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挖双眼

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回去的，狗二蛋还想对我说什么，可是被我直接出言阻止了，在听他啰嗦一会我可就真要走夜路了。狗二蛋将兔子递给了我，我本来是不要的，毕竟是狗二蛋抓来的，可狗二蛋对我说他不喜欢兔子，我想着家中还有姐姐，便接了过来。

背对着狗二蛋我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狗二蛋就大声说让我路上小心点，我回应说知道了，狗二蛋扯着嗓子却又说，尤其是那个土坡。

听着狗二蛋这话，我两只脚差点就绊倒一起去，他口中的土坡正是我回家必经之路，更是我家所在的地方，我不知道狗二蛋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这何止是让我小心那土坡，简直就是让我小心自家啊！

我家距离小谷村有一段距离，一去一回都要一个时辰，我一路上走的不慢，可天黑了还是没走到家，不知不觉我就想起了那口棺材，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几次回头看去，或许是我疑神疑鬼了，身后什么都没有。

眼瞅着前方就是小土坡，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可是就在那个土坡下，我隐约看到一个人蹲在那里，同时我更听到阵阵凄凉的哭声。

靠近后我看到，那是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头，背对着我埋头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这让本就幽静的夜晚更加有些瘆人。他就蹲在路中间，那是通向我家唯一的路，虽然觉得古怪，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感觉到有人向他走，老头突然就止住了哭声，这让我心中一惊，不明白他要干嘛，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他，场内静的出奇，有的只是火焰噼里啪啦的跳动声。

他头也不回的突然说，你也是家中死人了，来这烧纸钱的么。我听着一愣，我是回家的，怎么会和那种事情扯上关系，就连忙说不是。老头哦了一声就说，没死人，也不是来烧纸钱，你这样的可真是不多见啊！

老头说我不多见，说我奇怪，可我觉得他才是真的不多见，才是真奇怪呢！

我在这里生活十多年，不说这里距最近的村子都要走上好久，就是谁也不会大老远特意到这里烧纸钱，特别是这种黑漆漆的夜晚。我奇怪的看向老头，哪曾想他扭曲的转过了头，伸长了脖子正盯着我看，他凸显的颚骨，凹陷的轮廓，整个就像一骷髅，当我再仔细看的是时候，我更是不经意间就流出了冷汗，他居然没有眼珠，一对空洞的眼眶，两只眼珠就像是被扣出去的一样。

我这一害怕，他反而是笑了起来，声音很是沙哑，就像直接从喉咙中发出来的一样，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老头笑后说：“年轻人胆子就是小，怕什么怕，虽然没了眼球，但我不是鬼，是人。”

也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我就问他眼球怎么没了，老头说：“自己挖下来的。”

我彻底的惊住了，怎么会有人挖掉自己的眼珠，我就问老头是怎么回事，他似乎不想过多的涉及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这关系到一口棺材，我想你是不愿意知道的。”

一听是棺材，我自然就想到了白日里的那口棺材，头皮一紧就感觉这两者或许有什么联系，我追问着老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头摸了摸身边还有一大捆子没烧的黄纸，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说一说，不过听后你可不要害怕走夜路啊！。”

那真的是一桩陈年往事，更是一口艳红艳红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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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姓吴，是小谷村的人，大家都叫他吴瞎子，可他早年并不是瞎子。

那时他不过二十多岁，村里人日子过的苦，平时就喜欢抓个蛇换两个钱花，吴瞎子跟着村里抓蛇队伍就进了树林。没走出多远吴瞎子就碰到了一条大蛇，那真是一条很大很大的蛇，虽然害怕，但吴瞎子也知道若是能抓住它，这一冬季的粮食就都有着落了。

吴瞎子边喊着人边打着蛇就追了过去，一斧子落下蛇身上就喷出来了血花。吃痛后那蛇跑的就更快了，当追到了小溪旁的时候，吴瞎子就将大蛇追丢了，左右看了一圈，见村里人也都没跟上来，吴瞎子一个人有点胆虚，就想着放弃捕那条大蛇，可就在这时，吴瞎子却看到溪流居然浮着一口棺材，艳红艳红的，就像是在滴血一样，正顺着水流向吴瞎子飘来。

棺材那可是用来装死人的，是最晦气的东西，吴瞎子不愿去多看一眼，转身就往回走去。可在回去的路上，吴瞎子总能听到身后有沙沙的声音，几次回头都没见到有什么东西，吴瞎子就想着会不会是那条大蛇来报复自己了，那可是一条上了百年的大蛇，是有了灵智的，真要是被他盯上，那可就惨了！

