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该回去了 儿媳生产就是这几天 得早些回去。”老人这样想着 便用草编的绳子 捆起零零散散的干柴 费了很大的劲扛到背上 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棍子 走走停停 慢慢向山沟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 家里的儿媳挺着大肚子 正在烧着柴火 给上山捡柴的父亲热饭。忽然 她感觉下腹有些剧痛 仿佛刀割般她扔下干柴 扶着可以支撑的东西 慢慢向外走出 同时嘴里大声呼喊“救命！救命……”但剧痛使得她的神智越来越模糊 声音也越来越弱 最终倒在了地上。而她的呼喊也使隔壁的大娘知晓。
在山沟里 有新生命诞生和消亡 以及谁家孩子娶了媳妇是最重要的事情 全村的大人们都被动员起来 大家都聚集房子外边 经验丰富的大娘仿佛一位战场的大将 指挥着年轻的媳妇们又是去烧热水 又是去村里找干净的布料 又让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去把老人找回来 男人们则恭候在村里年长的几位村老后面 等候新生命的降临。
“三爷爷 三爷爷 婶娘要生了 ”孩子们跑着说道 这时 这个名叫三爷爷的老人听闻后 急忙扔下柴火 立刻间精神了 面容不负苍老 “真的么？快走 快走” 这群小孩跟着老人向着老人住的地方走去。
老人住在村西边 村子四面环山 在这山沟里 居住这大约二十户人家 每家距离也不算很远 没过一会儿老人便回来了。“三弟 快过来 你大嫂和七娘他们正在接生。不要担心”一位村老面带笑容看着老人 “三叔好” “三伯好” 看到老人 年轻人们纷纷问好 老人喜不自胜 激动的老脸在黑夜下也有些通红 “嗯 大哥 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老王家的传承就看这个孩子了” 说着老人留下了泪水 大家想起那个憨厚的王家小子 半年前在山上不幸跌落山崖 村里人找了一天一夜 才在一个山缝里看到早已冰凉的王家独苗 心里很不是滋味。“没事的 老三 放心 一会儿就抱孙子了 想好名字 哈哈”一位白发苍苍的村老拍着老人 轻声说道 “是啊 三叔 肯定生一个大胖小子” “对啊 三叔 您就放心 我娘接生过多次了 您放宽心就好了” 老人听到大家都在安慰自己 也笑了 但心里的期待又有谁会懂呢。
女人生产 男人是不许进屋的 而且还在远处等待 这是村里习俗。看着村妇进进出出 端着热水 一会儿又出来 大家看的也很焦急。房屋虽隔着众人很远 但大家都听到一声婴儿初啼 响亮在山沟里 不一会儿 “三叔 三叔 生了 生了 是个小子 三叔！”只见一位中年村妇抱着孩子兴奋地走出来 大家一片道贺声 几位村老也欣慰道“老三啊 有后啊 恭喜啊 村里又添新丁 可喜可贺啊”“是啊 三叔 恭喜三叔” 众人纷纷表达着喜悦。老人则激动地颤抖 用手缓慢地伸到婴儿脸庞 又缩了回去 擦了擦手 笑嘻嘻地说“我手脏 怕弄脏孩子 快抱回去 孩子刚出生 别着凉 吹了风。” “既然孩子顺利出生 老三 我先走了”“三叔 我也该回去了。”大家纷纷告别 面容满怀喜悦 那么淳朴。“三叔 不好了 叶子出血不止 我去拿他祖爷爷的止血丸” 一位村妇急忙跑过来 说完便去找家里久藏的止血药 据说是祖上一位先人曾在山之外的县城拿草药换的 珍藏很久都没舍得用。“啊……”老人听到后 或许经历刺激太大 晕倒过去 众人急忙扶起又是一阵慌乱。
第二天 众人满是忧愁。“大伯 叶子出血过多去世 三叔又昏迷不醒 这下可咋整？唉” 众人纷纷思考怎么处理 等着村里年长的王老的回答 “叶子的事 等你三叔醒来我会告诉他 你们几个去把叶子抬到祠堂 让你娘她们张罗洗洗身子 穿上衣服 你们再去山背后的李棺材铺弄副棺材 拿粮食换或者钱买 村里大家凑一凑。至于小娃娃嘛 先让二娃媳妇带上 熬过这段日子再商量 快去吧” 年轻人们听后 纷纷走出屋子 只留下几位村里的老人。“大哥 老三命苦啊 直接说的话 他怎么受得了啊”“是啊 大哥 老三身子骨就不好 他怎么受得了阿” “不说的话 老三也知道 这事啊 瞒不住啊 以后 我们帮着点老三 毕竟我们都是王家人啊 都是兄弟啊”“嗯 大哥放心 这些我们都知道”“唉 也只好如此。以后大家都帮衬着点。”不一会儿 老三缓缓睁开眼 看着这些从小长大的几个老兄弟 不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又满怀期待问了句“叶子呢？还好么？”说着挣扎着起来 村老们赶紧过来 “老三 快躺下” “三哥 你身子虚 躺下” 大家满怀关心 扶着让老人躺下 “三弟 大哥不瞒你 叶子血没止住 走了 你要撑住 孩子还小 你不能倒下啊” “三哥 孩子九斤 可是村里最重的新生儿啊 长大肯定是个壮小伙 他现在还需要你啊。” 老人默默看着屋顶 泪流满面 “叶子嫁到家里 没享过福 三娃去的时候 我看她很伤心 却还安慰我 这么好的媳妇 怎么就……”
时光在山村静静流逝 眨眼间 一年一晃而过。一个清晨 老人起床后 盖好孩子的被子使它覆盖住娃娃的肩 这时 娃娃醒来了。“木娃 再睡会儿吧吃过饭去和小伙伴去玩吧”老人满怀慈爱地说着。“爷爷 我做了梦 最近一直在做” “做了什么啊 给爷爷说说” “我梦到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和我们这里不一样” “什么世界啊？”“是个有很高很高的楼的世界 有飞的东西 人可以坐 还有许多穿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很奇怪 颜色就像山上的花草那么好看” “木娃啊 哪有令人飞的东西 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 听祖上传说啊 遥远的外面有得道的高人 他们就是神仙中人 有的飞天遁地 无所不能 你或许听你大爷爷的神仙故事多了 所以梦到了。呵呵 梦中都是假的”。“嗯 那我再睡会儿” “好” 说着 老人摸了摸孩子的头 慢慢向灶台走去。
