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如水,一层银色薄纱轻柔地覆在每一个飞檐翘角上,琉璃瓦片上映照出清冷的寒光,窗子外的风一阵阵掠过,惊起三两叶片欲落不落的挂在枝头。

男人明黄色的龙袍瞧着就是七八分的冷硬威严,更别提他原本就是个清冷之人,陈鸾头一回生出些许的畏惧来。

他再不是当初那个无人搭理的小皇子了。

如今龙袍加身,他是这天底下最至高无上,说一不二之人。

他的高傲淌进了骨子里,必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如鲠在喉,如今左相说她不祥,国公府又与弑君之事牵扯上,他废黜发妻的借口名正言顺。

只要他想,自己与国公府都将永无翻身之地。

小姑娘的指骨泛白,乖顺地任他牵着,小巧玲珑的,像是猫儿的爪子一样。

“怎么,我来不得?”他剑眉微挑,声调清冷却分明蕴着零星半点的笑意。

陈鸾抬眸看了他一眼,眉间眼角也跟着染上了些许温软的笑意,缓缓摇头,道:“登基大典才过,算着陛下要忙上一阵子的。”

被她一双含情杏目盯着,纪焕冷硬的轮廓柔和下来,想到方才那没上没下的奴才,又不由得皱了眉,开口道:“你性子还是太过和善,不然一个小小丫鬟怎敢如此胆大多事?”

“若是身边缺人,明日便上养心殿挑些,必不敢这般以下犯上。”

陈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声音沁入了一些月色的凉,娇娇糯糯,那双如水杏目中的风情曳动人心,“皇上从前不是总说臣妾性子刁蛮,无人想惹更没人肯娶吗?”

不知从何时起,这男人竟开始改口说她性子和善柔顺了。

纪焕食指微动,清冷的目光近乎胶着在她一张灼灼芙蓉面上。

那时她还小,娇蛮任性,像跟屁虫一样黏在他的身后,心里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他不以为意,只是没想到最后着了魔一样的人会是自己。

想娶她,想好生拢到身边护着,想着想着,便成了一种执念,日日夜夜在胸膛处叫嚣,欲/念渐深。

陈鸾侧目,青葱一样的食指从他掌心滑落,惊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水红色广袖之下,那截堪堪欲折的皓腕上,暗红的珊瑚手钏如血一样,欲落不落的挂着,红与白的碰撞来得尤为惊心动魄。

她明白,有些事情,在今日都得有个说法。

在这样忙碌的时候,他是应当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的,可他却来了毓庆宫,再结合今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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