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仲夏,一片生机盎然。所有的花都在温暖的阳光下愤怒的绽放。但是津泽他们几个人好像是正在冬眠一样,一个个垂头丧气,意志消沉,像似被霜打了的秋叶。

“你看看这个。 池子把一个小本子丢给津泽。

津泽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惊讶的凝视着池子。

“我不是让你别冲动吗。

“我只是在做些准备,丰富下材料。 池子倚着树,呆呆的望着天上的白云。

“这件事我还没考虑清楚,而且暂时也没什么头绪。所以……

“我知道!如果你有了计划或者把握,你早就告诉我了。这里边是他半个月来每天下午4点至晚上9点的活动记录。每天能形成规律性的活动地点我都特别标注出来了。还有他每天在这几个活动地点的往返轨迹线路。绿色的笔迹标注的是他不同时间不同活动地点身边的人数,而这个记录区间段是从事发后开始到昨天的,而且我会继续每天更新。你仔细看看。我感觉这一本记录,只有在你这才最有用。

津泽看着手里这本充满了池子愤怒和心血的记录,一时间迷茫了。因为到今天为止他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那天下午几个人所遭受的侮辱,想起了一下下烙印在心底的疼痛,也想起了当时暗自发下的誓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刻骨铭心,历历在目。他知道池子的性格,从上次回来后,池子就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愣头愣脑,再也不浮躁冲动。如今的池子竟然沉稳了起来,而且还没了气焰,现在的池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高较为显眼,给他扔在人群里实在是难以引起关注。津泽知道,现在池子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仇恨,也正是这份仇恨让现在的池子变的如此的冷静,沉着。这份沉着非但没让津泽高兴,反而让他惴惴不安。因为按照池子的脾气,这个仇是必报的,毫无商量余地。就算自己妥协了,池子自己一个人也会想办法去报仇。而池子如今这样的反常状态,并不是因为他吃一堑长一智成熟了,是他压抑着所有的忿恨只为实现最终目的前的隐忍。也就是说,池子现在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我下午好好看看,仔细研究研究,你先别急,等我研究出……

“不急!一个月,一年,多久都行。我等的起。 池子还是面无表情的淡然说道。

“我跟你说点心里话,你想听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池子,你听我说,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这么认真!

“池子,如果我说这次非得干,就只有咱俩,你认为靠谱吗?

“那如果我说本来我打算就自己干呢?你会同意吗?

“池子!别冲动!

“我知道。本来你几个在家的时候,我真准备自己动手了,我不想连累你们任何人。这个记录就是平时受你的影响才做出来的。但是我到今天为止也只能做出这个记录,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计划,所以没办法了,才拿给你看。我和你想的一样,这次真不是那么简单,和以前的性质都不一样,被蜂蛰的这么惨,这个蜂窝我一定要捅!但是捅不好会被蜂群蛰的更惨,所以要捅,就得捅的彻底。

“你今天拿给我,只是想让我看了后能仔细研究出个计划或者行动方案,然后你按照计划自己动手。最后还是你自己去,并不是真正的打算和我一起。

“我就知道,我瞒不了你。

“就凭着我的一份计划你就自己动手?

“我相信的不是计划,是你。

“那我做的计划,没有我参与,你自己能成功吗?

“事在人为!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津泽太了解池子了,他是大路不平我来铲,别人不管我来管,更别说这次了。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池子豁出去一身剐也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可能妥协。而让他自己一人横冲直撞的去报复,等同于看他送死。以前他们打架斗殴,都是和年龄相仿的学生,最大也不会差出两岁。而且中学生打架,再严重还能严重到什么程度,头破血流缝几针都算大事了。而这次的目标是20岁的青年,确切的说是一个半职业地痞、经验丰富的社会青年,人高马大,身体强壮,就凭津泽和池子他们,怎么斗的过。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出来进去前呼后拥,想对他下手,谈何容易。如果这次真的去报仇,就算成功的报仇了,那么以后呢?同样也是后患无穷。那无非就是冤冤相报,一次比一次惨,这并不是津泽想要的结果。就算不能看着池子去送死,自己可以陪着池子搭上,但是项尚兄弟不能!不能再把他俩牵扯进来了。邵怀虽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多一人不如少一人。既然池子是铁了心的要去,根本没有商量的可能,那就只能自己陪他了。

“就咱俩,多一个人都不带!你同意我跟你一起,我就想办法。你不同意,我就自己想办法,然后在你之前我自己先动手。给你五秒,你自己选。 津泽想了片刻,淡淡的说道。

“你……

“3!

“不是!

“2!

“你等会!

“1!

“行!行!我同意!行了吧!

“我说给你5秒,但我是从3开始倒数的,我先数3再数4和5,还有两秒呢,你紧张什么!

“我玩不过你!

“你以后每天都继续盯梢,继续更新记录,给我点时间,我好好研究一下。怎样才能咱俩动手既干净又彻底。

“好。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最近咱们在矿大的事,被两个中学传的沸沸扬扬,小心点以前的旧债来翻账,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已经来翻账了,你们在家的那些日子就有好多矿中的人来找咱几个,知道咱们现在元气大伤,士气受挫,就来讨回以前的面子。不过我都没理会,他们现在根本不能让我分心,一群小野怪,不值得刷,我只想刷BOSS。

“小心点好,先韬光养晦吧。尽量别惹麻烦,等我!

从此之后,池子每天都一如既往的盯梢,更新着自己的记录。而津泽每天学习之余,就时刻捧着池子的那个小本。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过着池子提供的信息。做出了无数的方案,但是一个一个的推翻,再一个一个的建立,再推翻。结果日复一日的过去,也没做出什么切实可行的计划。最后津泽决定放学后跟池子一起按照记录去实际勘查一下。

“他每天7点左右吃完饭就来这家上网。 池子和津泽两个人在一网吧家门口前徘徊着。

“敢不敢进去? 津泽问道。

“不怕他发现?