就当身后又一次传出声响的时候，吴瞎子猛的就转过了头去，可这一回头看到的不是大蛇，反而是一口棺材，仔细看后吴瞎子大惊失色，那正是水中浮着的棺材。奇怪它怎么就上岸了，更是出了这么远，随后吴瞎子心惊肉跳了起来，莫非刚才跟着自己的就是这口棺材步成。

这给吴瞎子吓坏了，慌不择路的就跑了起来，本想着自己可能是虚惊一场，可一转头却发现那棺材居然在跟着自己跑，更是同自己并肩而行！

听村里老人说过，进了山千万不要得罪山灵，否则会招到厄运。那话就是说山里有山精野怪，千万不要得罪他们，一旦招惹了他们，后果是很严重的，想起了那条红斑相接的大蛇，那真是条活了好久的蛇，吴瞎子知道自己可能是得罪了山灵，就想着自己这是招到报复了。

一路跑，一路喊人，棺材甩不掉，人也一个都没有喊来。知道自己是真的得罪山灵了，吴瞎子为了活命，抬起了手向着双眼就挖了过去，口中还说我还你一对眼睛，你饶我一条性命吧，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知方向的就猛磕了三下头。

说也奇怪，刚才无论吴瞎子如何叫喊，都喊不来的村民，不知闻着什么风就跑来了，也是这样吴瞎子才得救了，但吴瞎子却也因此永远的瞎了。

听过吴瞎子说完自己的事，我不禁就害怕了起来，想着自己也惹了口棺材，会不会也落得个同吴瞎子一样的下场。

回忆起了陈年旧事，吴瞎子嘴中不住的叹气，他是一个风烛老人，我就安慰他说无论家中是谁死了，都应节哀顺变才是。一听我这话，吴瞎子又泣不成声的说，家中九代单传，如今孙子死了，可怎么办啊！

听着老人这么说，我终于知道了吴瞎子为什么半夜蹲在此处烧纸钱，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当真是人间惨剧。

本想着再劝那老人两句，可一想着自身都难保了，便没心思再去过问别人。老人还在那静静的烧着纸钱，我迈着步子急冲冲就向着坡上走去。

吴瞎子本是在安静烧着纸钱，在我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只听得身后吴瞎子隐隐约约说了一句：“居然还有活人敢上去！”

我也没去理会吴瞎子的话意，当务之急就是要回到家中，只要有姐姐在身边我就不会怕了，就像三岁那年一样！

眼看距离家还有几步之遥，我提到嗓子眼里的心都放了下来，其实我胆子还是比较大的，不然也不会同姐姐在这么空的院子住这么久，想着之所以会这么害怕那棺材，多半是因为童年二舅给我灌输的思想，更是因为那口棺材真的会动。

一步跨进家门，就怕身后跟来什么东西似的关紧了大门，满院子黑漆漆的，喊了几声姐姐也没有得到回应，我心中就泛起了嘀咕，这么晚了姐姐能去那里。

向着正厅走去，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子寒气，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这让我本放下的心不自然的又悬了起来。

以前回来的时候，屋内总是会被姐姐点好蜡烛，可是这次没有，屋内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姐姐临走时忘了，还是怎么回事。当我走出没几步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里摆着一个东西，家中的一切我还是比较熟悉的，那个位置是没有过东西的，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可当我离近之后，我看到了了令我非常惊悚的一幕，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摆着的居然是一口棺材，更是我白日见到的那口棺材。

我全身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脑袋翁翁直响，我想到了吴瞎子，想到了他那对眼睛，我被棺材缠上了，要步吴瞎子后尘了么？

我知道逃不掉了，它既然都跟到了家里，我再逃又能逃到那里去呢，我告诉自己不要怕，更是大声的对棺材说，祸不及家人，要害就害我一人，不要牵连我姐姐。

我本以为自己很勇敢，也准备好了等待死神降临。一丝微弱的“咯吱”声从棺材中传出，我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双腿都不自觉的打颤，我知道是它要动了，虽然我步知道它要干嘛，但我告诉自己不要怕，我闭上眼睛，想着和姐姐一起走过的点滴路，只要不祸连姐姐，我什么都无所谓。

阵阵磨牙声自棺椁中传出，就当我坦然要面对一切的时候，大厅内却突然死一般的沉寂，这反而让我更加害怕了起来，想着难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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