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母亲跟人拉呱时谈天说地,全身闪耀着光芒,仿佛全世界为她让路。当父亲不在家,邻居也不来玩时,她就像块儿融化的牛奶糖,整个蔫下来,泡上廉价的茶水自斟自饮。

“娘,为什么我爸爸天天不在家?”我问母亲。

“他呀!唉!他是天底下最忙的人啊!”母亲语气充满讽刺。母亲两指夹着一支香烟直指屋顶,一唱三叹,给我讲爸爸的故事。

1966年,爸爸入党成功当兵回家,被推举为村子里的书记。从那时起,他就成了全村社员的儿子,不再是我爸爸了。今天帮人劁猪,明天帮人卖驴,送病人去医院,张罗青年结婚。父亲做这些事乐此不疲,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在家里五分钟也不愿呆。

那天,爸爸跟其他几个村干部在队部坐谈,快到中午饭点儿了,有人提议一块儿聚聚弄上两盅儿,大家表示赞同。

“他娘的,要是有肉吃就好了。”当第一盅酒下肚,有人瞅着桌上的咸菜条叹道。

“省省吧,这年头猪肉比金子还贵,想弄也弄不着!”有人打断说。

“谁家有鸡?老的不下蛋的母鸡也行啊,弄只使劲儿炖炖。”

大家都低了头,说说还行,动真格就泄气了。过年都不舍得买点儿肉,谁舍得奉献只活鸡给大家共享。大家默然不语,嘴巴“吧唧吧唧”直响,吮吸着咸菜条上的盐水。

“谁会杀狗?”沉默半天的父亲抬起头来,扔掉了咸菜条捶着桌子问,把大家吓了一跳。

“谁敢杀狗,把我家大黑狗杀了吧,咱也吃顿肉。”父亲说。

“那嫂子愿意吗?……”

“她愿不愿意?我说了就算!”父亲干了那盅酒,大手一挥,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握着尖刀冲到我家。

“大黑狗呢?狗呢?”爸爸嚷嚷着。

大黑狗正在墙角打盹儿,见势不妙站了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眼神带着恐惧,向墙角处退缩,几个凶神恶煞逼上前来,大黑狗开始哀鸣。

“啥事儿啊!”母亲从屋里冲出来,盯着父亲手中明晃晃的尖刀问。

“杀狗,吃狗肉。”爸爸仿佛着了魔,一股狠劲儿笼罩着他。

“杀狗做啥!啊?”母亲爆发了,“好好的杀狗干啥!整天不着家,一来家就提着刀子杀狗!”

“少废话,我们要杀狗当酒肴。”

“那怎么不杀他们的狗!”

母亲的后一句话把父亲惹恼了,应该令他很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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