“你不说他知道你是在跟他吗?上网吧玩儿,碰上了,不行吗?挺正常的啊。 说着津泽大步流星的进了网吧。

进了网吧,两个人压了钱,就在寻找勇哥,发现他在离吧台不远的5号机玩游戏,玩的热火朝天,嘴里叼着烟,烟灰都掉了一身也没发觉,更别说发现津泽他俩了。津泽跟池子两个人从容的在他身后走过,走到离他相对较远,但是正好能看见他也能看见网吧正门的的位置坐下,开了电脑,有意无意的在那上着网。

大概快9点的时候,看见勇哥起身到吧台下机退钱。津泽捅了捅池子,池子向外望去,看见勇哥要走,立马要起身,被津泽一把拉下。

“晚两分钟,没事儿,别跟太紧。

直到勇哥和几个人出了门,津泽他俩才起身离开,朝勇哥追去。一路上始终和勇哥保持五六十米的距离。而且已经快9点了,天也完全黑了,根本没人会在意身后的两个学生。他们一行人向东,往上城的方向走去。随着走,陆续的有人回家。大概在过来矿大路口后,勇哥和两个人向南面的矿铁方向走去。

“他每天回家都走矿铁那条路小道儿,会近很多。 池子介低声绍道。

刚走到矿铁的小道上,就有一个人向旁边的胡同走去,现在就剩勇哥和另外一个人了。

“剩下的那个和勇哥家是一片儿的,离的不远,他俩会一直一路到家,没有勇哥落单的机会。 池子继续小声的介绍道。

两个人沿着小道一路悄悄跟随,穿过了好几趟胡同,勇哥旁边的那个人也到家了。从这时津泽开始默默计算勇哥到家的最后距离。再过一条胡同就是勇哥家了,也就几十米的距离。津泽最后看着勇哥进了家门后,两个人才悄悄的来到勇哥家门口。

津泽仔细的在周围观察着地形,原来勇哥家在这片棚户区住宅的东南角第三排排,靠矿铁。再往东就是邱新大桥。往南过了矿铁就是去上城洼煤矿的路,津泽默默的将地形记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走吧。 津泽转身默默的对池子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

“刚才最后和赖志勇分开的那个人离赖志勇家太近,等那个人进了屋子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赖志勇已经快到家门口了,而且这一片都是他的邻居,发小儿,晚上9点多,要是在这动手,他一嗓子就能叫出好多人。而且这附近胡同虽然多,但是离开就两条道,一条是北面的城建路,大道,另一个就是咱俩现在原路返回的小道,最后还是并入了城建路上了大道。动手之后,无论从哪条道跑都没法安全撤离。大道又宽又直,顺着马路直接能追到下城,根本不用想。这条羊肠小道虽然歪七扭八的,但是没有岔路,沿着道走也能追上咱俩。所以都不适合作为动手的地点。

“那怎么办?

“只有向东和向南。向东,邱新高架大桥底下。偏僻,没人。而且跑的话可以直接顺着大桥向北往县里方向跑,一半的时候有岔路,可以沿着岔路走到国铁线上,然后沿着国铁线向西,直到上了在南城和县里中间的那条小道,就可以沿着小道绕到矿大、矿中和咱学校后面。向南,南树林。周围没有人家,而且隔着矿铁,离他家那片棚户区也有距离,还是去上城洼煤矿的路上,同样偏僻肃静。跑的话可以直接向西,过了一片庄稼地就是水泥厂,高压线厂,南城水库,然后再向西就是邵怀家那片儿的一堆个人工厂。然后在邵怀家工厂门口的路上一直向北,出了工厂区,就是城建路,这条道你熟。而从赖志勇家到邱新大桥和到南树林的距离是差不多的,所以两个地点都是可行的。

“这都是动手的地点和撤退路线啊,那动手的方案呢?

“没有!

“没有?

“对,现在还没有,现在头疼的问题有三个。一是如何把快到家门口的赖志勇成功的引到邱新大桥下或者南树林的预定位置。二,引到预定位置了,怎么埋伏他。就凭咱俩,对付他真是有点难度。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快速失去搏斗能力,被安全控制,是第二个关键。第三,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怎么能让他全程看不清咱俩的脸,也没法确认咱俩的身份。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下城,各自回了家。

邵怀在家混了将近一个月,最后实在是赖不下去了,被母亲逼着来了学校。母亲说如果再赖在家里,那就留级一年。邵怀一想竟然还要多念一年,屁滚尿流的就跑到学校来了。

“你几个都怎么样,好了吗? 邵怀坐在班级门口,和津泽几个人聊着天。

“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剧烈运动。 项尚微笑着回答道。

“膝盖好了,但是其他地方,永远好不了! 项乾生无可恋的冷冷说道。

“你还哪受伤了?对了,我们到之前你就已经受伤了,严重吗? 邵怀继续问道。

“身上的伤都没事,基本都好了。

“那你说永远好不了!我还以为你留下什么病根了呢。 邵怀撇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我说的是心! 项乾依旧倚着墙,冷冷的说道。

项乾说完,几个人都瞬间沉默了,不再言语。

“那你还能怎么样呢?感觉自己行,那你就去呗。 过了一会,邵怀突然开口讽刺道。

“别扯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事翻篇了,谁也不许再提! 还没等项乾答话,津泽就抢着打断话题。

“咱几个能翻篇,那池子呢?你认为他会吗? 邵怀又继续追问道。

“池子我已经嘱咐过他了,他也答应我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仨谁也不能再提,更别想报复! 说完,津泽转身回了班。

邵怀不太情愿的在那撅着嘴,一脸的不忿。

“你俩没感觉津泽和池子都有点反常吗? 邵怀问道。

“津泽我不感觉,因为他本来就阴晴不定,永远也猜不透他都在想什么。但是池子自从上次到现在,好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而且每天特别神秘,忽闪忽现的。跟项乾之前的状态一样,晚上根本找不到人。 项尚说道。

“池子肯定憋恨呢,他不可能认栽。 邵怀肯定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找过他,怕他做傻事,但是后来我再想找他,津泽说不用担心了,他想办法去劝池子。我感觉咱们几个人里,也就只有津泽能说服池子了。如果他都不行,那谁也没办法了。

“那从津泽劝完池子之后,池子还是这个状态吗?

