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出事了，商业局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死人了。
死的这个人叫杨振河。
出事就出事吧，死人就死人吧，与我一个小小的打字员有啥子关系？有关系，要是没关系就不提这码子事了。
杨振河是我曾在那儿当过学员的中药厂的厂长，我1968年12月进厂时他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被造反派夺了权，下放车间劳动改造，我进厂时要不是李师傅把我要到他宿舍我就和他住进一个宿舍了。等我当了几年兵回来，杨振河早就被解放出来重当了厂长。商业局系统的派性很严重，一会儿老保上台整造反派，一会儿造反派上台整老保，1975年我复员那个时候“文革”已进入尾声，这个时候商业局掌权的已经分不清是老保还是造反的了，局革委会主任李炳哲是从公社调上来的，十七级，当然属于老保那一类的了，作为革委会副主任的我姨父刘春华从部队转业后造反起家，当然属于造反派，另外的几个副主任或保或造的各占一定的比例。不管是造反派还是老保派在一点上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对作风问题的态度，杨振河就是因为出了作风问题才被商业局领导一致引起重视的，这一重视就把杨振河调到商业局接受组织调查处理。在局里给了他一间屋，吃住在商业局，不许回厂，也不许回家。
和我啥关系？
一是这个案子我参与调查了。中药厂的人反映杨振河作风问题，商业局领导尤其是李炳哲特别重视，他就让政工科组织人去调查，政工科就派业务科的张洪林和我到中药厂调查。张洪林是个老同志，调查当然是以他为主，我虽然当了好几年兵也是党员可在他们眼里还是小孩子。我跟着张洪林来到中药厂，那里的不少工人对杨振河的作风问题都知道，说他搞破鞋绝对是真的。我们了解到，杨振河的妻子是农村的那种半大脚，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回家，夫妻关系名存实亡。那个女的呢？叫郑文芳，郑文芳的丈夫是县工会的画画的，因为挨批斗得了精神病，一阵迷糊一阵明白，大部分时间不大明白，满嘴的牙掉得没剩几棵，那几棵牙也都拔根了，老长老长的在嘴里含着，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背着墙根晒奶奶。郑文芳是包装车间的工人，到底怎么跟杨振河好上的说不清楚，反正两个人经常玩“啪啪啪”，全厂的工人无人不晓，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那时候党员干部作风问题可是大问题，虽然没有“小三”“二奶”这个词，但有“搞破鞋”这个词，“搞破鞋”这个词一旦沾边，轻者撤职，重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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