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 不一会儿 王灿拉着林玉婉就来到东湖路的一处居民小区。
进了大门 林玉婉左右看了一番 见周围都是写卖菜的小贩 哪里有什么餐馆 不禁问道：“你说的餐馆在什么地方？”
“餐馆？哪有什么餐馆？我是要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亲自做我们陕西面给你吃。”
“啊……”
“怎么？你怕了 要不我们去吃别的。”像是报复林玉婉刚才的戏谑一般 王灿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谁怕了？就你这‘瘦骨嶙峋’的模样 我才不怕呢？”看着王灿的表情 林玉婉就有些脑热 嘴硬地讽刺道 说完之后 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王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任何纠缠 转身去买了些土豆、豆角和绿菜 才转身对林玉婉笑道：“快点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
林玉婉狠狠地白了王灿一眼 一咬牙 不言不语地跟了上来。
王灿租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进门的时候 林玉婉像防备色狼一般故意落在后面 把房门大开着 以备逃跑之需。
进屋之后 林玉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 见王灿的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根本不像男生宿舍那么混乱 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道：“我还以为你的寝室里臭味熏天呢 想不到还算凑合。”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糟糕吗？”王灿一边洗着菜一边和林玉婉说着话。
不一会儿 王灿就洗好了菜 然后迅速地把土豆和豆角切成米粒大小 等一切准备停当后 他又取了些面粉 准备和面。
这时候林玉婉来到他的身边 很是疑惑地问道：“你买的面粉怎么这么黑？”
“这你就不懂了 我们陕西面讲的就是一个‘筋’字 特别是做我们陕西biangbiang面 那种白面粉根本就没有办法做 外面卖的 也只有这种高筋粉 才勉强能够做出我们陕西有名的biangbiang面。”王灿很是自豪的吹嘘道。
“那怎么样才能分辨这是高筋粉？”
“高筋粉颜色较深 本身较有活性且光滑 手抓不易成团状。怎么？你不会是想学做我们陕西面吧？”
“不行吗？”林玉婉瞪了王灿一眼道。
“当然不是 我是说如果你想学做 我可以教你。”虽然现在王灿觉得自己不能再和小时候那样胡闹了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和美女增进感情的机会。
“真的？那太好了 不过最好把你会的都教给我。”
不得不说 林玉婉是一个美食爱好者 一直幻想着能够吃遍天下所有美味 学会各种菜肴的烹饪方法。今天之所以会在酒店门口等王灿 很大程度上是被他的刀工所征服 想要拜师学艺 本来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行 却没想到被王灿主动提了出来 赶紧趁势要求道。
“没问题 不过我会的很多 你可得一辈子跟着我了。”像林玉婉这样坦率、活泼地女孩子 很容易就能够赢得他人的亲近 王灿不自觉地又露出了一个男人的本性 有些色迷迷地望着她道。
“乱想什么呢 快点做饭 不知道我很饿吗？”林玉婉却不知道 她故意装成这种凶巴巴的样子 使得他们更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是 小的谨遵吩咐。”王灿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直逗得林玉婉大笑了起来。
然后一边和面一边对林玉婉讲解到：“很多人认为做面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其实并不是这样。做面条是一件十分费工夫的事情 首先是面粉的选择 这个我刚才已经说了；其次是和面 和面的时候 我们加的水不能多了 也不能少了 而且冬天和夏天 加的水也是有区别的 这些就需要你在做面的过程中好好体会了；再次 陕西面 被称为‘功夫面’ 这里的功夫 讲的就是揉功。在我们北方 面条都是以光滑爽口为佳 而要做到光滑爽口 就要在这个‘揉’字上下功夫。揉面 一定要做到把每一处都均匀的揉到 让面粉和水分均匀的混合一起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 最后做出的面就会大失口感；最后一点就是发酵 做陕西面的时候 都需要有一定的发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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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陕西扯面 如果你发酵的时间太短 你做的面条最后就难以扯开 时间过长 面的表层就会起皮 影响光滑度。”听到王灿的解释 林玉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忽然问道：“那你刚才和面的时候为什么给里面放盐？”
“被你看到了 其实很多人在和面的时候都不会给里面放盐 不过你想一想 陕西面表层比较光滑 而且在吃的时候 我们会把面挑起来和汤分开 这样一来 面就很难吸收到汤里面味道 而我和面时提前加入些食盐 面的本身就具有了咸味 自然会好吃一些。”
为了让林玉婉能够看清楚 王灿并没有做的太快 但也没有多长时间 他就已经把那些面分成了好几块 放在一旁发酵起来。
趁着面块发酵的时候 王灿赶紧打开电磁炉 倒上一些纯菜籽油 开始炒他早已切好的土豆和豆角。
“在给陕西面炒菜的时候 我们一定不能像饭馆那样 什么佐料都往里面加。特别是做家常面的时候 我们只需要给菜里添加上一些食盐就可以了 这样有助于保持蔬菜的原味 吃起来会有一股自然风味 是用那些佐料调不出来的。”
林玉婉乖巧的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不时陷入思考 丝毫没有打扰王灿讲解。
王灿炒好菜以后 问林玉婉道：“你喜欢吃厚一点的面条还是薄一点的？”
“薄一点的。”林玉婉略加思考道。
