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模糊糊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奇怪的气息,非常陌生。身体也一动也不能动,难道又梦魇了?我想挣扎着动一动,但眼皮沉重的如同还需要沉睡千年,旋即又陷入了昏迷。

待又我微有知觉,身子却如在云端飘荡,轻飘飘的,然过不多时,又晕了过去。如此时晕时醒,周而复始,我手足固然无法动弹,连眼皮也睁不开来。有时能感觉有人往我口中灌汤药,有时又似有人用针刺我,感觉到酸麻胀,甚是难受。有时听见有人轻轻的谈论什么,但听不清说什么,如同从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而且声音很奇怪,似乎从来没听到过。

如此昏昏沉沉的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我睡梦中听到一阵抽泣之声,格外清晰,我终于能微微睁眼,一缕阳光正照在我脸上,我如重见天日,见一妇人伏在我身旁边,服饰甚为奇怪。我一惊,她是谁,为何如此伤心?欲待想问,却张不开嘴,突然心下明白:她是为我难过!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抬起自己的身子,但只是轻微动了下。然而那个

妇人已经感觉到了,站起身子,轻轻呼唤:”智儿,智儿。。。。。?”我努力再想动一动,想说句话,但是完全不行。

那妇人却看到他微微眯着的双眼,眼角噙着泪花,轻声呼唤,“智儿,你醒了么?你这一睡就是三个月,可急坏为娘了!”语音中竟然满是喜悦之情。

“为娘?”我打量了下自己的“娘”,四十不到,竟似古人妆扮,脸面上透露出急迫和关切。我瞬间脑中却产生了无数疑问:我是在哪里?智儿是我么?她怎么会是我娘?。。。。。。

妇人见我睁着眼睛,却无任何动静,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一会就端了一碗汤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丫鬟打扮,这个年轻女子轻轻把我用扶起,妇人给我喂起汤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味道怪怪的。汤刚下肚,我肚子竟然咕咕作响。

年轻女子道:“小公子似乎病情大有起色!”妇人一脸喜色,对那个边上的女子说,“你赶快再去请华大夫来一趟,让他再看看。”年轻女子急忙转身出去了。我眼皮又沉了下去,我闭上眼。那妇人把我身体放平,轻轻盖好被子,却并不走开,依床而坐,轻轻哼起歌谣,间或用手轻轻抚摸我脸蛋头发,慈爱无比。我感觉温馨无比,心中喜乐平安,沉沉睡去。

听到说话声我再次醒来,一个男子正和刚才的妇人交谈,男子年纪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朴素,麻布衣服,脸上风尘仆仆,但精神奕奕,眼中偶或精光一闪,异于常人。他们说的话我听起来比较困难,仅仅懂个大概,原来男人就是刚才那妇人叫去请的华大夫。大夫和妇人说我身体大有起色,不久就能完全清醒过来,但是身体还虚弱,要慢慢恢复,叫妇人细心照料,过几天再过来看我。

言毕妇人转身去送大夫,我却彻底清醒了,刚才喂药的时候,丫鬟垫高我身体,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似乎是个儿童身材。当时颇为困乏,也没来得及多想。现在虽然身体还是还是难以动弹,但却能看清自己身体手臂,没错,自己只是个儿童!

我出生在公元1990年,算来今年也快25岁了,未婚,独子,父母双亡,刚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我醒来前最后的记忆是自周末独自去野外郊游,不想碰上雷暴天,躲避不及,刚跑过一颗大树下的时候,似乎看到一道白光迎面来。。。。。。再往后就没什么记忆了,醒来就躺在这里了。

我仔细打量周围环境,房间不小,但摆设简单古朴,就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简简单单的摆放着一面铜镜。我真的回到古代了还是只是一场梦?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梦。我很是惊恐: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个儿童?而且生活在古代?为什么病的这么厉害?

我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那妇人经常整天整夜的陪伴,喂我吃药,和我说话,给我洗脸洗脚。。。。。。为我的每一个微小的恢复喜笑颜开。而每每过上段时日,上次来的大夫就会过来,给我号脉针灸开药。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害怕,不敢开口说话,然而时间一天一天流逝,我也逐渐适应了这一切,对自己起先听不太明白的语言也能听懂了,更重要的是我也认命了,逐渐接受这样一个现实:我来到了古代,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儿童,而且清晰的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这一日,我居然能自己坐起身来了,那妇人高兴的把我抱着怀里,我感觉到一阵温暖,心里很是感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看母亲又看看远处的桌子,一副急迫的样子,母亲顺着目光看去,过一会笑着说:“你想照镜子?”我点了点头。我这段时间一直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不得其便。母亲拿过镜子,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比自己小时候白点,瘦点,一副病容,但是容貌绝对错不了。

什么情况?我吓得张大了嘴,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了,照镜子的时候我已经有各种心里准备,哪怕是个丑八怪,自己也不会这么惊讶,可为什么偏偏镜子里的样子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母亲看到了我惊讶的表情,微微有些奇怪,急忙问道:“怎么了,冲儿?你瘦了不少,前些日子你独子到村口玩,我听到雷声和雨声才出去找你,发现的时候你在树下,气息全无,可吓死娘了,大家都说你死了,幸亏华大夫行医路过,你才死里逃生!”

