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先生：
我是在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声讨大会上认识女学兵连赵兰菊赵连长的，此后一年多的日日夜夜她带领我们女学兵连战天斗地修建铁路的出色表现几十年后还清晰地留存在我和我的学兵战友们的记忆里。六十岁的人了，我和战友们近几年都纷纷从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退休，退休的生活是闲散的，闲来无事当年的学兵战友们总喜欢约在一起回忆过去当学兵那三年经历的人和事。
看起来文弱，平时咧开大嘴笑起来笑声朗朗，像孩童一般天真质朴，干起活来却干劲十足，中等身高，皮肤白皙，略显平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的赵连长，敦厚慈祥中不乏女性的妩媚和灵动。赵连长的家就在安康，她不是地方民兵，属于地方政府派遣的专门管理学兵的学兵连干部，襄渝铁路陕南段几乎都地处流经安康地区的汉江之畔，像她这样出任学兵连首长的当地人为数不多，她说我话来带着浓郁的安康地方强调，光从语调分辨，是很容易把她跟我们这群关中女学兵识别的。在那个着装以朴素为荣的年代，夏天里，赵连长爱穿她那件葱绿色的的确良衬衫。在炎热的夏天穿上一件葱绿色的衬衫，跟全连的穿着清一色白色的确良衬衫的女学兵站在一起，特别惹眼，难得见到葱绿色的衣裳，看惯了白色，看到穿着葱绿色衬衫的赵连长，不但彰显了她的女性美，也让她更加透出了斯文的气质，使得她总给我和我的学兵战友们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时值夏末。九月十六日这天，晨曦微露，附近山岭上农户家的公鸡欢快地打着鸣，吃过早饭，集合列队，特意又穿上了洗的干干净净的葱绿色衬衫的赵连长说：
“按照团指挥部的要求，今天继续召开连部会议，照昨晚战士们的建议，今天的会议地点选在烈士墓地，这样做，是想让牺牲的战友也能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听到我们声讨的声音。”
队伍来到烈士墓地，我凝望着八座坟冢，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扫视着新旧的坟冢，我的眼光停留在了小婉儿的墓碑上，我的这个学兵战友，她牺牲时仅仅才十四岁啊！
小婉儿跟我都是关中铜川人，来陕南修铁路她比我到的晚，我是去年年底来的，她跟着队伍来到的时候是在今年春风荡漾、山花盛开的，草木发芽的四月底，她算是最后一批到来的学兵了。看到她，我敏锐地看出她的年龄肯定比一般的战友要小，再听她说的是铜川话，我主动问她：
“你是铜川来的？年龄还小吧？叫什么名字？”
“是从铜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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