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狮子山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相传一只猴子大闹天宫时,一位天庭小仙的狮子座驾不幸落入凡尘,化成了一座小山,名狮子山。

狮子山位于华夏国天府省賨州白庙乡,因其形似一头卧在地上的狮子,人们称其为狮子山。

狮子山海拔680米左右,山头朝东,山尾向西,山头有两颗圆形巨石是狮子的眼睛,山尾有一块长方体的巨石是狮子的尾巴。

无论是在山头还是山尾,都可以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一座不知年份的小道观藏落在狮子山顶腹中。

道观里面住着一位名诸葛的老道士,和两个小道士,南风和北云。

清晨山顶薄雾缭绕,宛若仙境。

“南风,你看,远处是不是有来人。”南风和北云手里拿着扫把,正扫着道观前空地上的枯草落叶,北风面向西,所以看到了来人,南风面向北,所以没有看到有人。

“这么早会是谁呢?”南风北云各自在心中喃喃道,却没有放下手上的扫把,来人距离道观还有一段距离。

山风把雾吹得若有若无,扫地的道士,在来人的眼中若隐若现,让人觉得山上的道士,都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南风道人,北云道人,早上好!”来人走近,礼貌的向两位道人问好。

“华道友,大堂请!”南风北云停下手中的扫把,礼貌的回敬来人。并把来人引到了道观大堂。

来人名叫华文,是土祖村的一名教书匠,每月总会来狮子山的道观,南风北云都认识他。

道士习惯在来访的客人姓后面加上“道友”二字以示友好。

“不知华道友这么早来道观是为何事。”南风问道,北云则是继续打扫着门前的枯草和落叶。

“我是来请见诸葛先生。”华文微笑着说。

“华道友,我师傅早前出门了,要等一段时间才回来,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到时我转达便是。”南风不假思索的说道。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下班在回家的小路上,偶遇诸葛先生,他说给我一张平安符,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生,今天放假特来求取平安符。”华文一口气,把自己来道观的目的说完。

“师傅临走之前是有交待,已经把平安符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请稍等。”南风踏着轻快的步子,跑进师傅的房间,拿取他留在桌子上的平安符。片刻便又回到了大堂。

“华道友,这是师傅留的平安符,请收好。”南风小心翼翼的把平安符递给了华文。

“谢谢南风道人。”华文接过平安符,用手帕包好,放进衣服口袋,顺便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南风。

“谢谢,华道友。”南风没有谢绝华文的红包,道观也需要开支。

华文顺着来时的路,向狮子山尾巴走去。在狮子山尾巴巨石的左侧有一条下山的道路。

狮子山周围错落着一些村庄,土祖村是其中的一个,位于狮子山的西面山脚下。

狮子山的西面,半山腰有一些用作种植的农地,依稀着一些坟墓,山间更多的是杂草、松树或者桑树。

土祖村分为上村,中村,下村。华文家住在土祖村的上村。上村紧靠在狮子山的西面山脚下。

土祖村左面是狮子山蔓延下来的一个山坡名叫左山坡。

土祖村右边也是狮子山连接的一个山坡名叫右山坡。

左山坡和右山坡就像是狮子两条劈开的后腿,围绕着土祖村。宛若一头狮子保护它的幼崽,狮子山安康着土祖村的村民。

狮子山西面山脚有一片竹林,林中藏着一个山洞。一条从山洞深处长出的一条小河流,滋润着土祖村,村民称它为小西河。

有风水先生来给某家需要的村民选墓地时,总会熟悉的念叨,左青龙右白虎,这个村子在一块风水宝地上。左青龙要比右白虎高才算吉利,如果右边的山比左边的山高,就会形成风水上的白虎煞。煞是什么,也只有懂风水的人才能解释,村民只知道它不吉利。

村民图吉利,信风水先生话,在左边的山坡种满了果树,右边的山坡被挖平挖矮用于种植农作物。左边山坡长出的果子又大又甜,右边山坡种出来的庄稼年年丰收。

华文是一名合格的乡村教师,虽然他只是一名小小的普通的乡村教师,但是他信仰科学尊重佛道信仰。

他喜欢去山上的道观,一是因为他喜欢爬山喜欢看远处的风景,登高望远志在千里。

再是,远佛不如近道,正如人们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远水救不了近火。

华文的母亲唐素去白鹤山的佛庙时,他只负责给母亲香火钱。

自己跑去爬狮子山,和狮子山上的诸葛先生聊一些道家文化,“道法自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地方是和现在科学的辩证唯物主义相接近,让人信服。

据说百庙乡以前有很多寺庙,现在剩下的只有白鹤山的一座佛庙和狮子山上少有人知的一个小小道观。

在历史的长河中消亡的寺庙,是不良之徒利用佛教信仰敛财害民,还是暴力分子利用道教武学做强盗之事,导致领导者对相关泛滥的寺庙进行控制,不得而知。总之剩下的总是好的。

华文这次去求平安符,是为了保佑他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

他的上一个孩子流产而亡,让华文甚是伤心。华文是一个传统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上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但是夭折,他很是想不开,难道是上天让他断子。