“雷声和雨声?也是雷雨天气,怎么和我生前一样?”我心里暗自寻思:“莫非我和这个叫智儿的小朋友相互穿越了?他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如果这样,我算是比较幸运了,至少我比这个小孩要幸运许多,他要是到了现代,没有父母,真不知道如何生活。。。。。。”

那个妇人见我呆呆的,又把我抱得紧紧的,心疼道:“儿呀,你可要赶快好起来,你怎么一直不出声呢?”听到那妇人心疼的声音,我把头往她怀里靠了靠。这些天我逐渐接受这个娘了,在前世,我父母双亡,现在我好歹有个娘,一个和前世一样爱我的娘,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但是我始终没法说话,我不敢开口说话虽然对时代和地方的语言我已经熟悉了,妇人对我也很好,可我还是有所顾忌。

这一日针灸过后,华大夫对母亲说:“令郎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只是身体还虚弱,需要长期调理。我在此地逗留时日已久,近日就要离开了。”

“华神医真要走呀?”母亲着急道,“可我儿至今不能说话,这个如何是好?”华神医踌躇片刻道:“公子一直无法说话,我也颇为奇怪,从脉象看毫无头绪,慢慢调理身体或许假以时日自然会痊愈。”

母亲问道,“然如何调理为好?”大夫道:“调理之道,除了饮食,更在于劳动,令郎虽保得性命,然身体很是虚弱,仅仅是药补食补恐适得其反,若想其强健。夫人可寻人教令郎些强身健体的武术,但不可过分疲劳。”

“我并不认识会武术的人,这可怎么办?”母亲着急道。

“我经常出入深山采药,多接触野兽动物,曾模仿虎、鹿、猿、熊、鸟等五种动物创造了一套五禽戏法,倒是可能对公子大有帮助,只是如此一来我恐怕又要耽误些许时日。。。。。。。。”大夫言下颇为踌躇。

“大夫,你千万要救救我的孩子。”母亲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要多少医金我都给。”

“夫人多虑了,夫人在这一带乐善好施,颇有善名,我岂能多要医金,既然如此,我多呆几日便是。”

听到华大夫说“调理之道,在于劳动”时,我就有些怀疑这个大夫就是华佗,因为记得华佗说过:“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如户枢,终不朽也。”,但是还想估计养生之术,古今各医家差别甚微,哪有这么巧的事?如今这个大夫明言自己创造了“五禽戏法”,又姓华,那必是华佗无疑。

我心里又高兴又有些惊恐,我十有八九是到了三国时代,而且遇到了华佗!虽然和自己心目中想象的道骨仙风的形象颇为不同,但是却丝毫没有减弱我对华佗的仰慕。

次日,华佗上门,传授我五禽戏法,五禽戏法后世虽有流传,恐怕已经残缺不全,但是即便如此后世也得享大名,又有人认为五禽戏是中国武术的起源,传说华佗弟子和再传弟子多有人因为练习五禽戏而得享百岁寿命。

闻名遐迩的华佗五禽戏法练习起来并不十分困难,而且我也对华佗和五禽戏充满了好久,学习起来十分认真,虽然华佗每天也就教我一两个时辰,短短几天,但是我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我大病刚愈,身体还很虚弱,但是每次和华佗练习一会,并不十分疲惫,反而精神有所好转。

这天下午,我练习完一遍,华大夫笑着对我说,“虽然熟悉尚须时日,但是我这套五禽戏法今天就教完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母亲那里你带我转告。”

我心里刹那感觉茫然若失,眼泪竟然夺眶而出,这些天和华佗朝夕相处,得其言传声教,平素又颇为敬仰华佗的为人和医术,何况对我有救命之恩,心中有恋恋不舍之意。

华佗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笑道,“你小小年纪,倒颇有情谊,我浪迹天涯,以行医为生,此地已经逗留太久了,你我如果有缘,以后还有相见之日,我所教你的五禽戏法你应该勤加练习,对你必有好处”言毕,华佗飘然而去。

华佗走后,我度过了一段迷茫的日子,心中有很多忧虑,又不敢和人交谈,无聊之余,每天练习五禽戏法倒颇为勤快。然而幸运的是我生活在母亲慈爱和关切中,母爱真是伟大,她如同一泓清泉润泽着我的心灵,她又如一缕阳光让我温暖如春,她使我我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再盲目和无助。

随着练习五禽戏,我虽然身体仍显得羸弱,却也百病不生。但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开始是有顾虑,后来又觉得不说话其实也是对我很好的保护,虽然对母亲有所内疚,但是还是不想说话,母亲没有了开始的焦急,逐渐接受我是哑巴这样一个现实,不再四处求医。

在这个时代,我就是小孩,别人也像小孩一样的对我,这个并没给我造成特别大的困惑,别人抱我,亲我,甚至母亲丫鬟给我给我洗澡也没给我造成不便,反而觉得很是自然,我虽然是现代成年人的心智,但是本能上,生理上我只是个儿童。