但木娃却在思考 “那个世界是真的么？我不叫木娃 我叫王建法 我还有个满月的孩子 还有恩爱的妻子 慈爱的父母 刚才在生物研究所做一段未知DNA的测序 怎么会在这个山村？不对 我是做梦 但是怎么觉得那个世界是真的！”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随后的几个月里 木娃在那个世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世界的人 同时 脑海浮现一个那个世界流行的词语“穿越” 他暗暗心想难道真是自己穿越了？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不符合科学啊 想着想着 他轻叹口气 “看来做梦做傻了 不然怎么会想到科学呢 这个世界才是真的 我也知道喜怒哀乐 知道疼痛饥饿 村民也很好 也是真实的人啊 不像是梦啊 算了 去找他们玩。”
村子四面有着很多山 王家村就坐落于山之间的空沟 是地质形成过程中发生的变迁造成的。木娃边走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不觉中 已经在用那个世界的眼光去看这个山村了。村里几代人的努力下 路面用山里的扁平石头 敲成石板铺在村里的小路 年代久远已经摩擦得光亮 房屋建筑是木质结构 木头都是并未加工过多的 浓浓的原始风格。村里很小 大家居住的不是很远 很远就看到小伙伴们饭后在玩耍 玩的一种叫做“耍猴”的游戏 木娃看着这个所谓的“猴” 思绪便飘远了 他梦中似乎玩过 叫做陀螺。他在梦中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 不过那个农村要远远好于这个山沟 他和小伙伴拿着鞭子拍打着木质陀螺 让它一直旋转 大家在争相比着谁的转的久……那真是美好的回忆啊。“木娃 过来玩” 小伙伴看到他 邀请他加入 木娃被打断思绪 又知道自己乱想了 随即自嘲“明明是猴 怎么会觉得叫陀螺 但感觉那个梦中的画面好迷恋 唉 真是奇怪。”“好的 让我玩会” 木娃顺手接过同伴递过的玩具 用草鞭缠绕木质陀螺 然后用力抽开鞭子 陀螺受到离心力的作用 开始旋转 慢慢稳定旋转起来 木娃用鞭子再抽打一下 陀螺旋转的更快了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看着。“木娃 你耍的真好 真像玩了很久的” 旁边一位小胖子说到 “狗蛋 你不知道了吧 大爷爷说 木娃是全村最聪明的孩子 当然学的快了” “哼 大爷爷也说过我聪明” “也说过我聪明 大爷爷说我力气大 以后可以娶到好媳妇” “媳妇是啥啊？黑子哥” “媳妇以后就是做饭的 听我庆哥哥说 还可以生孩子 以后就可以成家了” “啊 我也要娶个媳妇 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木娃跟着小伙伴玩了许久 那个叫狗蛋的孩子提议去掏村头树上的一个鸟窝 那是他昨天偶然看到的 于是 大家又轰轰烈烈地向村头跑去 手里都拿着木棍 放佛一个个身经百战。村头书上一个偏僻的枝头 仔细看 果然发现一个鸟窝 用枯草编织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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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拿起棍子一捅 鸟窝便掉了下来 同时还落下三只浑身微微长满毛发的小鸟 大家更加高兴了 纷纷讨论怎么分配 该怎么养活 哪里还有鸟窝。木娃看着小鸟 一种怪异感浮上心来 “这是啄木鸟崽 在那个世界我掏过 每天放学就问爸爸鸟在哪儿 总得喂喂鸟才去放书包 记得最后飞走了 自己哭了好久 咦 自己又在乱想什么” 木娃摇摇头 便继续和小伙伴讨论接下来去玩些什么。山沟的孩子们 玩耍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他们从小就得去山上捡柴 去割割野草 或者去庄稼地帮些农活 山沟的地大多在半坡 收成也不好 但也够存活下去。木娃捡完柴 往家走去 “木娃 来 刚摘的梨 歇一歇 尝一尝 一会儿给你爷爷拿去些 你家粮食没了 你大爷爷让你一会儿和黑子他们搬一下。”一位衣着朴素至极的村妇笑着让木娃吃梨 “好 二婶 我先不吃 先搬回去再说。先走了啊 二婶” 木娃拒绝妇人 向家里赶去 山里的果树都被祖辈移栽到村里 如今 正是秋季 许多桃子 苹果都熟了 还有那个梨 据说是从县城拿来的树苗 很好吃的果子。
木娃家由于爷爷年纪太大 都是村民帮着照顾 饮水粮食都是村民提供的 爷爷也种了一小块地 勉强能够劳作完。木娃搬完粮食 吃过饭 就和爷爷休息 天黑后 大家完全靠着篝火做一些简单的事 而且木头也不是随便烧的 这样大家天一黑 就基本没了光亮 只好睡觉。可能由于太累 木娃很快就睡着了 陷入了梦中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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