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甜蜜的回忆、痛苦的感受、宽恕的念头、报复的想法纷纷涌入张春的头脑，然后是各种梦纷至沓来，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去还是醒着。第二天上午10点多，连平时要睡到中午的王大刚都已经不见了，张春还躺在床上没动。
电话响了又响，响了又响，张春并不理会。拨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张春充耳不闻，比他更有耐心。最后，张春赢了。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张春还是没有出声。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张春？”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陈果走了进来。
男生宿舍特有的汗味、脚臭味、衣服很久没洗的霉味、残留的方便面和蛋炒饭味混合在一起把她包围。陈果皱了一下眉。
张春见是陈果，坐了起来，哑声道：“是你。”
由于张春在上铺，陈果站在地上，要仰起头来看他。她看到眼前这个人形容憔悴、颜色枯槁、眼窝深陷、血丝满布、胡子拉碴，和昨天完全是两个样子。她很心痛，但没有表现出来。
陈果说道：“懒虫，都几点了，还不快起来。”
张春也觉得居高临下和陈果说话很难受。便说：“这就起来。要不你，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穿衣服。”
陈果笑道：“还怕我偷看你不成。”没有出门，但走到窗口，假装欣赏外面的景色。
张春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爬下地来。问陈果：“你怎么来了？”
陈果道：“你今天不上自习了吗？”
张春默然。他确实不想去。但又似乎不想对着陈果说他不想去。
陈果道：“我给你买了双手套，想今天早上给你的，却没看见你。后来在图书馆碰到你们宿舍的王大刚。他跟我说了。”
张春诧异道：“大刚？他居然也会去图书馆。他跟你说什么了？”
陈果道：“他说，他说你失恋了。能和我讲讲吗？”
陈果的眼神关切，柔和，让张春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他便对她讲他和刘蓓蓓从刚认识，到好感，到她如何对他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他如何感动，如何追求，如何为她做了很多，也讲了她为他做的很多，讲到他对未来的希望。讲到她的出国，他的思念，她的孤独无助，最后是他们的分手。
中间王大刚回来了一次，见他俩在聊，就说“我去吃饭了”，拿了饭卡便跑了。
讲到后来，张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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