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城满目是战败后的苍白和麻木，城内纵横交错的水道上面吱呀摇来的小船上，撑船人面色黧黑，眼神空洞。街衢上的人懒散地走来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和不被倾听的话语，交织成整座城市的单调与沉闷。
颜若第一次进王城，触眼所及，鳞比的房屋挤挤挨挨又不断扩散成被小乡村惊奇的宽和广。这么多的房子，这么多的人，是颜若对会稽城的第一印象。但人是灰扑扑的，房子是灰蒙蒙的，比不上在乡村的光亮。有一瞬间，颜若竟怀疑会稽城上面没有太阳，全靠悬挂在乡村上空的太阳的余光照着，因此这座城池才显得阴冷，人显得没有精神。已辰时了，还这么多人在晃荡，颜若感觉很迷惘。
进了一条小巷，马车停下，停在一座府宅门口。府宅出来几个女人，在迎候，在听吩咐。
“姑娘，你跟她们进去，先歇息一会。等姑娘的精神好点，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她听到文种对她说道，他应该是这个府宅的主人吧。
颜若点点头，然后被簇拥着进了府宅。
“姑娘是苎萝山那的人？”随行的女子开始热心地询问。
“是，西村的。”颜若答道。
“离这里远不远？”有人问道。
想起在路上赶了一整天的路，颜若默默地点点头。
“想来必是远的，姑娘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有人很体贴地说道。
“沐浴之后，再小寝片刻，精神就好了。”有人恨关切地说道。
“现在姑娘的样子真让人可怜哟！”有人很友爱地说道。
“哎呀，说着说着就到了。”有人很开心地说道。
颜若抬起眼睛，已到了一座大房子前。
在廊道上将鞋脱了，进得屋内，才发觉这房子并不是寝室，里面没有一间一间的隔屋，整座房子就一个房间，里面没有铺席等等的家具，只有一个砌成四四方方的大水池子，水蒸蒸冒着热气。
是要先沐浴了。颜若突然想起自己带来的包袱，进府前被人过手接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呢。
“我的包袱。”颜若嗫嚅地说道。
立刻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姑娘放心，来我们这里就不用再穿原先的衣裳了。”有人放下手，空出嘴巴说道。
“可，可那是，我母亲给我做的。”颜若听出那话中所带的嘲讽，很想生气，不知为何，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气无力地反抗了一下。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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