虽然他四岁大的女儿很聪明懂事,但是他还是希望要一个儿子。在这个计划生育的时期,超生的行为也算是顶风作案。

狮子山远处还有很多不出名的小山大山彼此绵延交错,如同海浪在云间翻腾,有叫金花山的,有叫仙鹤山的,......。它们都有自己的故事。

群山之间,各自默默无闻,无声无息,各有自己的风景,各有千秋。

土祖村的村长华金贵是华文的父亲,管理着村里大大小小三十户人家。

村里三十户人各名各姓,不是所有人都姓华。

奈何华文是一个数学教师,每当村民遇到矛盾时,总会找到华文。

华文也乐意帮助大家,他总会耐心的和村民商谈交流,用数学知识很快而合理的解决问题。

比如良田怎么分合理,交税多少什么时候交合适等问题。

村民对于村长家超生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拿来说事。

几乎所有村民都超生,在计划生育的号召中超生。少生优生那都是给城市高级知识份子说的,山高大官远,小山村都是一个劲的生,儿孙满堂,嬉笑连天。

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土祖村的经济也就相对一般,在乡中显得比较贫穷。大多年轻壮年都选择外出务工。

“老公你回来了!快喝点稀饭吧,妈做的泡菜特别好吃。”华文的妻子李雯挺着一个大肚子甜甜的说到。

“好咧,马上就来吃。”华文疾步向前用手护着自己妻子的后背,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递给了妻子。

李雯接过包着平安符的手帕,心中满是幸福。

李雯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她之所以嫁给穷乡村的华文,是因为她看好华文的学识,她相信他将来一定会带着他过上幸福的生活,看着华文如此关心自己和孩子的时候,她心里像蜜一样。

华文喝着碗中的稀饭,吃着夹在筷子上的酸豇豆,连喝带吃说:“老婆,爸妈他们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出门了。”李雯坐在长凳子上懒懒的答道。”爸妈都去了右山坡的下村地里了。“

下村土在下村旁边的农田土地,人们为了方便就叫下村土,或者下村田。田里面关着水,用来种稻子。土里干燥,沙土一般种土豆或者红薯,粘土用来种玉米,麦子等农作物。

“我吃了饭也去地里帮忙,等会给你带几根红薯回来吃。”华文三下五除二把稀饭喝完,都说男人吃饭如虎。

从水缸里面挖了一点井水漱口,把碗筷洗了,边甩手上的水边说:“老婆,你再去床上睡一会,精力充沛才能保证宝宝的健康。”

李雯顶着一个大肚子,基本不用干活。

“好,听你的。”李雯在华文的搀扶下,躺在了他们的新房中,所谓的新房也就是能挡风遮雨的砖头瓦房和茅屋。

华文用被子将李雯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一丝冷风吹进被窝。

李雯刚微微闭上双眼,又说:“老公,你等会出门的时候把前门用锁锁上。等会我如果要出去从后门出去。

那时候的农村,大门上锁就像中山衣服的扣子,不如现在的防盗门那么方便。

“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声音越来越远,华文把门已经关上,然后从上村快步地向下村走去。

华文当教师的时候,虽然已经不用吃什么大锅饭和民间所谓的观音土,但是改革开放初期百废待兴,穷乡村的伙食还是很拮据,否则华文是老师才不用去田里地里干活。

拿着几十块的月薪,养着一大家子人。华文是家里主要的主要劳动力。

华文的姐姐华雪已经远嫁出了土祖村,华文的弟弟华武刚出来工作不久,还没有结婚。

家里的重担还在华文身上,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痛幺儿”,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长子压力都很大,伟大的说法长子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在那个动荡年代,华文父母吃过大锅饭,没有饭吃的时候,就去挖观音土吃,一碗饭看不到几颗米,更别说油盐了,一两个月才能吃一次肉,那个穷,也算是穷得五体投地。

华文有空就会回家帮忙,挖土种地,打猪草,挑大粪。无所不做,不想做而不得不做。华文心理常说懂得忆苦思甜,才能走得更远。

华文的母亲唐素和父亲华金贵含辛茹苦就是为了后代能出人头地,脱离穷乡村的穷苦生活。把几个孩子培养成了知识份子。

奈何了那么一句话“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孩子越多自然付出的也就越多,痛苦并快乐着。读书是为了脱离贫穷。

“华老师好。去地里干活啊!“中村的万有钱向华文打着招呼。

万有钱算是村里的有钱人,孩子都没读什么书,出去做餐馆生意赚了不少钱,万有钱家是村里最早买黑白电视的人家,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村里很多年轻人多往村子外跑,四海为家到处打工,也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华文也想过离开乡村,奈何父母年迈,需要有人在一起生活比较安全。

“万哥好,去地里帮忙顺便挖点红薯,老婆子怀孕了想吃点红薯。”华文面带微笑。

“华老弟,恭喜恭喜,一定能得宝贝儿子。”万有钱看着华文又说:”对了,你等会来我家拿点鸡蛋回去吃,我们家鸡蛋多着呢!”

