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在网上聊天,也没有QQ号。我有邮箱,却几乎没告诉过什麽人,收到最多的就只是各式各样的网上广告的传销函。我的邮箱很简单,只是姓名缩写而已,一切随缘吧。可是,又有什麽人会猜到我的邮箱而发邮件给我呢?所以日子久了,我便不再去看那个邮箱。
>然而今天,我却想看。
>一封未读邮件,静静躺在那里,我的鼠标轻轻滑过,点开。
>沈陌。
>突然有些恶心,中午不该喝那杯奶茶的,只是觉得去避风堂,总要喝奶茶的。于是很久,我都没有再喝奶茶。
>沈陌是我的高中同学。
>思绪生硬地把我拉回从前——甚至不容我争辩——在那遥远的教室,沈陌坐在我的身后,他会经常用手指,穿过我脑后束起的长发——他总说那感觉,很舒服。
>现在,看到这封邮件,突然就感觉很温暖。
>信里没说什麽,只是写了一些生活琐事,末了,他写了一句,我想见你。
>我敲了一个字:好。按照他的地址,发了回去。
>
>三天后,我收到了他的回信,在信里他一再的道歉——这几天工作忙,刚刚看到我的邮件。我回复:“没关系”,因为我比他更应该道歉——我是在他的邮件寄出了近半个月以后才看到的。
>后来,我就见到了他,在那家避风堂,他选的地方,我们约在那里吃饭。
>那天我“早上“起床时,已是将近中午,我忙乱的洗漱,束起长发,套上一件Sparkle,又抓起Yishion外套,走出家门。
>有风,微凉。
>还好,避风堂并不远。
>
>我仔细的看现在的沈陌,是在服务生送上了我要的柠檬红茶和他要的冰咖啡之后。
>他几乎没有变。
>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他拿出纸笔,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我接过,看了问他,你现在作什麽?
>杂志主编,他耸肩,眼中闪过疲惫。
>好大的官,为什麽不直接用名片?
>那是应付客户的,不能拿来给你。
>唔……你如何知道我的邮箱地址?话一出口,我旋即后悔——当然是猜的。
>答案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他又补充说,也许是缘分。
>当了主编果然不一样,说话都边得肉麻兮兮。我随口说道。
>他却只笑不语。
>思绪又回到了高中的校园,漂亮的校舍,松树、草坪,操场上的篮球架……
>沈陌高中一毕业,就去了意大利,对于那个国家,我仅有的印象就是那长筒靴般的版图与美味的Pizza。
>我们聊着毕业后的同学,聊着这些年的自己,聊着,聊着。
>
>温和的阳光,倾斜着照在桌子上,被杯影揉碎,却不苍凉。
>我想走了。我看看表,说。
>才吃了半个小时?沈陌一脸惊诧,你有事麽?
>没有,只是不想吃饭吃太久而已。
>久?沈陌更是一脸诧异,那你……我陪你四处走走?
>好。我知道,如果我反对,他会一直劝说下去——这是他一直的习惯——而我,最讨厌言语上的纠缠。
>
>有时候,会觉得,生存只是一种状态——Maybe不是最好的状态。
>刚刚挂断与晓冬的电话,又是一通无所谓的闲谈。晓冬是我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比较长久的一个。人有的时候,需要一两个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朋友,维持心情。
>说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晓冬的事情,我并不是完全不入耳。有时也会替他费费神:在他与女朋友吹了的时候,陪他出去喝酒,庆贺“恢复单身”;又在他换了新GF的时候,在电话里道一声恭喜。而刚刚的电话里,我们又是一堆胡扯的废话。他前几天刚刚换了住处——原来的那个地方,房东不满于他没有规律的生活,拒绝与他续租——这不,又嚷着要我去给他“温居”,唉,不久前,他还吵着让我租一间屋子给他,说免得他到处看别人脸色,我还笑着说,那要怎样报答我。他立刻说,随便你,反正我也没什麽值钱的东西,就连我这个人,你都可以要拿走。
>好,我记得当初我就是这麽回答他的,笑。
>人们就是这样,呼吸,生活,说话,开着暧昧的玩笑,随便说说,没人会当真,彼此心照不宣。
>
>夜。
>电话铃突然大作。是一个一般般的朋友,檀小米。
>她说他在外面,她男朋友要与她分手。
>需要我做些什麽呢?我实在不知这种事她为什麽要打电话给我。
>你可不可以过来?她问。
>我?我愕然,我去又能做什麽?难道劝她BF与她goon?
