去像刚吃完炖肉,还在电影院纪录片里看见过他老婆马克思夫人夲儿漂亮,努克大叔丫真有福气。毛主席特待见他,曾称他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中柬人民的友谊牢不可破……。

村里的人们到大伯家来看我就跟北京人到动物园看猴一样,我小的时候长得很白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外加北京土话,他们爱听我说北京话。

我们伟大的祖国,虽然地大而物不博,可是‘文化’丰厚,地方语言十里不同音。北京话从北京向西南,过了丰台人们说话的味儿就变了,到了保定地区就进河北了,说话就土得都开始掉渣儿了,到了东长寿(新乐)就别提了,几百里地出去,说话口音土得都掉坑里了。把‘成’字的发音改成了‘展’的音,比如说:要说这事‘成不成’,到了我们老家,就会变成:这事‘展不展’。

我喜欢说老家话,每次从老家回到北京,一口的家乡话,口音要板好长时间才能改过来,气得我妈后来特反对我回老家。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回老家,由于水土不服,在老家呆了一个月,起了一身的疙瘩。加上农村有跳蚤和臭虫,弄了一身的包,分不清是咬的还是水土不服起的。

回北京的时候,我妈不让我进屋,在楼道里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放在一个很大的铁皮澡盆里用滚烫的开水浇,衣服里的虱子和跳蚤顷刻间无力可逃。

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不能和家乡的农民兄弟们打成一片……。

不过,来我家的老乡亲们也是太不讲究。吃饭吧唧嘴,随地吐痰。家里有凳子不坐,偏蹲在上边吃饭。说这样吃着饭香!看来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演的石光荣的家乡弟兄们进城那副样子是真的,没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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