“好咧,等会我回来就来,王嫂子和我老婆子是好姐妹,我们也是好兄弟,咱们相互帮助”。华文没有多留步,继续向下村土走去。

万有钱的老婆王芳和李雯早期在镇上一起打过工,所以关系比较好。华文没有看到王芳在中村田和万有钱一起干活也没多问,毕竟每家都有每家的事。

一路上不少人和华文寒暄,华文一路点头哈腰的,远看显得好不奇怪。

“爸妈,我来了,今年红薯还好吧。”华文边走,边向下村土自家的土里走去。下村土有好几块土,有一块是下村曽光明家的,有一块的万有钱家的,有一块上村万有财家的,万有财和万有钱是堂兄弟。有一块是......。

“来了,你早上起来那么早去哪里了,我和你妈出门怎么没有看到你。”华金贵用锄头支着身体,边喘着粗气边歇息。

“去了一趟狮子山的道观,诸葛先生给了我一张平安符,保佑你们孙子平安出生。“华文想抢父亲的锄头准备干活。

“那是好事。你也别抢锄头了,马上也快挖完了。”华金贵接着说:”你妈理了两箩筐的红薯,你先挑回去,顺便把中午饭煮上,今天我们去你家吃。”

为了让儿子华文迎娶媳妇,华金贵在万有钱家借了一些钱,专门给华文修了座两间屋的砖瓦房,一间堂屋,一间卧室,一间茅屋厨房。

厨房其实就是一些砖头切成的灶。南方农村的灶台,猪圈还有茅厕在一个房间。

农村的厨房叫灶屋,猪圈就是养猪的地方,在猪圈下面就是粪池,家里一个便坑,屋外粪池是通风的。

农村没有现代这么讲究,南方农村又比北方农村厕所修在住房外方便。

“刚才我还遇到万有钱,他叫我去他家拿鸡蛋,他家鸡蛋多。”华文用扁担架上箩筐准备往回家的路上走。

唐素突然说:”你等会去拿鸡蛋,多少还是给点别人钱,虽然我们家不如他家好,但是总让别人帮忙过意不去。”

“妈,我就算给他钱,他也不会要的,你放心我还是会听你的话。”扁担压在华文的肩膀上开始是一片火辣,就像冰块在火上烤,随着脚步的增加,汗水悄无声息的从华文的额头脸上还有背上冒出,犹如蚂蚁在全身攀爬游走。

走到万有钱家时花了不少时间。

华夏国几乎所有农村家,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块空地,空地用作晒农作物,放养家禽或者办酒席,只是每个地方的风俗称谓不同,百庙乡把农家门前的空地称成“地坝”。

华文担着挑子远远的就看见,王芳正在地坝中忙着砍猪草,每天猪都要吃猪草,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天下还真是猪最幸福。

猪草有时候是野生空心菜,有时候是红薯藤子,有时候是红薯,只要是猪能吃能消化的农作物都可以当作猪食。

“王嫂子,辛苦了,在砍猪草。”华文隔空喊话说道。

王芳抬头看见满头大汗的华文说:“华老师你是又能干又勤快,来休息一下喝点水。”

“好咧,我正口渴,正想到你家讨点水喝。”华文来到地坝放下扁担。听见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枰枰砰砰的打闹声好不热闹,这就是传说中的武侠片,大侠正和匪徒打斗。

王芳打过来一碗温开水递给华文,万有钱提着一篮子鸡蛋从电视房间里走出来。

“华老弟,你个知识份子干农活,真的是大材小用,遭罪啊!”万有钱肩上披着一件衣服,显得很悠闲。

王芳白了万有钱一眼,觉得他老公说话有点挖苦人。

华文是个性情中人,谁好谁坏不会用言语去和他计较,谁心好他心里清楚。

“该吃苦,就吃苦,这是我现在的命,还是万老哥你命好,苦尽甘来。”华文喝完水用手抹了抹嘴巴。

万有钱是个技术工,早些年在乡里的加工坊生产面条,一个月有些固定收入,奈何年迈,身体多病也就退了下来,在家干些农活,偶尔去加工坊帮忙,生活是劳累也精彩。

“嘿嘿,还是华老弟会说话,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鸡蛋。”万有钱把一框子鸡蛋递给华文。

“万老哥,我知道我给你钱你也不会要,你在我箩筐里选几个红薯去吧,虽然你家也有,但是我挑着这么多也累。”华文长喘一口气说了一通。

“那感情好,我选几个。”万有钱说着就朝箩筐走去,一个箩筐拿了一些红薯出来,让冒冒的箩筐显得平些了。

“李雯妹子应该快生了吧,我看你挑这么多红薯也不方便,我帮你拿鸡蛋,今天走你家去吃饭。”王芳笑着插嘴道。

华文喜由心生,高兴的答道:”那是好事,我正愁今天不好做饭,我爸妈也到我家吃饭。”

“万老头,你来砍猪草,我去帮帮李妹子家。”王芳又白了万有钱一眼。

万有钱连连点头,他是知道的,当年自己生幺女的时候,华村长也帮了一些忙,超生罚款什么的都是找关系,少给了不少钱。只能说华村长是个老好人,不贪不嫌麻烦为人民服务。

王芳来到李雯家,就像自己家一样,很快就把事情上手,准备好了午饭,大家都吃得其乐融融,李雯吃过饭就感觉肚子有点胀痛就躺到床上去了。

下午华文在家批改作业,华金贵去房子后面砍竹子回家做竹楼背篓,拿到镇上去还能卖几个钱,唐素则是在打猪草砍猪草。

太阳渐渐不依不舍的落下山坡,晚霞的红,洒向小西河像燃烧的血,谁的鸭子怕打着翅膀,成群结队“嘎嘎嘎”的叫着,前后呼应,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像士兵,各自呼喊着要回主人家。

