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拉锁清楚的记得十二岁那年,他和本村的小伙伴一起来这条河游泳的场景,那时河水是碧波荡漾;水流湍急的,由于他刚学会游泳水性不好,结果一不小心被河水冲到了中央,要不是二哥发现的早,可能今天已不在人世了,如今童拉锁看到这条差点让他丢掉性命的古老河流,竟没有任何憎恶的感觉,他仍深深地爱着这条祖祖辈辈生活栖息的母亲河,倒是今天,若大河床上淌着几条乌黑的水流让心情灰暗,疼痛、低迷。

傍晚,二哥从市里回来,一家人坐在院中的小圆桌前吃饭。晚饭依旧是一成不变米汤、馍。日渐富裕的人们似乎仍习惯于传统的饮食结构,只是餐桌多了几样小菜。二哥边吃边唠着今天工地里的事,闲聊中,二嫂轻描淡写地讲了童拉锁来过的情况,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儿子迅速抢进屋里接了电话。不一会儿,小儿子冲二哥喊了起来。

“爸爸!爸爸!爷爷叫你接电话!

接完电话,二哥二话没说放下碗筷推上童拉锁的自行车就朝院外走。二嫂预感事情不妙,忙撵出门大声喊道:“饭还没吃完呢!

二哥竟连头都没回一下,置若罔闻的径直向老屋驰去。无奈,二嫂只好嘟囔着转身走回院子,可她端起碗筷却怎么也吃不下了。怨烦中,她索性把碗中的米汤倒进了鸡食盆里,嘴上开始不停地数落童拉锁的不是来。这时,已上初中的大儿子在一旁吃着饭,听着母亲的絮叨忍不住说道:“妈,别再怨恨小叔啦,你想想爸爸和小叔是亲兄弟,他们不互相帮助,那还叫亲兄弟吗,我婆(奶奶)的心里不难受吗,再比方说我和弟弟长大后都娶了媳妇,弟弟要是落难了,我不管那我们还是一家人吗,你的心里不难受吗?

听了儿子颇具道理的话,二嫂闭口不言了,童言的率真从心底触动了她,儿子懂事长大了。她愣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坐下看两个儿子吃饭,口气变的和蔼起来。

“你俩好好的,吃完饭写作业啊!妈妈到婆(奶奶)家去一趟。

二嫂来到婆婆家,喜梅正和婆婆在厨房忙着做饭。按童家的规矩男人说话时女人是不准插嘴的,二嫂悄悄地在窗口下向堂屋望了望便知趣的来到厨房帮着操持起来。

起初,童拉锁的两个哥哥成家后也住在这个院子,后来他们盖起了新房,都般了出去。老大和老二都曾多次想把两位老人接到身边过,可老两口就是不愿去,他们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家里的老小是最娇宠的,更何况小儿子尚未把房盖起来,无疑也就是一桩没有完成的使命必须义不容辞的关爱下去,人们常说人的心尖是朝下长的,父母是永远不会嫌弃和抛弃自己的儿女的。所以,尽管小儿子童拉锁一直不务实,但要让他们弃之不顾,那绝对是余心不忍的,最重要的是小儿媳喜梅贤惠、孝顺,老两口就更是舍不得了。

而就喜梅来说她的贤惠和孝顺也是名副其实的,童拉锁在看守所服刑的那些日子,喜梅追到城里,在一家大医院找了份打扫卫生的工作。在每月仅有的四百元工资里,她把自己生活标准降到最低水平,馍是从家里带来的,菜几乎就不怎么吃,平均下来月花消严格控制在五十元以内。剩下的三百五十元,她拿出一百五十元叫红杏稍回家帮贴家用,其余的二百元给童拉锁全部上了帐,从未错过一个月两次探监日。

也就是这一年,童拉锁改变了从爷爷辈那传下来的封建思想—男尊女卑。童家视男性为至尊,是一脉相连同根同族的,女人则永远是外人,他们认为难事临头时女人是靠不住的,会无情的因事情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家庭的兴旺在于团结,若加杂了女人的谗言往往就会变的六亲不认,没有了规矩,所以童家的男人不论大小均可以上桌吃饭,即使是农忙季节,女人同样在地里干活就是再累也要必恭必敬的把饭端到男人跟前。

从监狱回来后,童拉锁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从内心来讲他已改变了原有的思想观念,他变的开始尊重和心疼喜梅来。

二嫂、喜梅,婆媳三人在厨房忙完后,把饭端进堂屋又回到了厨房。二嫂来时已吃过饭,大家谦让一番后喜梅和婆婆便在厨房的小桌吃了起来。二嫂则找了个小凳坐在一旁说东道西唠起了家常。最后她鼓足勇气将话纳入了正题。

“喜梅,拉锁的养鸡厂办起来了,缺啥尽管跟二嫂说,二嫂和你二哥绝对全力支持你们。

喜梅吃着饭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二嫂,不过谁知道会怎样呢?二嫂,说心里话我挺虚的,万一亏了我们那什么还大家呢。

“喜梅,事已至此,既然都搞起来了就要搞好,还有你大哥、二哥不是?关键是你要替拉锁把关,一定要把鸡厂看紧点,千万不敢松懈和麻痹大意,这可全看你的了,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婆婆喝完最后一口米汤慈祥的说道:“有你们这些好儿媳,童家一定会好的,拉锁这回像是下了决心,连你‘大’都支持他,相信会好的,你们先谝,我去看看你‘大’他们吃好了没有。