“嗯,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那刚才津泽说他劝过池子,池子也答应了。你们信吗?

“我不信!

“这不就得了,你都不信,你认为河套能信吗?

“我估计津泽也不能信。

“那津泽和池子有一起的时候吗?或者两个人一起反常。

“放学之后,津泽就回家学习,吃了晚饭也不出来玩,也找不到人。在学校每天上午池子都会来找津泽一次,而且两个人碰个面就分开,有的时候甚至连话都不说,更不像以前,没事就聚在一起。

“你还不明白?

“啥意思啊?

“你哥儿俩啊!都笨死了!

“我明白了! 还没等项尚继续问,项乾眼光一闪,仿佛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一个激灵就从倚着的墙边蹿到了邵怀身旁,激动的抓着邵怀说道。

“明白什么了? 项尚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

“没什么,津泽在想办法阻止池子。 邵怀说着,给了项乾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解释。

项乾激动的张着嘴,话到了嘴边,被邵怀的一个眼神,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项乾,晚上放学跟我一起,去我家帮我补补课,顺带着帮我把作业写了,我妈说了,如果这学期不行,就让我留级一年。我可不想留级,再开学就初二了,我可不想再念一年初一。 说着会意的看了一眼项乾。项乾领会的点点头。

“我帮你呗,我给你补。 项尚抢着说道。

“不用,你俩不能都去啊,要不吴奶奶自己在家。而且你讲的那些,我听不懂,项乾就够用了。我只争取不留级,又不想考进你们班,不用那么努力。

放学后,邵怀和项乾两个人故意晚走了一会儿。

“我这两天刚上学,不能马上就太晚回家,要不没法交代,你跟着津泽,你放心,跟着津泽就一定能找到池子,他俩一定是晚上一起在研究报仇,你跟一晚,就都明白了,别让他俩发现,然后明天来学校你再告诉我。

“行!

说着项乾就偷偷的跟着津泽,来到了津泽家附近,静静的等候津泽再次出门。

原来津泽为了和池子每天跟踪赖志勇,怕回家晚没法交代也同样用了去给邵怀补课的借口。而随着情况越来越熟悉,津泽和池子改变了策略,不再全程跟踪。而是先回家吃完饭,然后津泽做完作业,7点左右出门,去找池子。然后两个人就一路沿着赖志勇回家的路线以及暂时选定的两个预定地点邱新大桥和南树林附近徘徊。然后两人10点准时到家睡觉。

项乾偷偷的一路跟到赖志勇家附近。在离池子他俩不远的暗处静静的观察着。

“我这几天落实了几个主要的时间点。赖志勇每天从网吧走到家大概需要25分钟左右,与最后一个人分开,到咱俩现在所站的位置基本上在9点25到35分左右,有时他从吧出来晚,有时下机的会早个10分8分。而他跟最后一个人分手再到家的时间也就一分钟多一点。而咱俩唯一能出现的机会就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同时还得把他成功的引到那两个预定地点,然后再动手。

“有方案了?

“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想出了一个相对还算靠谱的方案。

“啥呀?快说! 池子激动的问道。

“你跑的快吗? 津泽不理会池子的急问,反而淡定的问道。

“就我这速度,都没你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问这干啥,说有用的,咋引他!

“我说的就是方案啊!

“嗯?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他与最后一个人分手后,在他和最后一个人两家中间的位置,也就是现在咱俩所站的位置动手。我掐算过时间,只有在这主动袭击他,最后一个与他分开的人和赖志勇的家里人是听不到他在外面的喊叫的。袭击他之后就跑,引着他跑到预定地点。从这到邱新大桥下预定地点,大概有700多米,相对来说南树林更近一点,但也近不了太多。跑个100米左右就彻底出了这片棚户区。过了矿铁剩下的500多米是空旷的荒地。在这700米的距离里,一不能太慢,让他追上。二不能太快,把他甩了,距离拉的太远,他就不追了。得一直跟他保持在一定的距离,让他感觉再快一步就能抓到,但是一直让他抓不到,而且还要跑的像慌不择路,不能直勾勾的朝着树林就冲过去。这样才能成功的引着他跑完这不长不短的700米,而就算中途被他追上,那至少也要离棚户区500米。越靠近南树林越好。

“那我不行啊,我这短跑没速度,长跑没耐力。你来吧,不是我怂……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行!

“你怎么不行?

“赖志勇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长跑短跑都可以。抓你几步的事,抓我,30米之内。 津泽虽然说的平平谈谈,但是言语里满是无奈。

“我想到一个人!要是…… 池子刚想说,想了想,又放弃了。

“我也知道,所以呢,这个方案我说也只是暂时相对算是靠谱的。咱俩再研究吧,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池子想到的人,津泽早就想到了,就是项乾。项乾属于天生能跑的类型,虽然跟项尚是双胞胎,但是他的奔跑能力远在项尚之上。项乾小学5年纪的时候就被现在的中学借去扮演中学生替跑,参加全市中学生运动会。等真正上了初中一年级,项乾是全区中学生男子100米亚军,市1500米季军。能长能短,虽然他又瘦又轻,但身体比例特别好,而且有爆发力有耐力。只不过津泽不想再让任何人参与这事,所以再合适也不能用。

“那就算咱俩其中的一个能把他引到那儿,到了那儿,怎么动手?怎么埋伏他?你或者我,单独从这跑到南树林,基本上体力已经消耗差不多了,哪还有战斗力了,咱俩留一个在那埋伏,无论咱俩谁,一个人怎么报仇?跟他单挑啊!

“上次咱俩在树林转悠,你看见马上进树林时,路边那个像荒坟的小土包了吗?