黄昏,晚风吹动着一簇又一簇一片又一片的竹林沙沙作响,是欢呼还是歌唱,有几个调是狗吠,是羊叫,是晚归的鸟间或的叽叽喳喳。

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而祥和。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黄昏的傍晚,狂风大作,是要吹倒所有的竹子,竹子是越战越勇,怎么舍得倒下。

一个男人正站在屋外焦急的等待,他的心恍惚又回到了娘胎,等待着新生。

“华老弟,不要这么紧张,又不是你生孩子搞得这么紧张。哈哈哈。”万有钱拍了拍华文的肩膀半开玩笑半看热闹。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和华文一起站在屋外,吹着晚风,等待喜讯。

“我还希望是我自己生呢。“华文紧张的答道,笑了笑,这是高兴这是兴奋,谁都知道。

王芳端着一盆子温水,接生婆拿着半专业的工具蹲在产妇李雯身旁,王芳在一旁打杂,唐素也在屋中看着,生怕有什么意外。超生是没办法去正规医院的,乡下都是找接生婆,就像回到了古代,不需要现代医疗设备的保驾护航。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就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体中拔出一根肋骨,痛却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夜空中突然霹雳,竹林中一条巨蛇如龙似蛟游走着。

霹雳的同时,一个哭声响彻房屋,一个新生的生命呱呱落地。

大家没有因为天空不作美而又任何不快。

“是男孩,恭喜恭喜,是一个男孩。”接生婆高兴的叫喊道,用襁褓把孩子包裹,唐素兴奋的接过孙子。

华文冲进屋子,差点没有把人撞翻。

“华老师,你还没有给你的儿子取名字呢?”王芳反客为主的向华文说。

“是啊,老公,你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呢!“李雯紧接着问到。

“不求富贵但求平平安安的长大吧!就取名——华安。“华文沉浸片刻,兴奋之中夹杂着一些深沉意味深长。

“不错,是个好名字。恭喜华老弟,喜得贵子。”万有钱用眼神挑逗着华文手中的小孩。

华金贵把烧好的醪糟鸡蛋红糖开水,准备了很多碗,大家在喝完红糖开水后,各自欢乐而散。

万有钱把接生婆包裹的胎盘拿出去挂在了一颗树上,这是农村的习俗,很少有人会不其恶心,为了所谓的营养去吃胎盘。挂在树上是为了防止牲口去吃,同时寓意孩子快快长高长大。等到胎盘化后不翼而飞如同羽化。

华老师得子的消息不翼而飞,生儿子在农村来说都是一件光荣的事,证明男人能干。

而在狮子山中的道观,一个道士长叹一声:“哎,一生一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夜风静静的呼啸。

在华安出生的第二天星期天,上村曽军家也喜得贵子。

曾军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为了生个孩子,他们全家都在老家没去远方打工。曾军或许是因为曾军的父亲当过几天兵,希望他儿子成为一名军人,所以给他儿子取名曽兵。曽兵后来也真的当了兵,是华安的好伙伴之一。

”华老师,恭喜你喜得贵子啊。”曽军喜笑颜开,当然是因为自己家也有了宝贝儿子。

”同喜同喜,曽哥,你也喜得贵子不是。“华文面笑如含蜜:”以后你儿子要上学,一定要来我班上,我一定好好照顾。“

”那是那是,华老师你这么聪明,肯定名师出高徒。”曽军如有所思:”还记得你当年帮村干部算账,看一眼就把账算出来了。哪家该分多少粮食,哪家该分多少土地,没有让大家矛盾过,都心服口服你的分法。”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和睦团结的功劳。”华文谦虚的答道,接着说:”不知道最近小西河上面的池塘有没有鱼,我想钓几条鱼回来给老婆子吃。”

”前段时间,我看几个村里的老头在里面钓了几条手掌大小的鲫鱼,应该还有鱼,钓不完。”曽军认真的说道。“你等会多钓点,到时候我在你这里买一条给我老婆煮鱼汤。”

”都是邻居说什么买不买的,借你吉言我多钓几条大鱼,到时候分你一条。”华文准备回家拿鱼竿。

曽军笑了笑,说了一句,”好的“。转身回家拿背篓和锄头准备上山干农活。

那时候农村的鱼竿就是用小根精细的毛竹做的,自己买钓鱼线和鱼钩绑在鱼竿上。钓鱼线上的浮筒,是家禽鹅毛杆子做的,白的像煮熟过后的鱼眼睛里面的白珠。只要鱼吃下去,浮筒就会闪缩,很好判断是否有鱼上钩。