儿子的话虽然唤起了二嫂道德和伦理及亲情的认知,但她的叮咛和嘱咐仍然带有迫于无奈和不放心的成分,她也知道阻拦是徒劳的,当然,这种心理对一个过日子的家庭妇女来说害怕风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一点喜梅和婆婆都非常理解。婆婆说完站起身来,二嫂也跟着站了起来。

“娘,你快坐我去堂屋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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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说着抢到头里。喜梅三下五除二地扒尽碗中的米粒随二嫂和婆婆一同走出了厨房。

堂屋里,男人们正忙于说话好像还没动筷子,婆婆急忙叫二嫂和喜梅把米汤端回厨房换成热的,这时老大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喊了声娘,首先跟母亲打了招呼。

“大,我接电话就过来了,有啥急事吗? 老大脱鞋上炕,心急火燎得问道。

“嗯!都到齐了,我长话短说,拉锁也表过态了,他决心一定把鸡厂办好,我对养鸡不懂也帮不了啥忙,现在就只有看你们当哥的了,你们现在好了,大希望你们出点微薄之力帮帮拉锁。

父亲拿出父亲的尊严,他始终坚信他在家庭是至高无上、一言九鼎的,父亲说完二哥抢先发话了。

“大!你放心我和老大不管怎样都会帮拉锁的,这是我今天结回的五千元工程款,拉锁你先拿着,不够明天我再去取,差多少你跟二哥直接说。

“就是!大!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做我们该做的,拉锁是我们的亲兄弟,我们不帮这不让别人看笑话吗?我们知道的太迟了,拉锁以后做啥事要和我们商量一下,这样大家都不至于被动。大!我这就回去拿钱去,只要他走正道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会帮他的。

大哥说完下炕穿上鞋就往外走,此时做在炕角一直缄默不语的童拉锁终于开口了:

“大哥!二哥!谢谢你们了!今天是娃儿偷听了我和喜梅的话,嘴长的告诉了大,你们也别生气,我不告诉你们的原因是我想凭自己的本事把鸡厂办下去,你们攒点钱多不容易,大哥贩菜,风吹日晒,成天露宿城里的市场,他的胃病就是舍不得吃喝落下的。二哥说起来是个包工头,其实也就是带几个人一起干活,他的手本来就干裂病症,可他得天天和水泥打交道,那口子炸的像小孩的嘴,你们说我怎么忍心向你们借钱啊,今天你们的钱我收下,承诺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知道这钱的轻重,也知道不好好干意味着什么。

活到三十岁,童拉锁还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像模像样的说了通情达理的心里话,喜梅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喜梅是临村人,与童拉锁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如今在人类文明和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农村仍保留着一个古老的传统—相亲。那时童拉锁在乡里是臭名昭箸,讨伐声不绝于耳的,他不但好惹是非,而且爱管闲事,好事、坏事他几乎没有不参与的,走出去之后学会了倒腾生意,但均是些好逸恶劳的投机买卖,赚来的钱全部用在了面子工程,在老人眼里他是二流子,是闲人,是十足的村盖子。

但在年轻人却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的眼里童拉锁眼界开阔,穿着时髦、前卫。十天半月从城里回来一趟总能给年轻人带来新鲜、羡慕的感觉。他花钱大方出手不凡,朋友们碰到难事向他借个千儿八百的他从不拒绝。如此,在同龄人当中他落了个好人缘,久之,他也成了周围女孩子追逐、暗恋的对象,当时喜梅就是其中的一个,但那时,傲气十足的童拉锁根本就看不上村里的姑娘们,觉得他们太土气,结果家里给他张罗了几次相亲都没成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伙伴都陆续结婚过上了成家立业的日子。童拉锁依旧是独来独往孤身一人,刚开始他还自觉逍遥、无拘无束,但时间一长,每每从一家家新房中走出后,一种茫然的失落感便使他领略到了什么叫孤独和寂寥,满目青山空远时,只有喜梅在一直默默的等他。

在农村,女孩子若过了二十还没定亲父母一般是很着急的,可喜梅就是不肯去相亲,朋友们都知道喜梅的心思,大家都愿意帮她,只要童拉锁一回村里,不管他去哪一家喜梅总是会不约而至,当时二嫂是最为热心也张罗的最凶,就这样在大家的撮合下,童拉锁认可了喜梅,接着提亲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始料未及的是事情在发展中受到了阻碍,喜梅的父母坚决这桩婚事,竟然把童家送来的财礼如数退了回来,这使童拉锁感到丢尽了面子,就此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是喜梅以死相拼才使得家里妥协、就范。

结婚那天,童拉锁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喜梅家,由于先前结下的疙瘩,倔强的童拉锁死活不肯叫喜梅的父母,最后导致双方都下不了台,婚礼进入僵持难堪的局面,更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童拉锁没有妥协,而是撂下迎亲的队伍独自转身回家了。

喜梅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二话没说穿着新嫁衣径直撵到了童家,婚礼就这样在把喜梅的家人气的半死的情况下,还是把婚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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