“嗯,我知道,看见过。

“那不是坟,那是大车倾倒的渣土,就是个小土包。一个人躲在那个土包后面埋伏,另一个人引他往小土包那跑,等他跑到土包的时候,埋伏的人就可以绕到他身后从他后面下手。如果情况顺利,下手利索的话,一下就够了!如果没机会从后面下手,他跑到土包的时候,突然蹿出来给他一板儿砖,他也毫无防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被追的那个人身上,对猝不及防的这一下,根本没有意识。就算是突然跳出来吓他一下,都够他怕的了。而且你别忘了,假如是我在诱敌,在引他跑,我在消耗体力,他同时不也在消耗体力吗!最后他还挨一板儿砖。就算单挑,那个时候他战斗力也大打折扣了。而且你在埋伏,你的体力完好的,可以先跟他搏斗,等你体力消耗差不多快支撑不住了,我也缓过来了。咱俩跟他车轮战,慢慢的消耗,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没用。

“这个计划挺好,就是差个能跑的人。所以,还是不可行啊,咱俩从明天开始锻炼,练田径,得猴年马月才能行啊!

“所以我说这个方案还不成熟。

“要不让他自己主动去小树林呢?

“那也得有个缘由啊!

“我装女的跟他搞对象呢?

“是他瞎还是你瞎?你装女的?你可怎么想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申请QQ号,改成女的,然后跟他聊,约他在小树林见面。

“我早想过了,在网吧的时候我都加上他了,跟他聊了一晚上!但是你想想,谁网友第一次见面约在晚上9点多快10点的时候,而且见面地点还是小树林,还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来。要是你,你去吗?反正我是不会去。

“也是,除非他大脑穿刺,要么就是色鬼上身。

“所以啊,我早就放弃这个方案了!

“那你说咋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急啥!这不一点一点落实很多了吗,现在就只差这关键的一环了。从一片空白到现在,没有进展吗?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我没急,没急。

躲在阴暗胡同里的项乾听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这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径直起身走向津泽二人。

“别犹豫了,我来吧。没我不行!

津泽池子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的一哆嗦。等仔细看去发现是项乾,更是吃惊的不行,好像正在行窃被抓现行一样。

“项乾? 二人失口叫道。

“我都听见了。别犹豫了,我有把握。我来吧!

津泽二人对视一眼,久久不能平静。他是怎么知道他俩在这的?难道他早就发现了自己二人在研究计划?刚才的谈话他是全听见了,这个时候再装傻充愣也没意义了。

“不行! 津泽坚定的拒绝项乾。

“你俩的心情我能理解,不想牵扯邵怀我仨。但是这事因为而起,而且,现在最重要的环节,没人比我更合适。

“我宁愿再想办法,甚至是池子我俩硬上。哪怕最后我俩放弃,也不会让你参与。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只负责诱敌,只负责引着他跑到树林,然后我就离开。你俩自己动手呢?

被项乾这么一说,津泽犹豫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津泽不理会项乾的提议。

“邵怀告诉我的,他说你俩反常,肯定是在预谋呢,不让我仨知道。他让我跟着你,然后明天再告诉他详细情况。他刚上学,晚上不能回家太晚。

“呵呵…… 津泽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同意,我就告诉邵怀,你俩什么都没预谋,是你在每天给池子做思想工作,劝他放弃,顺便看着他。

“如果我不同意,那你就如实告诉邵怀,最后煎饼你们三个全都参与进来。要么咱仨,要么咱五个。或者我俩放弃。是这么个选择题吧? 津泽苦笑着问项乾。

“对!

“你知道我最烦什么!你这是在逼我!

“我知道你最烦什么,我也是在帮你!

津泽陷入了沉思……

“要不…… 池子试探性的看了看津泽说道。

“既然是选择题,那我也给你一个选择题,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在我没同意之前,你不能告诉邵怀和煎饼。如果最后我俩还是决定不带你,你再告诉他俩。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彻底不让你参与,你明天就可以去告诉邵怀。大不了我俩再想别的方案。你自己选择。

“好!三天之内,我跟邵怀说你每天在家学习,不外出。池子只是在网吧上网,打游戏。三天之后看结果。

到家之后的津泽,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项乾说的话。他一遍一遍的假设,一遍一遍的权衡,还是难以做决定。如果不是因为池子,他自己这次是不会选择报仇的,或者说他会慢慢找机会,但至少不是现在。怕池子脑袋一热单枪匹马的杀过去,所以他才没办法硬着头皮陪池子,哪怕就算自己也搭上。而对于津泽来说,池子他俩去报仇,已经够疯狂了,绝对不能再让邵怀和项乾兄弟参与进来,而且他和池子也是这么商量好的。但是项乾的意外杀出却让陷入僵局的计划突然充满了希望,而且项乾的提议也不是完全的不可行,对于项乾的能力,他自己的计划和池子的战斗力,他都是挺有把握的。这样一来,自信与理智就相互矛盾起来。

未来的三天之内,津泽做了无数次的分析和权衡。

如果坚持不让项乾参与,那他肯定会告诉邵怀和项尚,这样一来这几个人就都知道了,报仇的成功率高了,但是牵扯的人多了,是绝对不可行的。如果人都知道了,那么池子他俩这次的计划就落空了,还得重新规划,而且不管全新的规划可行性高不高,池子他俩的行动肯定是有障碍的,至少项乾和邵怀会再次跟踪他俩。也就是说如果让邵怀知道了,就只能由池子他俩变成项乾邵怀他们四个,否则别想报仇。如果坚持不让项乾参与,最后自己也无法报仇,那只能彻底放弃。但是自己可以放弃,等了这么久的池子,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积极配合的池子,一旦报仇计划落空,他会怎么样?一定按捺不住!还是会单枪匹马的去做傻事。而且在众人都知道了的前提下放弃,自己彻底不参与了,又怎么能保证邵怀、池子、项乾他们三个不去执行呢?现在计划已经完整了,只是差在了项乾这个关键人选上,现在项乾已经全部知道了。如果没有自己参与,只要有项乾和池子,他俩也是可以的。那这样一来就由自己和池子,变成了项乾和池子。或者是自己、池子和项乾,变成了邵怀、池子和项乾。最后的结果反而变成了保全自己。一份计划成了给别人的嫁衣,而且还是个后患无穷的脏衣服。

如果让项乾参与,那这个计划就完美了,也随时可以行动。而且按照项乾承诺的,只负责诱敌,不参与埋伏报复。那这样一来,只要他把人成功的引诱到树林,池子和自己动手的时候,项乾就可以离开了,最后,无论自己和池子的结果怎么样,动手的也只是津泽和池子,至少跟项乾是无关的。但是这样的话,就把一切都赌在了项乾身上。项乾虽然能跑,但是要引诱一个比自己大六七岁正值壮年的赖志勇,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一旦诱敌失败,那就彻底报废了,津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纠结、迷茫过。

“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天放学前你得给我个准话啊。 项乾问津泽道。

“你真有把握吗? 津泽不放心的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赖志勇到底跑的有多快,但我感觉我没问题。至少我现在百米能跑在11秒左右,状态最好的时候能跑进11秒。

“你真想好了吗?如果你去诱敌,那池子我俩在树林埋伏,一旦你中途被抓,我俩现去支援你都来不及。就是我俩赶到了,你也被揍的很惨了。你得想好。

“我早就想好了!

