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长跑NO：02
NO：02
销子生平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异性朋友。
但两人见面却不多。白天柳絮要忙店里的生意，晚上盘存关张后还雷打不动地去跆拳道武馆和瑜伽修身班。销子白天要上课，其它时间还要忙他的家教。有时心里憋不住了，就掏出手机把柳絮的号码翻来复去看N遍，最后终于咬牙切齿地拨过去。通常是两人事先联系好了，约定什么时间在哪个地点，才终于得以见上一面。
见面就是三瓶两瓶下肚，互相调侃吹牛。柳絮也跟销子讲汉正街小商品批发市场的一些精品故事，告诉销子社会各行业的现状和走向。销子听得入神，被柳絮调戏说，我这社大毕业生比你们学校老师牛B些吧？教给你的这些都是书本上学不到滴。
销子由衷点头。说这顿我请，当我交的学费。
柳絮撇嘴说，狗屎。你那家教赚的点毛票票，留着自己买牙膏吧。等你毕业以后成大事赚大钱了，再专门摆谢师宴答谢姐。
销子说，一言为定，咱们击掌！
柳絮说，还拉勾勾呢。
两人相视大笑。觉得人生再没有什么比这无拘束的酒趣来得舒畅惬意。
一来二去到两人的电话可相互随便拨打约见，销子就压缩了一些课时，柳絮也腾挤一些生意的时间。再想得憋不过了，销子就一车坐到汉正街，跑到姊妹服装店跟着柳絮身后打转，柳絮就教他一些生意的窍门，如何分析判断顾客的心理。
销子受用不浅。拍着柳絮马屁说你是巾帼须眉，文武双全。
柳絮提腿作势，说你敢调戏姐记吃不记打了是吧。
销子发起酒疯，也要跟柳絮去报跆拳道班。
柳絮说，狗屎。报什么报？有谁欺负你，姐我分分钟就去给你摆平！学了就好还手跟我对打呀！嘁，你死了这心吧。
销子说，打人没有吓人强。你到我们学校去炫一圈，让人人都知道我有一个三段姐罩着。
销子是即兴日白。他的胆子还没大到把异性朋友堂而皇之地带到学校。
柳絮有一天却忽然打来电话，销子正在阶梯教室上社会调查公共课。他心一慌，赶紧掐掉。然后溜出教室到走廊象做小偷一样回拨说，我在上课呢。不料后肩被人一巴掌，柳絮举着电话在他耳边说，我已经来了呀。
销子回头，见柳絮又一身装扮：运动休闲，素面朝天，头发也没染色，直直披在肩上，俏生生地立在走廊上朝销子眨眼。
销子心跳加速，又不能无视走廊上有人来往，只能绷着脸问柳絮来干嘛。
柳絮突然大眼一瞪，一把抓住销子衣领，“你都三个月不理我了，玩了人家就想一走了之呀？没那么容易！”扭身一个大背摔，把销子从身后摔到身前。
来往的学生全都驻足。阶梯教室里也有人跑出来看热闹。
销子魂飞天外，摸着有点疼痛的屁股，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我什么时候玩过……”
柳絮一声怒喝，劈腿下压，“你敢不承认你敢不承认！你带我开过多少次房了你现在不认帐了！”
销子一个驴打滚，躲开柳絮的长腿下压，连喊我没有我没有啊！
围观众人阵阵惊呼。既议论事情的真相，又惊讶柳絮的身手。销子是早就领教过柳絮的厉害，一头钻出人群，脑袋发昏地往操场跑，心里咒骂柳絮发神经了跑到他这来发疯。
柳絮要拨开人群追销子。校系老师拦住她，问什么情况，有事到办公室去讲清楚，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影响不好。
柳絮作势要哭，说销子玩弄她。说着三下五除二拨开围阻人群，几个伸手要拉住她的被她几勾几带，轻轻放倒于地。其余众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呼啦一声，纷纷避让。
柳絮衔尾追向一脸懵逼的销子，大叫你是化工系99级的罗霄姐姐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姐姐我就追到你重庆老家去也在所不惜！
销子抱头鼠窜。喊姐姐呀祖宗呀你要我怎么说清楚啊我什么都不清楚啊！
一个跑，一个追，围着操场花坛打转。两个保安斜刺里上前，截住柳絮。柳絮揉身上前，勾拿锁绊几个标准动作，就将保安撂倒在地。
校广播喊：罗霄你到系办公室来，把事情讲清楚！
销子如听圣音，亡命奔向系办公室。