>不过,我还是去了。
>在一个酒吧,我找到了正在抽抽嗒嗒的她,身边的男孩子,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愿多留。
>是晓冬。
>小米显然不知我们认识的。
>后来,好不容易哄走了小米,替她打车回家,我折回酒吧。
>你也真会给我找事。我坐下。
>我喜欢她。
>那为什麽要分开?
>她有的时候有点烦。
>之后我们就都不说话,我握着一杯冰水,看冰块在水中浮动。
>
>凌晨三点半。
>我走了,我打破沉默。
>哦。
>我起身,走到酒吧门口。小涵,我听到晓冬喊我,我回头,看着他,他微笑,小心。
>如果你想回头,我会去劝她。
>不用了。
>
>今天应邀去朋友家,为朋友庆贺生日——她是我高中同学。本不想去的,只是拗不过她的坚持,后来我发现,同时被邀请的,还有沈陌与檀小米。
>一进那个同学家,我就嗅到了一股香味,却不是一般女孩子家中的淡淡清甜,而是一种浓郁的味道并未散尽的气息,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吃饭时,沈陌坐在我的旁边。
>朋友不想出去摆一桌,说那样没有家庭气息,自己做一桌菜,又嫌太麻烦,就买来了涮羊肉,弄了一只火锅。刚刚插上电源,就看到了“咕咕”翻滚的开水,玻璃盖子上的水蒸气大滴大滴地滑落,像在流泪。
>饭桌上,沈陌问我,明天有空吗?
>怎麽,有事吗。
>没…上次与你一起出去,觉得挺开心的。
>是吗?谢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安静地呆在家里。我微笑。
>哦。他低头,吃东西。
>后来大家就一起开着无厘头的玩笑,话题纷乱而繁杂。
>
>吃蛋糕,砸蛋糕,喝可乐,唱歌……闹了很久才离开。朋友们意犹未尽,约了下次再一起Happy。
>而我的心情却有些沉甸甸的,因为从“砸蛋糕”开始,我就看到檀小米独自走到了阳台,一边看天空,一边偶尔用手擦一下眼睛。
>她大概还在为晓冬的事难过吧。
>
>回到家,七次未接来电。5个是晓冬的,另外的2个,是不认识的号码。
>不困。
>猛然想起那本看到230页的书,找出来,放上一张碟,Blue,坐进了宽大的沙发。隔壁住着一对新婚夫妇,经常吵架,现在又开始了,我一边看书,一边消受着免费的戏码。
>电话铃声。
>看号码是晓冬,不知为什麽,我在它足足响了七声才接的。
>那麽久才接电话?我还没有说话,他就开口。
>说不定我不在家。
>瞎鬼!灯开着你会不在家?
>你怎麽知道?我不自觉地四处看看,你在哪了?
>现在不就知道了!他笑。
>喂,拜托!
>哈哈,上当了吧?
>别逗了,你到底在哪?
>你家楼下,不介意我……
>介意,我随口打断。
>好,那我上去了。
>什麽呀?
>我本来想问你:不介意我现在就不上去看你了。
>喂~~
>可是我已经听到了门铃在响。
>
>你今天去哪了?晓冬半躺在沙发里,这个家伙,真是没办法。
>同学聚会。我想起了那只流泪的锅盖。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类无聊事?
>唉,一言难尽。
>见到她了吗?
>谁呀?我动也没动大脑就问,话一出口,随即想起,檀小米。
>算了。
>那就算了。不过她好象挺难过的。
>是麽。
>既然这麽漠不关心,干嘛还要问?