此时的津泽,猛然想到了曾公的两句话:先静之,再思之,五六分把握即做之。放开手,放开胆,不复瞻前顾后!想罢,他把心一横。

“好!那就这么定了!但是还得等几天再动手。

“怎么呢?既然都想好了,为什么还要等?今晚就动手呗! 池子一听津泽说还要等几天,实在是急不可耐了。

“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等放了暑假,我们就彻底自由了。时间也充裕,一旦临时有什么变动,也来得及调整。

“津泽说的对!

“那就暑假第一天晚上! 池子急着敲定时间,他多一天都不想等了。

“行。说定了!正式放暑假第一天晚上,咱仨按预定计划进行。到时候我再跟你俩详细交代诱敌和埋伏的细节。 津泽向两人交代完,就回了班级。

自从三人这次有意义的谈话后,三人再也没相聚过。池子每天都如往常一样,独自的去盯梢。津泽在最后的这几天里,发奋学习,每天都特别认真的听课,回家后也努力做功课,疯狂的做习题集,直到半夜。他知道,如果他们三个这次不顺利,那么这次放假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个暑假,所以,他想努力的考个好成绩,也算给自己个交代。津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期盼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故意的配合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暑假的第一天,下了一上午的瓢泼大雨。津泽几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今晚赖志勇会不会再出门。

“河套,你说今晚还有机会吗? 池子沮丧的问道。

“不一定,就算没机会,不还有明天呢吗。既然都决定了,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样。除非老天爷真想救他,天天下大雨。

“你叫我俩来有什么细节要嘱咐? 项乾问道。

“还有些详细的没说。项乾,你要在预定袭击赖志勇的地点周围埋伏,等他到了地点,你必须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袭击他,不管袭击成功与否,只要让他知道你想袭击他就行,绝对不能补,只有一次,不管他追不追。就算他不追,你也不能回去再袭击他,诱敌的大忌就是恋战。明白吗?

“明白!

“而且,如果诱敌成功,他追你了,你跑的时候,绝对不能回头,只能凭感觉,自己掌握你和他的距离。越近越好,最好能让他触到你的背或者肩,但是就是抓不住。你跑的时候,要不断的迂回,成S型路线向南树林跑,做出慌不择路的假象。不能一口气直直的冲着南树林就杀过去,这不是运动会,不是赛道。

“明白。

“还一点,挺麻烦,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

“什么?

“你的身材,太消瘦,一看就是中学生,不过你的身高还好,所以为了伪装,我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

说着他从床下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衣服。项乾接过衣服大吃一惊。这是一身起码得150斤以上的人才能穿上的工作服,又宽又肥,仅有身长合适。

“这怎么穿啊?系着腰带都得掉裤子。我才110斤!怎么穿啊?

“谁让你直接穿了,里边不会穿点别的,把这身外套撑起来?

❅喜欢看马凌潼写的流离青春之不愁_第四章 忍辱负重吗?那就记住快小▸说的域名kuaixs.cc❅(请来快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里边还要穿?

说着津泽又掏出了一件自己早就不穿的羽绒服,和一条冬天的棉裤。丢给了项乾。

“你试试吧,先看看合不合身,再感觉一下能适应吗。

“现在是夏天啊大哥!

“那没办法。只能这样。

项乾无奈的拿起了这身厚重的行头,嘟囔着嘴穿了上去。对着他俩像模特一样,来回转圈。

“还行,挺合身的。 池子忍着笑说道。

“你感觉穿着这身,能适应吗?影响你跑吗?

“多少会有些影响,但是应该不会影响太多。 项乾穿着行头,在地上努力的蹦着,深蹲,高抬腿。在极力的适应。

“再带个帽子,这样晚上在背后看,根本看不出是穿的多,可以以假乱真,起到伪装的作用。

“就是热!不是一般的热!而且还要长距离奔跑。哎…… 项乾边脱边无奈的叹息道。

“还有就是,你只负责诱敌,池子我俩埋伏他。你不能动手!

“嗯! 项乾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池子,你身材高大,不像中学生,只需要带个帽子就行,不需要太过分的乔装。但是,你要记住,我们只是报复,惩罚他就可以,你别暴走!下手不能太狠,别出了人命。

“嗯,我知道。

“你知道?要是知道就把书包里的剪子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把剪子?

“你现在就给我!

“我没带!我只是上学的时候放在书包里。现在放假了,我不背书包,怎么带剪子啊!

“我没开玩笑,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下手没分寸。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听你的。

“还有,行动中,全程不能说话,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咱们的声音他都听过!

“我俩都记住了。放心吧。

“不管行动成功失败,预定地点是南树林,跑的时候直接往西跑,一直到邵怀家厂子。如果最后不行,还能去邵怀家搬救兵,至少还能去他家厂子藏身。

“我俩都记住了!

