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巨变

“我相识的你，已经长大了，大抵也有二十的模样。一次意外，你我误闯到了枯木林，枯木林中的树正吸食着你的梦，你若不在梦中醒来，便会成为枯木的养分，这般说，你懂了吗？”

凡羽冷下一张脸，眸色清冷道：“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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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堇有些怀疑耳朵听着的话，“……什么？”

凡羽紧紧盯着青阳堇的双眸，漠然吐出一句话：“我不信你。”

青阳堇看着凡羽的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认真下掩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神色。

夜色寂静，青阳堇看了凡羽一下午，凡羽都似瞧不见她般。

说不信的人是他，为何受气的人成了她？

青阳堇本着不与孩子计较和狼族从一而终的心思，按捺住了想拎起凡羽打屁股的冲动。青阳堇坐在木椅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好看的杏眼直直瞧着案几前看书的凡羽。

夜深人静，偶尔窗外有一两声虫鸣，青阳堇的心思也算是清净了下来，看着凡羽问道：“你为何不信我？”

凡羽拿着书册的手一顿，胸口一阵闷热，“……不信便是不信，要什么缘由。”

可人做事，总是有缘由的。这句话青阳堇没有说出口，于凡羽，她知之甚少。

青阳堇心底默默叹气，待她刚踏出屋门一步，只见高悬夜空的圆月似是坠落般，微光乍现出现的是高挂的太阳，青阳堇呆愣一瞬，太阳亦是瞬间陨落，迎来了下一个黑夜。如此反复之中，青阳堇看着院中的人来来往往，亦是快得惊人，再看院中树木，抽芽、落黄……最终不知从哪儿闯入了一群山匪，整座宅子陷入了一顿火光中。

青阳堇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切，霎时间，一切归于尘土，宅子成为了废墟之地，宅中的人亦是无所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青阳堇慌了神，向来枯木吸食的是所束缚住人的美梦，何以到了凡羽，竟然是如此痛苦的遭遇。青阳堇踏在废墟之中走出了宅门，眼前是冷清的一堆黑木，身后是街道上的谈笑风生，青阳堇发现，此刻与刚才似是过去了许多年，黑木之上竟已经积起了厚厚的灰尘。

身后两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拎着食盒走过，经过青阳堇时只听得她们悄悄叹着气，轻声道：“凡公子真是太可怜了。”

另一侍女忙捂上说话人的嘴，面色难看道：“嘘，你小声些，若是被小姐知道，我们都死定了。”

青阳堇跟在侍女身后，只见两人转过大街，到了一小宅院中。

院中石凳之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少年专注看着手中的书，少女面色有些难看，直直盯着眼前的男孩。

两侍女上前，恭敬行礼后将食盒放下。

少女不曾瞧食盒一眼，忽而起身双手拍在石桌上，“凡羽，都三日了，你为何不与我说一句话！”

青阳堇心中大骇，眼前十六七岁少年模样的男子竟然是凡羽！比起刚才的混孩子眼前的人稳重太多，太不相像了。

“凡羽？”青阳堇一步步向前，试探着唤出。

只见少年捧着书的手一顿，错愣抬头看向青阳堇。一双眸色中包含太多无法言语的情感，惊喜、悲伤、痛苦……

千言万语，都化成凡羽嘴角的一抹让人心疼的浅笑：“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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