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离都之后,武氏诸王声势大张,但所做还仅仅只是侵占坊地为魏王武承嗣兴建新邸,时流整体遭受滋扰并不大。

真正令时局中人苦不堪言的,还是酷吏来俊臣的复起。前冬官尚书苏干以死抗刑,使得圣皇陛下震怒不已,再令来俊臣严推此案,一定要穷查隐恶。

来俊臣此人性格本就奸猾残忍,啖人性命为食,得此授命之后,自然大逞凶恶。其人先是抓捕苏干亲徒,不以罪实为凭,只以血脉为引,不久之后便又引出一个目标,那就是苏干同族的从子、时任扬州司马的苏瑰。

皇嗣旧封豫王时,苏瑰曾经担任豫王府官佐。来俊臣案引其人后,更直诬苏瑰于扬州私结前润州刺史、窦妃之父窦孝谌,号称要以江南为起事之基,以关西群贵为朝内策应,南北举兵而谋反!

此议一出,顿时举朝哗然。实在来俊臣所罗织的这个罪名太大了,一旦定罪论实,满朝之众只怕半数都要沦为逆党!

所以在来俊臣上奏之后,圣皇陛下也即刻降敕责令来俊臣专案专问,不得虚议大罪、使朝士惊恐自疑。敕书虽有训责之语,但同时也督令有司即刻派遣使者,南下扬州提捕扬州司马苏瑰并年初已经被流放岭南的窦妃之父窦孝谌。

受到训诫之后,来俊臣虽然不敢再狂论大罪,但办案的步骤却并没有因此放缓。先后案引褒国公段瓒以及蒋国公之子屈突诠,这二者分别是凌烟阁功臣段志玄与屈突通的后人,当然也都是关陇勋贵的成员。

除此之外,甚至就连前宰相、曾任相王府长史,已经被流放象州数年之久的王德真都被一并引入案中,朝廷再着刑吏南下捕引流人。

来俊臣一系列的推案手段,诚是令人眼花缭乱,给时局中人所带来的惶恐也是无以复加。因为其人所推问追查,已经不独限于当时当下,久追前事,惟求进行更大范围的牵连。

如此弄刑审问,使得其人之恐怖更甚于早年,骄狂也是胜出早年数倍,坊中传言甚至私下里常与党徒戏论:“政事堂诸公,是我案侧豚犬,凌烟阁群贵,是我足下阶梯!”

当然,这番狂言究竟是不是来俊臣所说的还有待商榷,但其狂恶行径则是有目共睹。入刑者诉冤无门、在事者噤若寒蝉,事外之人则就唯恐避之不及。

早朝后,狄仁杰也不归衙堂,直往端门行去。他所就事司宾寺日常事务很少,这对于专乐养尊处优的人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但对狄仁杰这种颇具事才以及事功之心的人而言,这样的清闲日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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