今天的晚上,乌云遮住了星星和月光,好像白天的雨还没下够,老天爷还在酝酿着夜间再补一场,让狂风暴雨惊醒睡梦中的人们。

津泽他们三个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看这意思好像还要下。

“咱仨第一次埋伏,如果今天没机会,就权当演习了。别气馁。 津泽看池子话里有话,就安慰他。

“我就在这儿埋伏。 项乾走到胡同口儿,在一个杂货堆前站住身。

“这儿挺好的,你能看见他,而且离预定袭击地点也近。

“现在9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会出现。项乾,你在这准备吧,记着,最晚不超过10点。到了10点,不管是他没出现还是你没机会,你必须去找池子我俩,我俩在那等。

“好的。

说着津泽池子两人朝着南树林方向走去。

项乾蹲在杂货堆里,静静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浑身的闷热让他在夏天的夜晚实在是煎熬,汗水顺着额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滴,他感觉身体像着火了一样。他轻轻的看了一下手表,九点二十五分。按正常情况计算,还有十分钟左右,赖志勇就会出现了。他就像准备狩猎的猎豹一样,在暗处静静的等候着。

津泽和池子在土堆后紧张的眺望着项乾的方向。

“你说今晚会出现吗?可快到点了啊!

“有点耐心,今天下雨,他可能会走的慢。

“嗯,可能是。

“哎呀,不好! 津泽突然暗叫一声。

“怎么了? 池子紧张的问道。

“我真是蠢啊!今天下雨啊!

“怎么了?是下雨啊!

“下雨小路泥泞,不好走!他肯定是走大道!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津泽懊恼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对呀!那可咋整?我现在去告诉项乾?

“不行,现在去,时间上正好能碰上。

“那怎么办?

“我相信项乾不会那么傻!如果他走大道,之前每天最后一个跟他分手的人会比赖志勇后到家。也就是在项乾预定的袭击地点跟赖志勇分开。项乾能看见赖志勇身边还有人。不会贸然行动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津泽已经紧张到不行,心里也开了锅,不断的祈祷着项乾别犯二。

项乾在心里一秒一秒的默数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预定地点,只等赖志勇出现,他就一个箭步冲出去。但是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现在已经九点三十五了,为什么还没任何动静呢?池子是亲眼看见他今天晚上去了网吧的啊!项乾又转头往他们来的小道方向望去,死一样的沉寂。就在项乾独自揣测的时候,突然听见反方向,有说话声。他急忙随声望去,赖志勇!他激动的发现赖志勇正出现在预定地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刚要起身出击,突然发现赖志勇身后还一个人!跟赖志勇说了两句话后,赖志勇就回了家,而那个人径直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项乾的脑袋嗡的一声,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他屏住了呼吸,紧紧的咬着牙,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紧紧的蜷缩在杂货堆里,只见那个人吹着口哨,悠闲的从杂货堆旁走过,回了家。

项乾如释重负,深深的呼了口气,全身瘫软的坐在了杂货堆里,他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苦笑着摇摇头。他敲了敲早已麻木的双腿,轻轻的活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快九点四十了,看来今天是没戏了。他坐在松软的杂货堆里,惬意的让自己歇上五分钟,瞬间有些轻松,但也有点失望,一股复杂的情绪的涌上了心头。可能是紧张了太久,突然的一放松,一股尿意袭来,刚才紧张的连尿都忘了。他苦笑着起身离开杂货堆,朝着赖志勇家房头的旱厕走去。东北的棚户区,在几条胡同中间,都有一个旱厕,卫生环境不是一般的差。夜晚起夜,一般小便都在自家院子里随意了。除非是大便,否则晚上是没人出来上厕所的。项乾进了厕所,由于太黑,而且也深知旱厕的环境,他只是站在厕所的门口位置方便了起来。他费力的脱了厚厚的棉裤,漏出了汗水遍布的腿,雨后的清风徐来,是那么的凉爽,他肆意的享受着久违的凉爽,痛快的挥洒着。

“我操,有人啊!吓我一跳。

项乾一个激灵,由于颤抖,尿了手上,裤子上哪哪都是。

在漆黑的厕所里,他确实是在毫无精神准备而且完全放松的前提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声音,赖志勇!

只见赖志勇打着了火机,拿着卫生纸,从项乾身后贴着走过,接着火机的微弱光亮,他踮着脚尖,在地上左移右闪,找了一个坑位,点了一根烟,开始上厕所。

项乾刚尿到一半,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也来不及擦拭弄到身上手上的尿液,急忙提了裤子,离开了厕所。

项乾出了厕所,激动的浑身颤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了,他看了看手表,快九点五十了。他想起津泽嘱咐的话,还没到十点!他感觉这是命中注定让他送上门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当下他也不回杂货堆了,他绕到男厕的侧墙,贴着墙,静静的等待赖志勇出来,好给他痛快的来上一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贴在厕所的外墙,静静的听着里边的声音,厕所里传来了经典游戏贪吃蛇的游戏声。项乾的心怦怦的剧烈狂跳,紧张、激动、兴奋、恐惧还有那压抑已久的愤怒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脑袋嗡嗡的轰响。他全身紧绷,双拳紧握,狠狠的咬着牙,静静的等待着。他再次看了看时间,十点了!怎么办?他本以为十点前,赖志勇就会出来,可没想到,现在已经十点整了,他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这不尽使项乾非常懊恼,心里痛骂。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了,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机会难得,不可错失,而且津泽告诉他十点结束,等结束了再走过去找他俩也要几分钟,所以再等上几分钟也是合理的。想罢,他强收心神,继续的凝神戒备。

“十点了。估计项乾该来找咱俩了。今天凉快喽! 池子蹲久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扫兴的说着。

“蹲下,没看见项乾,先别放松,项乾那什么情况,咱俩谁也不知道。总之,项乾没出现,就不算结束。

“都这个点儿了,要动手早就动手了。项乾要来也早就来了。赖志勇再晚,九点五十也到家了。现在都十点了,没戏!这天眼看着是要下雨了,刚才那小闪电你没看见啊?早点回家,省的路上挨浇。要不咱俩去迎迎他?

“你也知道赖志勇再晚九点五十也到家了?那十分钟项乾还走不到咱俩这?

“你啥意思?

“要是赖志勇回了家,项乾肯定不会在那守株待兔等他再次出来,如果赖志勇回了家,项乾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来,说明什么?

