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的春天,长岭说的散队单干变成了现实。

土地按人头分到了一家一户,生产队的农具和牲口按社员自由结合小组的方式进行了公开抬价,牲口圈里的饲养员也卷铺盖卷回家了,几十年的集体财产都变成了个人的。生产队的钟声不再敲响了,趾高气扬的队长不再抖劲了,见了社员说话也和气了,小队会计、保管员都没事干了。大队干部的工作比原来也少了许多,不再检查生产了,会议和政治学习也少了,倒是计划生育成了大队的主要工作,喇叭上广播最多的是计划生育,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宣传计划生育的标语。

长岭家分了六亩地,她与本族人合伙抬价,买了生产队一头驴、一台柴油机,请木匠打了一架驴车,男人也从牲口圈里搬回来了。分地以后,长岭的精神劲儿上来了,每天起早贪黑到地里干活。只要一有空闲,就和珍珍讲她在田里的劳动,讲得琐碎而细致:她家田里的麦苗有点稀有点弱,上了一层圈肥,麦苗很快就黑油油的壮了。麦田里的杂草锄了又长,总是锄不败,杂草多是人们在生产队干活不实在造成的。她家东边的地邻是个懒汉,地成自己的了,还是不愿意出力气,地里的草快埋住苗了,她现在看到地里长草心里就不得劲儿,怕懒汉家的草长到自家的地里来,就偷偷帮他拔了好几天……原来很平凡的劳动,在长岭的嘴里变得有趣起来,好像她到田里不是干活,而是参加一个盛会。长岭说,活是和原来一样干,可心情不一样了,原来干活是支应,现在干活是自觉。

麦子抽穗以后,长岭每天都掐回一个麦穗让珍珍看,念叨她的地能打多少粮食。麦子收回来以后,除了交公粮,还剩下二十袋,看着堆成小山头一样的麦子,长岭既高兴又忐忑,她怕生产队再把麦子收回去。过了一段时间,长岭确定这些麦子实实在在都是自己的了,才蒸了一大锅白面馒头,破例让珍珍白天从地窨子里上来,尝她家的新麦馒头。

望着一大筐又白又大的白面馒头,珍珍百感交集。白面馒头,可是大年初一的中午才能吃上的金贵东西,不年不节吃白面馒头,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珍珍心里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长岭一样,吃上自家的白面馒头啊!

珍珍一个馒头还没吃完,长岭又拿起一个馒头递到她的手里。珍珍推辞道,不吃了,饱了。长岭说,一个馒头饱不了,你就敞开吃吧,咱有的是麦子。珍珍接过馒头,刚咬了一口,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有人喊,长岭姐,长岭姐!

长岭一下慌了,外面是大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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