柳絮气喘站定，手抚着胸脯大喊：你们学校护短！本姑娘今天寡不敌众。跟你说罗霄，你总要走出这个校门滴，姐姐我天天守着你，除非你做缩头乌龟！骂完拍拍手，扬长而去。
销子在系领导办公室哭不堪言。他象被人往裤裆里塞了一坨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系领导严厉批评销子：此事在本校影响恶劣，如果你不妥善处理，学校不仅会作出严厉处分，而且你的毕业证将不予发放！
销子被逼急了，掏出电话打给柳絮：“祖宗啊姑奶奶，我完了，你快来跟我洗清冤枉啊！”
柳絮在电话里格格大笑：“怎么样销子，今天姐的专场表演到位吧？你看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想想姐滴身手包他做三天噩梦！”
销子恍过神来，记起了原先酒后的日白。但柳絮为嘛要用这么个逆天雷神的方式来罩我呀。
销子赶紧按下免提说，“姐我谢谢姐的关爱了。可现在学校说我道德品质败坏，在社会上玩弄女性，要开除我呀。”
柳絮说：“啊？那你把电话给你们领导，我来给他们说清楚。”
系领导气得二佛升天，在一旁喊：“接什么电话？简直是胡闹，乱弹琴！学校是你们拍电视剧的公共场合吗？写检查，你们两个向全校师生检讨！记大过一次！”
销子气得差点吐血。立马反追要给他在酒店镇神压惊的柳絮。
追到江汉路一家天鹅恋情侣主题酒店，柳絮伏在豪华套房的沙发上仍上气不接下气地笑。
销子恶狠狠扑上去，一把按住柳絮的头，手起掌落往柳絮屁股上发泄。嘴里喊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柳絮笑得浑身发颤，喘着说，就是要害死你呀。你看这样一闹，以后既没人敢欺负你，又没姑娘敢接近你了。两全其美滴！
销子呆住，满脑袋嗡嗡作响。
柳絮从他怀里探出头，媚眼如丝。
“你怎么了销子？”
销子回过神来，捧住柳絮的脸，气喘吁吁的看。嘴向前伸，伸到半途又停住。柳絮却一把反抱了销子，把他压倒在沙发上，嘴巴俯冲，把销子的嘴堵住。
销子天旋地转，浑身象过电一样颤抖。他双手乱抓，想推开柳絮，却又扣住她的身体压向自己。
柳絮说，销子你别急。
销子意乱情迷，说为什么不急我都急死了。
柳絮格格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销子说，我把初吻都给你了。
柳絮说，早看出你一处男了，姐吃定你了。
销子说，那你现在吃了我吧。
销子心里象一座火炉在熊熊燃烧，柳絮却笑意盈盈地不紧不慢。她叫服务员送来了各式好酒以及器皿，白的洋的红的绿的方的圆的扁的，一边摆放好，一边变换着各种表情斜睨销子，双手不停地把瓶盖一一开启。
销子心神俱醉。他接过柳絮递过的各式酒杯，学着柳絮或浅饮慢酌，嘴嘴相喂，或把臂交杯，一饮而尽。轻缓的音乐流泻整个房间，象从脚板心渗透而上，从每个毛孔慢慢爬到心窝。浴缸里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柳絮为销子浑身涂满了古龙精油，边抹边调侃销子第一次与她遭遇时被打的惨相和被勾起的身体反应。他们哈哈大笑，销子也终于平稳了呼吸，随着柳絮的节奏轻歌曼舞。
但还是不行。销子搂紧了柳絮策马扬鞭没几分钟，便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柳絮说别灰心，你就当是喝的开胃酒，一会正餐够你吃滴。她贴着销子，四肢象八爪鱼一样在销子浑身上下游走。柔韧的身段变换起伏在销子的前胸后背，撩得销子浑身毛发倒竖，正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方时，柳絮一个翻身已骑在销子身上说，你骑术不精，还是姐来教你吧。
销子被柳絮带着脚踩白云一路飞天。
两人后来连番几次由繁入简又由简到繁，柳絮嘻嘻媚笑说恭喜你销子，你成功晋升为男人了。
销子感到自己的口鼻又要窜出火来。两人一旦在一起，身体对柳絮刹那的反应如同汽油见了火苗。销子毫不否认自己已深深迷上这个如妖精一样里里外外把几种极端集于一身的柳絮。
“我被你种蛊了。”销子下了定论。
柳絮白他一眼，“狗屎。你可别因为我荒废了学业，那我可就瞧你不起了。”