“你是说赖志勇还没回家?项乾还在埋伏?等机会? 听津泽这么一说,池子兴奋的蹲到了他的身边,焦急的问道。

“我只是猜测,不过还是谨慎点好,你打起精神来,别放松。还是那句话,不见项乾,不结束。

项乾的精神集中到了极点,周遭的一切都忽略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厕所里。他突然听见起身时腰带头的丁零当啷声,他心猛然一凛,看来是起身要出来了!他暗暗的等着。突然看见了赖志勇的半个身影从厕所门口的围墙处露了出来。他不再迟疑,心一横,奋进全力的朝他冲过去。快到赖志勇身前的时候,他用尽全力的抬起右腿,他准备一腿扫过去,结果,由于冲的太猛,雨后的路太泥泞湿滑,这一腿还没扫到,就身子一歪连人带腿一股脑的都冲到了赖志勇身上,两个人稳稳当当的撞了个满怀。硬生生的把赖志勇撞到了男女厕中间的垃圾堆里。项乾也好不到哪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厕所门口的臭水沟里。项乾痛苦的站起身,暗呼糟糕,本来打算给他有力的一击,谁想到会是这样。而赖志勇也被这猝不及防的意外撞的暂时慌乱,大脑一片空白。两个人就尴尬的在这僵持着。项乾紧张到了极点,现在的状况完全是意料之外,接下来可怎么办。津泽嘱咐过,只能一击,不能补招。而现在赖志勇被撞懵了,窝坐在垃圾堆里,一脸的迷茫,现在自己跑,他还没缓过神来,不会追,就算他缓过来了,追几步也不会再追了,这一撞实在太像意外了,跟自己计划的袭击完全是两个性质。怎么才能让他起来追自己呢?就在项乾津泽思索的时候,赖志勇挣扎的起来了身,愤怒的满嘴骂着脏话朝项乾走来。项乾一低头,发现了水坑旁地上的亮光,手机!他灵光一闪,弯下腰,捡起手机就跑。

赖志勇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憋的不行了,急着上厕所跟自己意外的撞上了,结果发现那个人捡起自己的手机就跑,这分明是抢劫啊!瞬间怒发冲冠,刚才撞的自己进了垃圾堆不算,现在还敢抢手机,从来都是自己飞扬跋扈,今天在家门口吃了这个亏岂能心甘?也顾不上了浑身摔的疼痛,拔腿就追。边跑边骂。

项乾捡了手机,撒腿就跑,但是并未火力全开,看似玩命狂奔,但实际上速度并不快。他听见赖志勇的声音追了上来,才慢慢的提速。直到感觉赖志勇就在身后,他的手触碰到了项乾的肩膀,项乾才再次加速一下。始终保持着津泽嘱咐的距离。只见他左躲又闪,时快时慢,时而突然站住躲避抓捕,时而撒腿狂奔,好几次赖志勇差一点点就要抓到他了,好不惊险。而赖志勇越追越气,眼里都是这个差一点点就能抓到的人,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抓到,抓到他,要弄死他。满心的都是愤怒,根本不看路线,只顾着追项乾。

“我操!来……来了!来了!来了! 池子激动到口吃。

躲在土包后的津泽二人突然发现远处,棚户区的尽头,远远的跑来了项乾,只见他来回曲折环绕,左右躲闪。而他身后有一个人在边跑边骂。

“准备! 津泽咬紧牙,低声说道。

两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马上到达土包的时候,项乾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屎。惯性的作用下,滑到了土包后,头一歪,正好看见紧握板儿砖的津泽二人,他也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匍匐着拼命往前爬。赖志勇看见他摔倒了,就在眼前,纵身一跃就朝项乾扑去。这一扑太过突然,池子按计划突然现身,朝着等身高人脸的高度拍去,结果竟然排空了。而赖志勇从他的手臂下飞过,已经扑在了项乾身上。项乾只感觉胸口一闷,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瞬间头晕眼花,动弹不得。

而这一扑也让池子晃了阵脚,本打算自己突然现身迎面当头痛击,津泽在身后补砖,两人前后夹击,结果谁想到是现在的局面。津泽见状也不迟疑,既然乱了,那就乱着来。攥着板儿砖,一个箭步冲到了赖志勇身后,照着他后背和后颈结合处狠狠的拍了下去。津泽知道,就算是人在有防备的前提下,击打后脑都容易出现意外,所以他不敢攻击后脑,只能攻击后背和脖颈处。这一板儿砖拍的结结实实,只听赖志勇哇呀一声惨叫,猛的翻身滚到了一旁,下意识的挣扎起身。池子见状紧跟着上前,照着额头又是一板儿砖拍了下去。这一砖头,拍的津泽心里一颤。暗道不好,池子下手还是没深没浅,不能让他肆意妄为,现在本来就在树荫里,再加上阴雨天,更加漆黑,他这样不分地方,一顿猛拍,要是一个碰巧拍到了太阳穴,侧脑等位置,那不就出了大事?他赶紧上前拉住池子。而赖志勇确实被这迎面而来的一板儿砖拍晕了,只感觉炸裂般的剧痛,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的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大脑一片空白。而额头上的血,哗哗的流了下来。而此时的项乾,也根本不理会原本的计划,径直走到赖志勇的面前,骑在他的身上。疯狂的扇他的耳光。啪!啪!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响!刚开始扇着还是用手掌,扇到后来,彻底变成了拳头。而赖志勇起初还下意识的躲闪抵挡,到后来彻底的放弃了抵抗,意识也见见的模糊了起来。津泽走上前,奋力的拉起打的起劲的项乾,摇摇头。意思是差不多了该撤了!项乾似乎并不满足,池子也意犹未尽。两个人不顾津泽的阻拦,挣脱开,走上前去,蹲在赖志勇的身旁,两个人一左一右,再次左右开攻。啪啪!啪啪!声音变成了双响。刚才的第一波攻击让赖志勇短暂的失去了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池子和津泽的第二波袭击,犹如给昏迷的人喷凉水,打耳光一样,竟然唤醒了他。只见赖志勇猛吸口气,突然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右手边的项乾,猛一用力,硬生生的把项乾拉倒,磕在了地上。而左手也死死的抓住了池子,用力一拉,自己顺势一滚,竟然瞬间将池子骑在了身下。拳头如雨点般疯狂的攻击在池子的脸上。津泽猛然一惊,形势转变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右脑上,硬生生的将他从池子身上踢倒。刚被攻击的池子,发了疯的挣扎起身,顺手捡起砖头就朝他的脑袋砸去,津泽赶忙抢身上前,一脚踢飞他手中的砖头,死死的拽住他。只见此时的池子,鼻子嘴角都是血,双眼通红,一脸杀气,彻底暴走了!而项乾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捂着磕破的下巴,愤怒的浑身颤抖,立马就要冲上去拼命。津泽真是心凉到了极点,一个池子暴走了,就够呛了,谁知项乾也没了理智!自己可怎么才能拉住他俩,如果放任不管,非要出人命!