一个成年人的心智进入一个古代儿童的身体,当然会有些不同,但是并没人发觉,毕竟我托生在一个孩子身上,一个卧床很久而不会说话的孩子身上,母亲除了心痛儿子不会说话,丝毫没有对我的身份有丝毫怀疑,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换了个人的灵魂。母亲有时还夸我稳重了懂事了,但是也有些让她奇怪和担心的地方:我不如以前活泼开朗,不太喜欢和同龄儿童玩耍,还常常一个人发呆。种种疑问,母亲又无法问我,因为我是个哑巴,不能解释,我甚至有点喜欢哑巴这个角色了,自己更加懒得去发出声音。

时间久了,我知道自己的新家距离都城洛阳外不远,名为白家庄,出村就可见洛阳城墙,白家庄是一个一等一的大镇,村中有四千多户人家,人口接近两万,所处的时代是东汉,汉灵帝在位,具体是那个年份不得而知,父亲苏双是一个贩马的商人,并不是本地人,后不知何故在此定居,娶妻生子。三年前外出做生意就杳无音讯,我家里颇为富裕,父亲十多年前在此地购得不少田地。父亲走后,母亲负责打理这个家。

我叫苏智,字若愚,名和字取大智若愚的意思。家颇大,有前房,东西厢房,正房和后院,大大小小四十多个房间,刚进大门就有前院,土地平整宽阔,我最喜欢后花园,院里绿草青青,树木成荫。

家里管家叫秦庸,四十多岁的,对母亲忠心耿耿,母亲对他也甚为信任,外面有事,皆嘱咐他去办。秦庸对我和颜悦色,但是并不过于亲近,似乎保持一种主仆的距离,秦庸没有老婆,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秦喜,一个叫秦悦,却是对双胞胎,两个半大小子性格开朗,很喜欢和我亲近。

母亲房里还有两个丫鬟,一个是生病的时候经常照顾自己的,小名叫环儿,十六七岁的样子,对我很好且照顾有加,还有丫鬟叫红儿,年纪比我还小了一两岁,却已经显得清丽脱俗。红儿本身还是孩子,也没什么活计可干,母亲不过叫她倒水沏茶,传个话而已。红儿身世我们知之不详,只是听说不是本地人氏,一年前随母亲逃荒至洛阳,母亲染病身死,被我母亲收养。红儿待我甚为亲近,时常来看我,一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对我病好后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又好像无论什么都逃不过她这双眼睛,有时候我居然被她盯的发虚。

华佗大概走后三个月,家里多了个姓罗先生来教我识文断字,罗先生三十多岁,也不是本地人士,红儿年纪小,母亲也叫她前来陪读。我生前好歹是大学生毕业,学习起来速度当然很快,认字就是简繁转换而已,不过毛笔前世疏于练习,这世从头来过。先生话不多,教得不过些《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一类。

我很享受这个学习的时光,生前他对古文的东西就非常有好感,不过没有太多系统的学习,对古代教育也并没有太多排斥,苦于作茧自缚,装成哑巴,以致无法和罗先生交谈,了解更多我关心的这个时代的信息。然而一年不到,罗先生也辞我而去。走的时候罗先生对母亲说:“令郎资质异于常人,比平常儿童聪明百倍,虽然只时间不长,我能教的东西已经不多,如果得以名师,以后必能成就大器,不过。。。。。。。”后面的话似乎有些不好开口。我和母亲都明白,罗先生想说我毕竟是个哑巴,能识文断字已实属不易,再学又有什么用呢?我看到了母亲脸上闪过的不快和不甘。心里很是内疚:不该装哑巴,让母亲劳神。

⧫秦庸庸提醒:《三国异闻记》最新章节第九章 貂蝉免费无弹窗阅读将第一时间在快。小说更新,记住域名kuaixs⊛cc⧫(请来快。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于罗先生的离去,我虽然也有些留恋,但也没有大的不适应,只是先生走后,闲暇甚多,我开始在担心在这个时代的生存问题了。我前世对于对三国这个时代充满了兴趣,对三国的人物更是津津乐道。然而真正来到三国,理智却告诉我,现实不仅不美好,而且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的多!

三国固然是一个猛将如云,人才辈出的时代,但是同时也是个饥荒瘟疫横行,烽火连天的乱世。在这个时代,人命贱如狗,无论出身贫贱富贵,似乎都是死路一条,富者获死于非罪,贫者瘐毙于徙途,即或幸免者,也难逃蹂躏践踏的虎狼之军,洛阳更是首当其冲。

如果说历史是一条河流,那么三国是最为湍急的一段,如果你站在岸上观看,湍急的河流固然传奇曲折,跌宕起伏,然如果你身在其中,你恐怕就没有闲暇欣赏了,因为任意一个漩涡,随时可以把你吞没......

「如章节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退#出#阅#读#模#式,才可以#继#续#阅#读#全#文,或者请使用其它#浏#览#器

章节目录

三国异闻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秦庸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秦庸庸并收藏三国异闻记最新章节第九章 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