李雯生了小孩在家躺着,母亲唐素在家料理家禽时不时照看下媳妇,也省心。

”老公,你出门注意安全,钓不钓到鱼都早点回来。”在华文出门的时候李雯叮嘱道。

”安全“这个词人们常挂在嘴边,人的生命也特别微妙。有人吹牛说,”人倒霉了,一口水呛到呼吸道就死了“。天地万物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准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华文拿着鱼竿和笆篓,出门向右走,笔直穿过自己家所拥有的一片小竹林,走到两三百米的时候,再向右走两三百米,就来到狮子山脚下的一片竹林一个山洞一个池塘。

池塘不大,半径五米左右。水最深处两米左右,水底长满了杂草,导致“水至清而无鱼”这句话在这里失效。

随便在岸边的一块软泥土里面找出几条蚯蚓,上在钓钩上,然后一个手拉住钩,一个手握住竹竿,一弹,线就抛出落到池中。然后把鱼竿插入岸边的泥土固定。

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华文顺势坐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水中浮筒的情况。偶尔吹来一阵凉风,岸边的竹林也交相呼应,好是惬意。

突然,水中的浮筒,在闪缩了两下过后,全部沉入水平面以下,华文急忙取出鱼竿,一拉一松,鱼也算是被鱼钩钩上了,用力一拉,双手随着鱼竿发抖,像是人在练内功,更像是一句简单的话,掉到大鱼,人拿鱼竿有触电的感觉。那鱼和人不自量力的拔河比赛基本上都会以人的胜利而告终。

”开门红,不错,半斤八两“,华文在心理高兴的默念道。

把鱼取下放进笆篓,笆篓低浸入水中。笆篓口用草堵住,免得鱼跳出来,然后一根绳子连接固定在岸边的垂树上。

不一会儿,华文又钓上来两条鱼,只是没有先前一条鱼大,只有成人手掌三四根手指宽。

竹林中沙沙作响,有人走路的声音,有一条绿油油的生物穿梭的竹林中,都在向华文靠近。只是那条绿油油的生物离华文更近。

那绿油油的生物像着了魔的弓箭一样射出,靶心是华文的脖子,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绿色生物与华文的脖子之间。这个魅影手如刀一般电光火石之间把绿色生物劈开,在地上摆动了下,就静止不动失去生机。

”啊,诸葛先生,好久不见。“华文猛回头,惊讶的说出话来,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竹叶青。

”华道友好久不见,我今天下山路过此地,恰巧遇见你,真是一件高兴的事。”诸葛先生笑着答道,并没有打算解释地上这条竹叶青的事情。

”我最近又要出去一趟,华道友你最近多多注意安全。”诸葛先生说罢正准备要走,他脚一用力,在地上打了一个坑把竹叶青的尸体放进去,快速掩埋。

华文听得老道的话莫名其妙,他只理解成老道对他的关心,连忙答应道,“谢谢,诸葛先生的关心。”

”华道友,好自为之。“诸葛先生此话说得很平和,没有说得很明了,常人眼中道士太多忽悠人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好的,哪天有时间,我一定上山向你请教道家文。”华文知道老道是个有来历的好人,神神叨叨的绝对不是故弄玄虚。

诸葛道士拂袖而去。

当华文回头时,却发现鱼竿掉进了水池里面,应该是一条大鱼吃食把鱼竿拉进了水池。华文不得不把鞋子脱掉,裤脚提高,然后下池塘去把鱼竿拿回来。虽然池塘的岸摊只有几十厘米深,但是也是水草密布。手里拿着一根短木棍,华文的脚已经踩进水里,手上脚下都没停下来,脚一滑,差点没踩进深水区去,在这一惊一乍的过程中,右脚指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还是被什么叮了一下,华文没过分在意脚下,拿上鱼竿,又钓了一会鱼。

快到中午的时候,华文提着满满一笆篓鱼,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家,给了曾军家两条鱼,在他家拿了点嫩竹笋回家。

因为李雯做月子,饭菜都是在华文父母在做。

在吃过午饭后,华文突然感觉有点疲惫,便独自回自家床上去睡觉,谁都没有过分在意华文的嘴唇有点乌紫色?

”老婆子,你说文他今天怎么的,出去钓鱼回来魂不守舍的样子。”华金贵在厨房烧着猪食边对洗碗的唐素说。

”可能是今天钓鱼累到了吧,吃饭的时候听他说今天差点被一条竹叶青袭击。”唐素随口答道。

”等会我去看看,我总感觉不对劲。”华金贵心里有点发慌。

听老头子这么一说,唐素也感觉不对,连忙说道:”老头子,你别烧火了,去看看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才睡下,要不等会去看看。”华金贵怕打扰华文的午觉。

”等什么等,快去看下,你个老头子,怎么分不清轻重哦。”唐素有点心切的说道。

”好好好。”华金贵连续答了三个好,放下手中的柴火,拍了拍手就向儿子华文家走去。

华文家卧室两张床,相对安放,中间留着三米宽的空间是过道,走到两边各自连接着两个门,一边门通往厨房,一边门通往堂屋。华金贵走进堂屋的时候,李雯正用炭火炉快烤着一些小孩用的布料。

”李雯,文,是不是在睡觉?“华金贵向儿媳问道。

”刚躺下,应该还没睡着,爸你找文有事?”李雯好奇的问道。

”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感觉文脸色不对,过来看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华金贵和儿媳说话间,堂屋和卧室就一墙之隔,如果华文没睡着应该早就会回话。卧室却迟迟没有声音,连呼吸声呼噜声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华金贵连忙把房屋门推开,走到华文的窗前喊道:”文娃子,你睡着了?”