“小B崽子!没想到是你们!牛逼!有种!有能耐弄死我!要不,我就弄死你们! 被津泽踢倒的赖志勇,挣扎爬起来,瘫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一句话,犹如一股冰冷的寒气入体,让没了理智的池子项乾二人,瞬间清醒了。津泽脑袋炸裂般的一震,心猛的被拧了一下。

“对!就是我!怎么样?没想到吧。你说对了,今天就是要弄死你! 津泽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故作镇定的说道。同时给了池子和项乾一个眼神,示意他俩不要说话。

项乾摔了两跤,满脸的泥,而池子鼻子嘴角也是蹭了一脸的血,根本看不清脸。只有自己干干净净,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而且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再做什么伪装也毫无意义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想到此,心下一横,朝着赖志勇走了过去。

“既然敢弄你,就不怕你明天报复,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有明天! 说着,一个箭步闪身到赖志勇身前,抓起赖志勇的手,猛的一用力,咔的一声,掰断了他的左手食指。这一举动让池子和项乾吓了一跳,顿时呆立当场。盛怒之下的池子虽然凶狠,但是不残忍,他从没见过津泽这么残忍的手段,还以为津泽真想要他命。项乾更是紧张的颤抖了起来,穿了一晚上的羽绒服棉裤,激烈的奔跑加上刚才的扭打,让他早就彻底湿透了,但是看见津泽的举动,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赖志勇捂着手指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双眼怨毒的盯着津泽,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津泽见状,微微冷笑道“这刚哪到哪?那天你怎么玩我们的?忘了吗?我得先玩够了,折磨你差不多了,再给你个痛快。 说着,一把抓过他松软无力的手,咔的一声,又掰断了左手的中指。只见赖志勇脸色惨白,张着大嘴疯狂的摇头嚎叫,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疼吗?别急啊,还有八根呢!慢慢来! 津泽温柔的说道。但是语气里尽是阴险邪恶。

赖志勇拼了命的向后退缩,眼里的愤怒,怨毒,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恐惧,哀求,还有无助。只见他疯狂的摇头,靠在了树上,身体不停的蜷缩着,颤抖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如魔鬼般一步步的向他走近。

“怕了? 津泽蹲在他身前,死死的盯着他。

赖志勇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在回答着什么。

“知道错了吗?想活命吗? 津泽继续问道。

赖志勇如没了魂一样的语无伦次,不停的颤抖。

“我问你话呢! 津泽突然一改温柔语气,双眼怒瞪,吼叫到。

“我错了!几位爷!我错了!求求你们!绕了我吧! 赖志勇不顾一切的爬起身,跪在津泽面前,不停的磕着头道歉。

“把刀拿来! 津泽继续死死的盯着赖志勇,说话的同时对着池子伸出手,做出了准备接过刀的动作。

这一动作给池子彻底弄迷糊了,本来津泽连续掰断赖志勇两根手指,就让池子够迷糊的了,现在又找自己要刀。哪有刀啊?刚想告诉津泽。只觉项乾在背后偷偷的点了自己一下,然后项乾右手伸到后腰处,做出准备拔刀动作,走到了津泽的身前用胸腔共鸣说道“刀在我这,我来吧!

看见一个身材较为臃肿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手伸到后腰处准备拔刀,赖志勇吓的竟然哭了起来。鼻涕,眼泪,鲜血混成了一片。不断疯狂的磕头求饶。

“我也不想杀你!我还这么年轻,但是我不杀你不行啊!我今天不弄死你,明天你就要弄死我啊!反正早晚都是死,我怎么也要带上你,要不我都亏啊! 津泽微笑着说道。

“你下手太快,不能让他太痛快,我得一点一点的切开的他的脖子,让他感受到慢慢死去的痛苦。 津泽说着把手伸到了项乾的后腰处,装作准备拔刀。

“爷!我错了爷!求你了!我绝对不敢报复!我绝对…… 此时的赖志勇已泣不成声,涣散的目光,再也没了愤怒和怨恨,心里已经彻底崩溃了。现在的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一个魔鬼,心狠手辣,残忍邪恶的魔鬼。津泽见势微妙,转过身又来到赖志勇身旁,用极其阴险邪恶的眼神瞪着他,死死的瞪着他,狠狠的咬着牙,由于过分用力,面容已经彻底扭曲。而正在这时,天空蓄积已久的乌云,咔嚓一声,划出了一道闪电,正好映亮了津泽扭曲的脸庞。

“你不报仇?我凭什么信你?

“爷!我不敢!我错了! 赖志勇现在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好,反正我是不怕死,我想开了,就算你报仇,弄死我,同样也有人替我找你!而且手段比我还残忍!我就在底下等你! 说完再次抓起赖志勇的右手,咔的一声,又掰断了右手的中指。

“给你留个念想!如果要找我报仇,你就会跟你的手指一样。 说完,津泽拿起板砖照着他右肩猛的拍下。然后悠然的离开,头也不回的朝着西面走去。

而池子和项乾,慌忙的跟上。

天空中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项乾,偷偷的回头,看看还能看见他吗? 三个人在雨中悠然的走了一会儿,津泽低声的对项乾说道。

“啥也看不着了! 项乾偷偷的回过头看完,低声的回答道。

“跑! 津泽低喝一声。

三个少年撒腿狂奔,瞬间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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