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大市民请注意 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 由于近日来我市接连出现小学儿童失踪事件 现有关部门讨论决定 全市所有小学暂时取消下午四点的课外活动时间 提前一小时放学 请各位家长务必于每天下午放学时间 准时接送您的孩子。”
上蓝市第一小学校门口 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 新闻直播间的女主持人表情严肃的播送着这则新闻。
同时 巨大的屏幕下方又焦急地跑过一行红色文字:“截止目前 失联儿童的总数已经达到8人 家人焦急万分 有关该8名失联儿童的照片及详细信息已经同时发布在我市新闻频道、法制频道及公安部门的官方微信和微博上 望广大市民相互转告 及时留意身边的可疑人员 本台现已开通的有奖举报热线是……。”
电子屏前方 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将学校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丝毫不顾这个北方城市11月的冷风 踩踏在刚飘下来的一层浮雪上 一个个面露惊恐 向里张望 根本不在意屏幕上播出的内容 或者说已经厌烦了每天这样的重复播送 偶尔听见有人在压低声音议论着 尽管很低 但还是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然而 就在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对面 悄无声息地停着一辆白色猎豹 黑色的玻璃像一面诡异的镜子 将对面的一切尽收其中。
突然 车内发出一声微弱的“滴滴”声。
“0101 收到请讲。”
“01收到。”
“发现可疑目标 位于右前方两百米处 请指示……”
“盯紧目标 注意动向。”
“收到 明白！”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重案组组长放下对讲机 和后排的数名重案组队员对视了一眼 回过头来 所有人一起屏气凝神 犀利地目光穿过车窗玻璃 死死地盯着大街对面 学校门口东南方向 路灯拐角处靠着的一名风衣男子。
只见该男子大约二十五六 穿着一身修长的深黑色风衣 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还是难以遮掩那副健硕的臂膀 脊背笔挺 坚硬的领子竖在两颊 留下仅有的两束目光 从压得很低的帽檐下透露出来 带着一股凌厉的寒气 狠狠地抛向人群。
铛铛！
下课铃声响起 学校的电动门缓缓划开 五六年级的学生排队出来了 庞大的队伍足足有四五百人 在学校七八个保安的护送和指挥下 过了隔离线 各自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离开了。
接着是三四年级。
一个小时后 终于到了最后一波儿。
这个学校最小的一二年级的学生 同样排着庞大的好几百人的队伍 打打闹闹地出来了。
保安们有点厌烦 也不再好好组织了 随便吆喝几句 然后各自点了根烟 倚着电动门聊起天来。顿时 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欢声笑语地四散开来。
同时 前方的最后一波家长们也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直接冲过隔离线 冲散队伍 手忙脚乱地寻找自己的孩子。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突然 人群中一个系着红领巾 扎着马尾辫 脸蛋粉嘟嘟的小女孩站在原地不动了 像是在寻找什么 又像是在辨别什么。
短短的几秒钟后 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快步走到小女孩身边 伸出左手牵起小女孩 朝着西南方向离开了。
一切 一如往常。
任何人都没有注意 中年妇女和小女孩的身后大约两百米处 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那位风衣男子 领子竖的更起 帽檐压得更低 脚步轻妙地缓缓尾随其后 无声无息。
再往后两百米 重案组驾驶的那辆白色猎豹 竟然在以相同的速度悄悄移动 紧紧地咬着风衣男子。
相持着穿过三条街道之后 中年妇女依旧左手牵着小女孩 不紧不慢地走在路的右边。
突然 风衣男子加快了脚步 然后快步小跑起来 冲前面的中年妇女和小女孩扑了上去……
早已埋伏好的重案组队员在耳麦里听到一句“行动” 顿时六七个人四面八方地冲了上去 眼疾手快 不由分说地将风衣男子按倒在地 动弹不得 当然 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风衣男子压根没有过多反抗 而是一脸痛惜地仰起脖子 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名中年妇女和小女孩慢慢离去 消失在街角。
……
空旷的审讯室里 风衣男子头发凌乱 被拷在椅背上 桌后坐着两位年轻的警察 表情严肃地对他进行提问。
“姓名？”
“年龄？”
男子懒散地歪着脖子 闭口不答。
“别扛着了 你这种人 我们见得多了 都到这个时候 你还不老实交代。”其中一名警察语气还算温和地说道。
“快点 你到底说不说？”
另一名警察有点不耐烦了 脸色一沉 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份怒意与警告。
“叫你们局长来一下吧。”
风衣男子竟然翘起了二郎腿 标准一副老子就是有派的意思。
哟呵 这丫的电视剧看多了吧 还真以为随便哪个阿猫阿狗的进了公安局就能要求见局长 你以为公安局是村委会 你想见哪个见哪个？那你见不见政法委书记?