在华金贵问话的同时,李雯也走进卧室,看见主床被窝里面的婴儿正睡得香。华金贵伸手去摸华文放在被子外面手——一阵冰凉。华金贵连忙摇了摇华文的身体,发现也没有反应。

”文你醒醒,文,我是你老爸,你别吓我下,别睡得这么沉好不好。”华金贵有点慌张的喊道。

李雯也连忙走到华文身边,她用手摸了摸华文的额头,也是一片冰凉,然后用手去探华文的呼吸,发现一点呼吸都没有了。

一下子,李雯就哭了起来,哭腔的说道:“爸——,文他没有呼吸了,这该怎么办啊。”

唐素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看间儿媳妇在哭,就感觉不对。

”老头子,文他怎么了,你们哭什么?”唐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华金贵还没有从现实中缓过神来,根本没有搭理唐素的话,只是趴在儿子的腿部不停的抽泣,李雯则趴在华文的胸前哭泣。

”妈,文他就这么突然的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啊。”李雯的话犹如一道闪电般劈进了唐素的神经。

唐素本来是一个富农家的千金,动乱年代到处批斗,让唐素有一个强大的心理。饥荒时代,饿死了两个儿子,唐素早就看淡了生死。尽管如此,唐素还是觉得这个现实无法让她接受,大儿子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啊,他这走了,一家人该怎么活啊。唐素手抚在门墙上,一阵发晕,在是倒非倒之间还是咬了咬牙。

”都别哭了,万一文等会就醒了呢。”摸了摸眼角的眼泪,她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儿媳妇和老头子,人总有一死,活着的人总要去面对生活。

华金贵和李雯听了唐素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总不可能一直哭下去。拉开卧室的电灯,华文苍白的脸映入大家的泪痕模糊的眼中,唐素掀开华文的被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华文的右脚一片乌黑,这显然是中毒引起的,还在大脚指姆上发现两个孔洞,显然是被蛇咬过。华文说他自己差点被竹叶青咬,不可能自己被蛇咬了不知道。

疑问埋进了家人了脑海。其实华文在下水抓鱼竿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了一条不知名的水蛇,水蛇咬了他一口就如电流一样在水草之间漫游走了。

英年早逝,对于一个刚迎接新生的家庭来说是悲喜交加,而雪上加霜。

华文的葬礼比较简单,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院子里的人都来帮忙,请风水先生选墓地,请端公跳大神。三天三夜的不日不夜。白发人送黑发人,按照习俗,没有墓碑。就这样,华文的身体静静的躺进了山里。

在葬礼期间,华文的学校也派过代表来,也因此华文的学校不得不紧张起来,毕竟需要老师来填补空缺。

葬礼过后,李雯带着从女儿和儿子,去了天马镇的娘家。呆在婆家会让人压抑。女儿华李丽一直在娘家呆着,怕计生办的人来查人口罚款。

办葬礼的时候,华文家的一头猪也拿来办酒席用了,剩下的家禽都合并到了村长华金贵家。

两个老人也突然之间又老了几岁,白头发突然增多,幸好还好还有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已经远嫁的女儿。这也算是农村多生的好处吧。

岁月的长河中,流浪和掩埋的都是一样的时光。

在华安的父亲离世后不久,华安的爷爷辞去了村长职务,华安的母亲和姐姐则在天马镇母亲娘家。李雯没有因为华文的离世而改嫁,她不想抛弃两个孩子。她在娘家和父母一起开起餐饮店,生意很是火热,不仅可以供给家里的经济,同时充实自己的生活。

时光荏苒,此去经年,悄无声息的八九年时光就过去了。

华安在天马镇上了幼儿园学前班和小学一二年级,因为贪玩好耍母亲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照看他上学,所以他被发配到老家去上学。虽然他贪玩好耍,但是在幼儿园和学前班都是表现最出色的学生。加法口诀表随口就可以拈来。

回到老家,华安很快就和村里的小孩打成了一团。

午后的阳光,如同大人温暖的双手,捧在孩子的脸上。

“华安,下午去爬山吗?”曾兵来到华安爷爷家地坝前,对正在吃中午饭的华安说:“我和下村的袁东,还有中村的蒋方等人约好了,下午上山去打毛草。”

农村早上吃饭早,中午吃饭晚,喜欢用毛草做柴火,干燥的毛草一点就燃,是很好用的柴火,毛草在山上多了也容易被野火点燃引起山火。

华安刨了刨碗中的饭,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爷爷和奶奶。

“去吧,跟着他们注意安全就是,不准下水洗澡,不要去爬悬崖。”华金贵温和的对孙子说道,看到孙子有一群玩伴华金贵觉得很高兴,至少不会被没有父亲而烦恼。

“谢谢爷爷,我会注意安全的。”华安飞快的吃完碗中的饭,男人吃饭如虎说的就是这吃饭速度快,“曾兵等我会,我找个小背篓,拿把镰刀。”

