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轮亏月冷漠的挂在空中,星很少,在无云的夜空中闪烁着,散发着墨蓝色的寒冷光芒。风不算大,可夜风总是寒冷的,高处,尤其如此。“梆,梆,梆…”梆子声中,一盏暗黄色的“气死风”被挑着在队伍前面,引领着一队呵欠连天,约二十来名的军卒们懒懒散散的爬上了城楼。上面,是早已经连眼都不想睁开的值卒,一个个东倒西歪着,有几个都要靠扶着兵器或是身边的柱子才能站住,显是刚刚被人喊醒,嘴里尤在不干不净的骂着:“你娘的,来得是一天比一天晚了,有种你们明儿就别来换岗,让爷爷睡个挺的…”带头军官自然一阵责骂,却也没谁理他,更有几个老兵油子斜着眼晒道:“宫爷,今儿火倒大的,怎么,在小桃红那儿没撒干净就被赶出来了…”说着便是一阵哄笑,那军官也无可奈何,只是一迭声道:“就只知道贫嘴,真有有人偷城,被你们误了事,那时你们才知道死字怎么写…”混乱当中,两队军士终开始依规矩将值上一一交割:那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只是些个官样文章,大都扯淡的紧,这些人都是值老的兵,并没谁放在心上,只是嘻嘻哈哈的在对付,不过是趁此在城楼上来回走动一下,新值的除除寒气,替下的赶赶困意而已。要说城楼上值守官军当中,最苦的莫过于爬在再高挑丈八的大木楼子上蹲守的“望卒”,登高辛苦不说,而且八面来风,如刀剔骨,再困极时也闭不住眼,更不能学其它人烤火吃酒,历来官面上规矩,上这里的当是诸人中身体最健,眼力最好者,实际上历来必是新手懦汉,再没第三般人会干,一般也蹲不了多久,九成九还是阴奉阳违,不多久便会溜将下来,今夜倒也没有例外,待那军官巡至木楼下面时,一眼便看见那望卒裹身绵袍靠在旗杆下面睡得正香,不觉又是火起,上去便踹了一脚,骂道:“他妈的你找死啊,不知道大人们新定了许多规矩,要从严治下,规范诸事,你这个样子要让知道了,至少是五十军棍…”既任望卒,自必是值卒当中最无后台本事的,便不敢学前面诸人还口,只是摸摸屁股,一字也不敢说,便领着前来换岗那望卒匆匆向木楼上爬,只是,爬到一半到底心中忍不住,暗暗骂道:“你奶奶的,大人们若知道,也必定是你报的,一个屁大点官儿,也忒娘的威风…”一面尤在想道:“狗屁的规矩,都他娘的是些哄上面好看的玩艺儿,定这些龟孙规矩的人,便没一个象老子在这上面喝过整夜的西北风数野狼眼睛…”忽地大悟:“怪道规矩改来改去,永远都是咱们倒霉,这定规矩的人中,可从来就没有过在这里受罪的弟兄…”一边心中牢骚暗发,一边两人已爬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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