两名年轻警察压根没有要动弹 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伎俩 他俩早有准备。
风衣男子抬了抬屁股 换了个更洒脱的坐姿 双眼里一道犀利的目光刺向前方那两名警察背后一方幽深的镜子墙 声东击西地说道。
“你们是猪吗？……是的话麻烦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 刚才那位中年妇女牵着小女孩走的什么方向？”
俩警察懵圈。
“是商业区 拜托 那里无一住宅 试想一下 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 放学后接上自己的孩子 去商业区的方向干毛啊……她和所有的家长走的都是相反的方向。”
风衣男子有些小激动 便完全不顾满脸诧异的两名警察 更加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只跟着她走了三条街 却不知道第五条街外 早就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商务 因为半个小时前 那中年妇女就是从它上面下来的。”
密闭的审讯室里静悄悄的 反复回荡着风衣男子的话 天花板上刺眼的射灯打在眼前那面硕大的镜子上 越发增添了几分幽深与诡秘。
其实 镜子背后一直站着一个男人。
这人四十出头 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两手背在身后 一身笔挺的警服看起来威风凛凛。此时 他正透过镜面玻璃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耳边的扩音器将室内的谈话播放的一清二楚。
只见他眉头拧巴 嘴角抽搐。
“给我接指挥中心！”中年男人低吼一声 “命令所有警力全部出动 立即封锁高速出口 对本市范围内所有路口全部设卡 严密排查过往车辆 发现疑似黑色福特商务车型重点拦截。”
审讯室里 风衣男子赖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 仿佛在猜测着什么 瞬间 嘴角上扬 自信地说道：“第三点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 那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是左手。”
这声音有些戏谑 又有些无奈。
“哪个父母会把孩子牵在左边而自己走在右边？”
“额……”
两名警察一时语塞。
“呵呵呵……”风衣男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站在镜子后面的中年警察 脑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劈过 脸上更是像刚挨了一记耳光一般 灼烧不堪 表情极度扭曲着。
嘭！
审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两名年轻警察回头一看 立马吃惊地站了起来。
“王副局长！”
“嗯”
中年警察应了一声 摆手示意让那两名年轻警察出去 然后在风衣男子的对面坐下 点了根烟 猛吸了一口 顿了顿 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风衣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恐怕不仅仅是医生这么简单吧？”
王副局长继续说道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2015年7月12日 上蓝市国贸大厦发生一起特大火灾 经查系故意纵火 事故造成9死7伤 直接经济损失达十亿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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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指使人王强 也就是前黄河集团董事长 因警方证据不足无法对其形成指控 使他逃到国外改头换面 现在也该回国了吧？”王副局长说道这里 眉毛一挑 “整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貌 却改不了他的秉性。”
“你想什么呢 那家伙两个月前就挂了 还是开着他的布加迪威龙 在113国道上被两辆百吨重卡夹了个粉碎。”
风衣男子满脸的幸灾乐祸。
“你…… 你到底是谁？”王副局长有些吃惊。
“我说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医生。”
“那……”
王副局长还想发问 谁知风衣男子竟已经从座位上站起 手铐也不知何时被打开 空挂在椅背上 他兀自推开审讯室的门 径直走出去了。
王副局长反应过来后急忙冲了出去 楼道里许多警察来回走动 忙碌地工作 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过。
三十秒前 一楼大厅的玻璃门一开一合 街边驶来了一辆出租车 停下一会儿又开走了。
……
上蓝市虽然就全国来说 略逊于北上广那样的国际都市 只能屈居二线 但是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 在加上作为一省首府的桂冠 使得这座北国的城市无论从经济还是其他方面 都比同档的二线璀璨耀眼。尤其地理位置 北扼寒蒙 南望淮安 东接商洛 西拒胡岩 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争时期的交通要道 和平年代的经济中心。这里从来都不缺富商巨贾 现如今更是金主遍地 佳丽万千。
而且更多集中在金凤区。
风衣男子的诊所 康愈心理咨询中心 就开在这里。
这间装饰豪华的私人店面不大 只有六十平米 但是在这个别墅环绕 高楼遮天的富人区 仅此一家。
打开门一进去 办公桌后面的背景墙上赫然一面大红的锦旗：悬壶济世 医术高明 感谢寒彬医生治愈幼子 某某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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