“不急,我也要回家拿镰刀和背篓,等会他们来上村的时候会叫我们。”曾兵不慌不忙的说道,然后转身就向自己屋里跑去。

村子里的背篓基本都是竹条编制而成,根据需要编制,有大有小,有深有浅。

没过多久,就传来一个叫喊声:“曾兵,走上山打柴去了。”

袁东的声音很大,像是唱山歌一般吼出来的,生怕曾东听不见。曾东的回答声音也大:“好咧,早等着你们了,华安和我们一起去。”

“哦,走吧,快点吧,时间不早了。”袁东答道,在袁东的身后跟着蒋方和一个女孩子——蒋方的妹妹蒋圆。

狮子山对于大人来说不算高,一两个小时就能走一两个来回,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就要走上好几个小时。

在华安家和曾兵家房子后面是连贯的一大片竹林,这片竹林属于几家人所有。在华安和曾兵家房子之间是一条径直通往上山的路,穿过竹林,经过几个有些岁月的坟头,在经过一片片农家地,就能来到了半山腰的一片毛草地,站在半山腰向山下看去,一片片农地,像梯田一般有层次,绿油油的土里面长满了甜菜,在农村把甜菜叫油皮菜,专门种来喂猪,当然有胡豆的时候油皮菜炒胡豆也是一道很好吃的菜肴,也可以用甜菜根茎来煮面条。

华安,曾兵,袁东,蒋方和蒋圆手里都拿着一根竹棍,边走边向上山路上的草丛打去,探路,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以免人的脚步不小心进入蛇的危险领域,人怕蛇,蛇也怕人。野鸡野兔也会听到声音悄悄溜走。有时候手上的竹棍还可以把一些带刺的草打开,这些刺都是不认人的,一不小心就会绊住人的衣服,不过这些带刺的草能长出一些很辣口的刺果子,城里人叫这种果子为刺梨。刺梨一般在巴茅根周围特别多,山上的草丛也会长一些刺果子,只有刺果子变成金黄色的时候,才有人愿意品尝它的味道,毕竟那味道并不是很多人能接受。

“华安,要不要我教你编枪。”曾兵用手在巴茅根中,抽出一根茎,然后从底部的中间破开,便开始编制形式上的手枪,很快就编制成功了。

“哇,真像手枪,怎么编的,教教我。”华安对曾兵说,同时也用手抽出一根巴茅。

“哥,我也要枪,你给我编一个。”蒋圆对蒋方撒娇的说道。

“好吧,你去割点毛草我就帮你编。”蒋方对妹妹说。

华安认真的学着如何用巴茅编制手枪,很快就学会了,好像天生就会似的,这不得不让曾兵羡慕华安的聪明。

巴茅枪,算是华安生命里的一个玩具,他想感谢大自然,但是他还没有那个概念,于是兴奋的对曾兵说:“谢谢你,曾兵。”

“谢什么谢,都是邻居,你才回农村肯定觉得好玩,我也不太会编,我爸才厉害呢,会编很多东西,我只会编枪。”曾兵笑嘿嘿的说道,也算平衡了他对华安聪明的羡慕。

“嘿嘿,曾叔他们是大人,肯定厉害。”华安没有因为曾兵提到“爸”这个词而感到伤感,无从得到也就无从失去,又何来的伤感呢!他只是会羡慕别人有爸爸的关心和呵护。童真烂漫,小时候都还很单纯。

“快点割毛草吧。”袁东向嬉笑打闹的伙伴们说道。

袁东年龄最大,上初中。蒋方上小学五年级,蒋圆上小学四年级。这里面就华安和曾兵年级最小,进入秋天才开始上小学三年级。袁东年龄大更懂事一些,这一路上来他的大背篓里面不知不觉就收割了半背篓的毛草了。其他人主要是来爬山玩的,只有袁东干活最认真。

随着袁东的声音,众人开始从编制巴茅枪的乐趣中缓过神来。小伙伴们把手中的巴茅枪放进各自的背篓,然后跟着袁东的步伐向半山腰走去,边走边割一些毛草放进背篓。

来到半山腰,袁东带头走到一个蓄水的小池塘,小池塘直径不过一米左右,池塘也不深,刚好能淹过袁东的膝盖。这个小池塘汇聚着山上流下的一些清水,虽然是清水,但是不能饮用,只能洗手洗脚或者灌溉。

在华安的父亲离世后不久,华安的爷爷辞去了村长职务,华安的母亲和姐姐则在天马镇母亲娘家。李雯没有因为华文的离世而改嫁,她不想抛弃两个孩子。她在娘家和父母一起开起餐饮店,生意很是火热,不仅可以供给家里的经济,同时充实自己的生活。

时光荏苒,此去经年,悄无声息的八九年时光就过去了。

华安在天马镇上了幼儿园学前班和小学一二年级,因为贪玩好耍母亲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照看他上学,所以他被发配到老家去上学。虽然他贪玩好耍,但是在幼儿园和学前班都是表现最出色的学生。加法口诀表随口就可以拈来。

回到老家,华安很快就和村里的小孩打成了一团。

午后的阳光,如同大人温暖的双手,捧在孩子的脸上。

“华安,下午去爬山吗?”曾兵来到华安爷爷家地坝前,对正在吃中午饭的华安说:“我和下村的袁东,还有中村的蒋方等人约好了,下午上山去打毛草。”

