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自己还能自主行走的那段时间,薇兰回到娘家时,只要看到门楣已经歪斜的东屋,心里就会清晰的记起认得第一个字的情景。这个字叫“一”。
那天晚上,在东屋靠窗的那张桌上,就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志民在纸上横着划了一道后,问:
“晓不晓得这是哪样字?”
她笑笑,摇摇头。
“这就是一二三四的‘一’字。”
接着,志民竖着划了一道:“知不知道这个怎么读?”
她还是笑盈盈的摇着头。
再接着,志民又竖着划了两道,一道的上面有一点,另一道的上面却分了叉。
志民又问:“晓不晓得这个是哪样?”
她依然只是笑笑,摇着头。
志民指着带点的一竖说:“记住了,这个也读‘咿’。”
“那分叉的这个呢?”
“这个也读‘咿’呀。”
“哈哈哈……有点的读‘咿’,分叉的读‘咿’,躺着没点没叉的读‘咿’,那竖着没点没叉的又该读哪样?”
听见嶶兰这样问,志民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说:“竖着没点没叉的也读‘咿’呀。”
……
这就是当时志民教她认识第一个字时他们的对话。
后来她知道,这些都念“咿”的是:竖着的一划是阿拉伯数字,横着的一划是中文,头上分叉的是拼音字母的大写,头上有点的是拼音字母的小写。
她深切的记得当时他难得一见的哈哈大笑的模样。忽闪的油灯下,这难得的笑是如此深刻的印在了心里。
回娘家时,她不止一次推开东屋的房门。现在,放着几个瓦缸的地方原来放的那张桌。
那时候,油灯有时放在桌子的中间,有时候往右靠一点,字典就放在靠窗户的书籍上。桌的旁边,现在堆着柴火的地方原来放着他的床。
在他离开高坡前的最后一段日子,就在这个地方,她与他……
作为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她一生中最难言、为隐秘的部分。
原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流逝而逝去,可现在,有血有肉的情形又清晰的再现了出来。她记得他的野性和自己梦一般的晕眩,那是一种不顾后果的年轻的冲动……
她以一个山村少女对知识的渴求与崇拜,在爱屋及乌中意外发现和闯入了另一片天地,这片天地曾令她痴迷和神往,同时也铸就了她对友善一世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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