>他却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
>我要走了。
>哦。
>不要舍不得我哦,他笑。
>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实在是舍不得你走呀!!!我故意语气夸张地说。
>那我留下好了。
>去死吧你。
>
>被他这麽一搅和,我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也罢,睡觉吧。
>
>新年,就这样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来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我看到楼下一个个几乎被剃成了秃子的男孩子,放鞭炮。晓冬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麽。我告诉他,正无聊呢,看邻居的小孩放鞭炮。
>你等等我,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他的信息: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我走出楼栋的一瞬,看到晓冬的身后,烟花,绽放,点亮了夜空,好美。
>你怎麽会来?我问。
>放烟花给你看喽。
>你闲着没事干了?
>后来,他与我一同上了楼。
>
>有的时候,会觉得一个人的夜空很美,也许深蓝,也许有雨,又也许如今晚被烟火染红,带着一些夹杂着*味的迷雾;但是,两个人的天空,就不一定了。
>比如今天,晓冬与我。
>忽然打开收音机,正在广播的是“流行都市”的征友环节。那个打来电话的人,自信满满地说着个人信息,最后在说出自己的通信地址时说:“……纯真里……纯是纯洁的‘洁’。”
>啊?我失笑。
>晓冬则在一旁翻开那本自从他来过以后,就一直没看过的书。
>你怎麽也看起书来了?我问。
>哦,想看看你平时都看些什麽。晓冬抬起头,接着问,小涵,你怎麽不找个BF?
>为什麽找?
>没什麽,只是突然觉得你需要有人照顾。
>神经呀你,我笑。
>
>出去走走吧。
>不要。
>在家里,你又没事可做。
>我不要。
>走啦~~
>我不要!!!
>晓冬一楞,你今天怎麽了?
>那你请我吃年夜饭吧。
>
>避风堂春节连市。
>我喝着新推出的玫瑰香芋奶茶,晓冬则捏着鼻子喝薄荷水。看到他一脸痛苦状,我把头转向一边,暗笑。
>那麽难喝就不要喝了嘛!
>你终于肯说话了,晓冬放下薄荷水,你以为我愿意喝呀?还不是为了逗你笑。
>
>怎麽了?又不说话了?
>你说的对,也许我是该找个BF。
>啊?
>免得总麻烦你逗我开心。
>我只是一句玩笑话,你不高兴了?
>没有。
>
>以后的很久,我与晓冬都没有什麽联系,以至于后来的某天,我们在路上偶遇,竟然有一丝的尴尬与陌生。。他对我微笑,我却只是一点头,走过去了。
>回到家,电话铃响,我意料之中,一定是晓冬。
>果然。
>今天看到我,怎麽不理我?
>我无语,轻轻放下电话,把晓冬的声音,关在了电话的另一端。然而,电话又在2秒后响起,是檀小米。
>喂,小涵。
>突然打给我,有事麽?
>小涵,你喜欢晓冬吗?
>没…怎麽想起问这个。
>我,我喜欢他。
>哦。
>可是,……对不起……
>怎麽了?
>…………
>当我挂上电话时,用力拔掉了电话线。
>生命如同一对薄翼,被思维的手用力撕扯,终于破碎,散落,再也无法起舞。
>
>五天后,我终于打开房门,想要离开时,看到了晓冬。
>他站在门外,站在我的面前,目光如水。
>我微笑,晓冬,我要走了。
>你……
>檀小米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再见。
>
>机场,我踏进检票口。
>凌默涵,我喜欢你!!!
>是晓冬的声音。
>我低头,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有泪。
>
>小米在电话中,都告诉我了,她坦白的那麽彻底,让我措手不及,甚至连楞在原地的勇气,都没有。
>来机场的路上,我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无力地靠在车上,泪流满面。
>檀小米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晓冬的那些GF,那些分分和和,甚至包括檀小米,一切都是他们导演的戏,而我也终于知道了在我波澜不惊的生活的背面,绘出了怎样凄美的图画。其实很简单的,旧只是晓冬找檀小米请教要怎样接近看似冷若冰霜的我,小米就想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以晓冬的风流花心,博我注意,却不料,自己掉进了这个陷阱,喜欢上了晓冬。
>为了朋友,我唯有离开。
>离开我自己的幸福。
>因为,我喜欢晓冬,自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安静的身影,尘封。
>只是晓冬,选错了方式。
>
>也许那一刻,天空,是眼泪的颜色罢。
>
>
>
>
>PS:仅以此文,抒写友情,与爱情无关。
>
>未末
>2004.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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