王灿再次回过头去 林玉婉立刻就来了精神。她本就酷爱美食 对陕西biangbiang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 此刻哪里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见王灿拿起一个面块 在案板上很快的把它搓成一尺长短的圆棍 然后两手各提一头 使力一拉 整个面条立刻就成了原来两倍多长。但王灿却根本没有停下 而是把面条双回拿在手中 两手一边使力拉着 一边用力把整个面条向着案板上摔去 发出一连串清脆的biangbiang之声。
王灿这时候的动作很快 直看得林玉婉眼花缭乱 时而把目光停留在王灿的手中 时而把目光停在他微微有些英俊的脸庞上 脸上笑意盈然。
顷刻间 王灿已经在锅里下了两条面 又把绿菜拧成两截 下入锅中 这才停下来 发现林玉婉看着自己后 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脸蛋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沾面粉了吗？”
“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做饭的时候很认真。”林玉婉有些心慌。
说话间 锅里的面条完全漂了起来 王灿赶紧加了些水 把火关掉 取出两只大海碗 给每人捞了一条 加上蔬菜和盐醋辣椒后 又从柜子中取出一个瓶子 把他早就炒好的臊子给每人加了一大勺子 才递给林玉婉道：“好了 你自己搅一搅就可以吃了。”
林玉婉有些兴奋地接过这一大碗 见其中的面条都是一次性筷子粗细 光滑发亮 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轻轻搅动起来。
伴随着她的搅动 王灿最后放在碗里的臊子终于化了开来 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 混合着面粉的鲜味直入肺腑 惹得林玉婉全身亿万个细胞纷纷嗷嗷大叫 差点跳出来钻入碗中。
王灿看了一眼林玉婉的模样 知道她已经完全被那碗面吸引住了 却依旧火上加油 挑起一筷子面条 吸溜一大口 就吞入了肚子。那种声音清脆干练 听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让正小口品尝的林玉婉心中十分羡慕 忍不住朝王灿看去。
王灿见林玉婉看过来 似乎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一样 就示范性地又吃了一大口。林玉婉心领神会 赶紧学着王灿的模样 毫不淑女地大口吸溜吃了起来。
顷刻间 一大碗面已经见底 林玉婉打了个饱嗝 兴奋异常地大赞道：“太好吃了 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王灿望了林玉婉一眼 微微一笑 抽出一张餐巾纸 替林玉婉把鼻尖的辣椒汁擦去 道：“只可惜这里的面粉跟不上我们陕西的 而且辣椒和醋都有些差 不然做出来的面条一定会更好吃。
林玉婉只顾听王灿说话 根本就没有发现王灿给自己擦鼻子的动作有多么亲昵。
“哎 你们把这面叫做biangbiang面 可是好像没有这个biang字啊？”林玉婉忽然觉得这面的名字十分有趣 可是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 就出口问道。
“谁说没有 只是字典中没有记载而已 关于这个biangbiang面 可是有一段传说呢？”
“真的？什么传说 快说给我听听。”
话说 有一位集怀才不遇、愤世疾俗、贫困潦倒、饥寒交迫于一身的秀才来到咸阳 他路过一家面馆时 听见里面“biang——biang——”之声不绝 一时饥肠辘辘 不由得踱将进去。只见白案上摆满了和好的长条状面块儿 师傅拎过一块 扯住两头 顷刻间摔打成裤带般宽厚扔进锅里 如此摔打了好几块儿后 不一会儿从锅里捞出一大海碗 碗底事先盛着作料和一些豆芽青菜 然后浇上一大勺油泼辣子 热腾腾端上来。
秀才看得兴起 大叫一声：“好啊！店家来一碗！”“这位客官一碗……”店小二一声长长的吆喝 没多久 一碗面摆到面前 顷刻间碗中罄净 直吃得秀才大汗淋漓。“店家 结账！”秀才喝道。一摸兜 坏了 一时忘形 竟忘了囊中早已空空如洗 顿时窘住 刚才的热汗顷刻间冷冰冰刷在脸上。一旁 店小二斜着眼耸着肩 一脸坏笑。
“小二……”秀才讪讪 话刚出口便被店小二堵住：“客官 本店小本经营 概不赊账。”见店小二不通融的模样 秀才又向身上摸去 左一摸 右一摸 上一摸 下一摸 好像早晚能摸出几文钱来似的。
店小二心想：“你个穷秀才 看你摸出什么来。”天呀 这不是有辱斯文么？秀才一面摸 一面思量脱身之计。他与店小二答讪：“小二 你家这面何名？”“何名？”店小二学着秀才的腔调说：“biang、biang面。”秀才问：“biang、biang面？biang、biang字咋写？”
这家面店可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 其面做得特殊 面与面板摔打撞击 “biang、biang”也 故称“biang、biang面”。
“biang、biang”二字咋写 店家做面 客人吃面 谁也没去想过。见店小二答不上来 秀才顿时有了主意 他说：“小二 你与老板商量过 本人今天没钱 可否写出‘biang、biang’二字 换这碗面吃？”店小二顷刻间回来 说：“成。”店家心想：“古来就没有‘biang、biang’二字 看你穷秀才怎么赖账。”
“biang、biang、biang、biang……”秀才心里嘀咕 嘴上嘀咕。秀才读书 也最认书 古往今来偏偏没有这“biang、biang”二字。
“书上没有 岂可生造乎？”皇上可以造字为名 秀才岂敢与之比肩？秀才满腹心酸 一腔惆怅；寒窗苦读 功不成 名不就 众目睽睽下 落到赖账这般田地 天理不公啊！他一急 心里骂皇上：“什么‘日月当空照’？民间疾苦 哀鸿遍野；宫闱倾轧 豺狼当道；贪官污吏 横行乡里；我秀才寒窗苦读 就因无钱无人 打不通关节 获不取功名……日月何照之有！罢罢罢 你皇上能造字 我秀才何尝不能？”
秀才一声大喝：“笔墨伺候！”只见他笔走龙蛇 大大地写了一个□！他一面写一而歌道：“一点飞上头 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 言字往里走 左一扭 右一扭；西一长 东一长 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 月字旁 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一个字 写尽了山川地理 世态炎凉。秀才写罢掷笔 满堂喝彩。从此 “biangbiang面”名震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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