农村早上吃饭早,中午吃饭晚,喜欢用毛草做柴火,干燥的毛草一点就燃,是很好用的柴火,毛草在山上多了也容易被野火点燃引起山火。

华安刨了刨碗中的饭,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爷爷和奶奶。

“去吧,跟着他们注意安全就是,不准下水洗澡,不要去爬悬崖。”华金贵温和的对孙子说道,看到孙子有一群玩伴华金贵觉得很高兴,至少不会被没有父亲而烦恼。

“谢谢爷爷,我会注意安全的。”华安飞快的吃完碗中的饭,男人吃饭如虎说的就是这吃饭速度快,“曾兵等我会,我找个小背篓,拿把镰刀。”

“不急,我也要回家拿镰刀和背篓,等会他们来上村的时候会叫我们。”曾兵不慌不忙的说道,然后转身就向自己屋里跑去。

村子里的背篓基本都是竹条编制而成,根据需要编制,有大有小,有深有浅。

没过多久,就传来一个叫喊声:“曾兵,走上山打柴去了。”

袁东的声音很大,像是唱山歌一般吼出来的,生怕曾东听不见。曾东的回答声音也大:“好咧,早等着你们了,华安和我们一起去。”

“哦,走吧,快点吧,时间不早了。”袁东答道,在袁东的身后跟着蒋方和一个女孩子——蒋方的妹妹蒋圆。

狮子山对于大人来说不算高,一两个小时就能走一两个来回,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就要走上好几个小时。

在华安家和曾兵家房子后面是连贯的一大片竹林,这片竹林属于几家人所有。在华安和曾兵家房子之间是一条径直通往上山的路,穿过竹林,经过几个有些岁月的坟头,在经过一片片农家地,就能来到了半山腰的一片毛草地,站在半山腰向山下看去,一片片农地,像梯田一般有层次,绿油油的土里面长满了甜菜,在农村把甜菜叫油皮菜,专门种来喂猪,当然有胡豆的时候油皮菜炒胡豆也是一道很好吃的菜肴,也可以用甜菜根茎来煮面条。

华安,曾兵,袁东,蒋方和蒋圆手里都拿着一根竹棍,边走边向上山路上的草丛打去,探路,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以免人的脚步不小心进入蛇的危险领域,人怕蛇,蛇也怕人。野鸡野兔也会听到声音悄悄溜走。有时候手上的竹棍还可以把一些带刺的草打开,这些刺都是不认人的,一不小心就会绊住人的衣服,不过这些带刺的草能长出一些很辣口的刺果子,城里人叫这种果子为刺梨。刺梨一般在巴茅根周围特别多,山上的草丛也会长一些刺果子,只有刺果子变成金黄色的时候,才有人愿意品尝它的味道,毕竟那味道并不是很多人能接受。

“华安,要不要我教你编枪。”曾兵用手在巴茅根中,抽出一根茎,然后从底部的中间破开,便开始编制形式上的手枪,很快就编制成功了。

“哇,真像手枪,怎么编的,教教我。”华安对曾兵说,同时也用手抽出一根巴茅。

“哥,我也要枪,你给我编一个。”蒋圆对蒋方撒娇的说道。

“好吧,你去割点毛草我就帮你编。”蒋方对妹妹说。

华安认真的学着如何用巴茅编制手枪,很快就学会了,好像天生就会似的,这不得不让曾兵羡慕华安的聪明。

巴茅枪,算是华安生命里的一个玩具,他想感谢大自然,但是他还没有那个概念,于是兴奋的对曾兵说:“谢谢你,曾兵。”

“谢什么谢,都是邻居,你才回农村肯定觉得好玩,我也不太会编,我爸才厉害呢,会编很多东西,我只会编枪。”曾兵笑嘿嘿的说道,也算平衡了他对华安聪明的羡慕。

“嘿嘿,曾叔他们是大人,肯定厉害。”华安没有因为曾兵提到“爸”这个词而感到伤感,无从得到也就无从失去,又何来的伤感呢!他只是会羡慕别人有爸爸的关心和呵护。童真烂漫,小时候都还很单纯。

“快点割毛草吧。”袁东向嬉笑打闹的伙伴们说道。

袁东年龄最大,上初中。蒋方上小学五年级,蒋圆上小学四年级。这里面就华安和曾兵年级最小,进入秋天才开始上小学三年级。袁东年龄大更懂事一些,这一路上来他的大背篓里面不知不觉就收割了半背篓的毛草了。其他人主要是来爬山玩的,只有袁东干活最认真。

随着袁东的声音,众人开始从编制巴茅枪的乐趣中缓过神来。小伙伴们把手中的巴茅枪放进各自的背篓,然后跟着袁东的步伐向半山腰走去,边走边割一些毛草放进背篓。

来到半山腰,袁东带头走到一个蓄水的小池塘,小池塘直径不过一米左右,池塘也不深,刚好能淹过袁东的膝盖。这个小池塘汇聚着山上流下的一些清水,虽然是清水,但是不能饮用,只能洗手洗脚或者灌溉。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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