销子见柳絮认真，才收拢心神。
到销子把柳絮引见给我们时，我们被她娇俏模样与逼人酒风形成的反差给直接雷翻。逢有柳絮在一起的酒局，总有个别被她趴下。
次数一多，销子就不乐意了。对柳絮说，“你能不能别在我哥哥们面前那样呢？”
柳絮说：“我哪样了？”
销子说：“你看你，长得一副小家碧玉样，喝酒却象应召女郎要灌醉天下所有男人。”
柳絮一巴掌扇过去，大眼圆瞪：“你敢再说一遍？”
销子条件反射迅速躲过巴掌，委屈求全：“我是说，你和我在一起你想怎么喝都可以，我陪你，陪你发疯陪你*都行，只要不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样。”
柳絮笑了，“你是吃醋了呢还是占有欲太强了呀？姐我没认识你之前就这样。生成滴相涹成滴酱，改不了。”
销子说：“就当为我。”
柳絮说：“狗屎。”
销子说：“你怎么不听我的呢？你看你每次说什么我都听了你的。”
柳絮说：“那是因为我是你姐。”
销子跳起来：“谁把你当姐了我不要你当我姐！”
柳絮一愣：“那你要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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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子急赤白脸，一把搂过柳絮在她脸上乱啃乱咬：“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把你当什么你说我要把你当什么？”
柳絮等他不咬了，才轻轻一笑说：“和你滚床单是多单纯快乐滴一件事，你莫把它想那么复杂好不好？”
销子呆住，恶狠狠盯着柳絮看，象不认识似的。好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狠。”掉头就走。
吵过一次，便有二次。销子不喜欢柳絮在人前放荡，要她身心合一，做成如她面貌一般的娇俏淑女。柳絮却本性不改，将她的娇俏模样与放荡不羁在大众场合表现的淋漓尽致。两人每逢散场，销子必燃战火。打又打不赢，吵也吵不过，气得几天不理柳絮。
柳絮无所谓，照样做她的生意打她的跆拳练她的瑜伽做她的美容。
销子却不行。气不过三五天，浑身上下象有万千只蚂蚁噬咬，连骨头缝里都是想着柳絮。实在忍不住了，便还是黑着脸去找柳絮或干脆冲到汉正街店里，坐在沙发上眼睛跟着柳絮的身体前后左右忙活移动。
柳絮一忙完，就笑他：“你恨我恨滴把牙板都要咬穿了，又找过来干什么？”
销子胸闷气短，恶狠狠说：“我要把你活剥生吞了！”
柳絮倒杯茶给他：“喏，给你，就着茶吞，莫哽死了。”
其实销子毕业离校在即。自从秦岚考上中山大学走后，销子再也没象以前那样把自己的家教安排得密密满满。一方面是为自己毕业后的走向心无所属，加上蚊子已从黄陂中学辞职，详尽起草了厚厚一叠可行性报告，要拉销子入伙在武汉开一家规模较大的家教中心。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柳絮。
销子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毕业后根据校规双向选择就业，要么和蚊子合伙在武汉打拚。前者已有意向可去浙江嘉兴一家台资化工企业就职，但是一想到离开武汉离开柳絮，销子的心便象被撕成了八瓣。后者倒是可以守在柳絮身边烦恼的快乐，但家教这一行业在武汉已开始呈现良莠不齐的混乱恶性竞争，教育部门的整顿清理甚至打压叫停是迟早必行。开一家规模较大的家教中心，前途未卜。自己又不能长期寄居姐姐姐夫那里，未来前程漫漫，成家立业谈何容易？
销子纠结不堪，想听听柳絮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与其说是听听，不如说是和柳絮商量，因为在销子内心深处，这一走一留一成一败莫不与柳絮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但销子又不想被柳絮看穿他这一点，因为自己目前的一无所有，因为柳絮从来都不肯和他一起直接面对两人掰扯不断的关系。
