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至,蛙鸣蝉噪,除此,再无人声。如果不是活到这份上,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耐清静。
转眼雪儿已经能爬会坐了,我困守在乾元殿里,与外界不通消息,倒也过得十分安然坦荡。如果换了从前,我恐怕早已经被逼疯了。如今如此,不知是因为雪儿的陪伴,还是内心的笃定。
也是,一个人已经无可失去的东西,那么他还惧怕什么呢?
这天,我带雪儿蹲在院子里看蚂蚁,院门口的侍卫不知跑到哪里躲清静去了。墙外突然传来争执之声。
“白露她凭什么,不过才被皇上宠幸三日,就全不顾往日情分,在我面前摆起了娘娘的架子。”一个女孩气咻咻地说。
“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今时不同往日,不要同她对着干。赶明儿,她真被封了娘娘,有你好果子吃。”另一个训斥道,想是年纪稍长些,话里颇多看破世事的隐忍。
“封了娘娘又如何,眼见着皇后娘娘才入冷宫,还未足半年,皇上就封了那么多娘娘了。今日里一高兴,抬个仪,明日里临幸了,封个嫔,不过三五日便又忘在脑后了。你我都曾服侍皇后娘娘,也没一个如她这般忘恩负义,呸!我看她能得意几天。”
“还提什么从前,再不得意也是娘娘,我们再不平,也只是做下人的,有什么资本白脸。”
“她明显是挟私报复,愿怪我当年不肯把信交到尹仑奂手上,让尹家被一网打尽。如今我就是一味忍让,难不成还指望她饶了我不成?”
“小点声,我的姑奶奶。”年长女子明显压低声音,稍顿一下又说,“你别忘了,这儿还住着一位主子呢。”
“怕什么,一个囚犯而已。”女孩虽嘴硬抢白,但明显知道其中厉害,与年长女孩窃窃私语着离开了。果然宫里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提到尹仑奂,我突然想起这属于叛党一类的,该已是身首异处了吧?想不到世上竟还有女子在深宫的一角痴念着他,如果不是尹家的勃勃野心,尹仑奂尹琳琅这一双儿女恐不至于下场如此凄惨。
想到此处,我也不由心中酸楚。替他二人不值,都说元晖深爱尹琳琅,可如今当了帝王,还不是一样,朝秦暮楚,快活似神仙。
琳琅啊琳琅,亏你走得走,否则在深宫的坟墓里,一样会心如死灰。
这世上有几人不辜负他人,又有几人不被他人辜负。
叹息一回也就罢了,无论古今,这种事情从不会少。
倒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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