销子还在犹豫是不是问柳絮，柳絮一个电话却把他叫到了两人经常去的一家酒店。酒菜上齐，照老规矩各空一杯。
柳絮说：“你在学校做家教每月大概收入多少？”
销子说，“你问这干嘛？”
柳絮说：“紧张个屁，你那点小钱姐还没放在眼里，快说。”
销子说，“六、七千不等，寒暑假每个月万把出关。”
柳絮说：“嘉兴那边给你什么待遇？”
销子愣住：“你怎么知道嘉兴的事？”
“快说。”柳絮喝酒吃菜，不耐烦销子的罗嗦。
“年薪十万。职位岗位津贴和差旅另算。”销子老实交代。
“哦，”柳絮点头，“也就是说，你自己做和在嘉兴那边打工收入也差不多。”
销子点头。
“那你姐夫呢，怎么和你合伙？”柳絮不紧不慢继续问。
销子瞪着柳絮。柳絮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罗莉前几天和我在逛街。”
销子才恍然，说：“那你不问她呀？”
柳絮又要一巴掌过来：“姐就要问你呗，快说。”
销子说：“投资他七我三，收入我四他六。”
柳絮说：“那凭你这几年的经验，对搞这个上规模的家教中心有信心吗？”
销子说：“凭我和姐夫的实力和经验，对市场竞争这一块我倒有把握。”
柳絮说：“那你担心什么？”
“怕政府部门搞一刀切，一旦家教市场扰乱正规教育，打压关停就势在必行。”销子把之前担心的问题一一告诉柳絮，“只要能规避这个风险，我就有把握让它发展壮大。”
“嗯嗯，”柳絮边听边点头：“姐还没看走眼，你能考虑到这一步，说明你还不是一个空心枕头。”
她拍开销子伸过来的魔爪，媚眼一笑：“你和你姐夫抽个时间，专程去一趟市教育局，找秦副局长。这是他的联系方式。”柳絮从包里掏一张名片放到桌上。
销子呆了。
柳絮拍拍销子的脸，见他缓过神来，接着说：“还给你提供一个思路，找一家高等院校，比如你们学校，合作也好，挂靠也好，鼓励大学生创业也好，前提是以学校名义下设一个某某中心，你们每年上缴学校费用，这样是不是可以规避那些风险了？”
销子脑袋里象被装了一盏百瓦的灯泡，随着柳絮给他接通电源，整个家教中心的架构已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一时之间，他甚至有了更宏大的构想。
抬头一看，见柳絮似笑非笑地拄着下巴盯着他，心里蓦然一惊，恍过神来。
“谁教你的？你对这个行业根本不懂的。是……”他随着柳絮歪努嘴巴的方向，那张名片。
“他是谁？”销子惊疑不定。
柳絮仍拄腮端杯轻抿，看着销子急赤白脸，格格发笑，“你那脑袋里敢有什么龌龊念头，姐马上一脚给你踢下来当泡踩。”
销子迅即安下心来。柳絮说有就有说没就没的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柳絮接着又说：“最后还有一点是姐自己的想法。”
销子两手掏掏耳朵，俯身伸到柳絮面前。柳絮揪住，“你的生源基本上都在你们学校周边，以后你可以把学生集中到岚岚家去，把那里作为你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岚岚去广州以后，那里一直空着，你在那吃住都行。等你上正轨了，房租再一次性付清。”
销子双手乱摇，连说不行。
柳絮一瞪眼，“姐说行，你就行！”
掏出一张银联卡丢到桌上，“你去跟你姐夫把现在的思路和已经解决的问题通报一下，也把投资分红比例调整一下：投资他六你四，你钱不够的话这卡里有，分红五五对开，你如果不好意思呢那一成就算姐滴，公平得很。”
说完站起，提包就走。销子扑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知道现在我说再多都是屁话，但有一点你要答应我。”
柳絮回头，斜睨他。
销子说：“我要你守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成功。”
柳絮就笑，“姐的任务只是把你*成一个男人，至于能不能做一个成功男人，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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