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田在“护法金刚”泥塑上抹完最后一刀泥，直起了身子，看到俞树之还在聚精会神地在墙壁上一笔一划地画着壁画，就对俞树之说“俞老师，下来歇歇，喝口水，抽支烟。”“稍等一下，还有‘飞天’的一只胳膊马上就画完了。”
“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你上年纪了，小心闪了腰，岳书记一准骂我。”
“不会的，岳书记是我的学生，他听我的。”
“你还犟得很，没治了。”吕家田从架板跳到地上，搓了搓了手上的泥巴，走到门口，将手伸进水桶洗着。“我说俞老师，天渐渐冷了，你应该加一床被子，小心着凉了。”
俞树之头也不回地答“我的命没那么珍贵，你要加你加去。天冷了喝口酒，浑身暖和，比啥都强。”
吕家田清楚，岳磊带给俞树之的酒已经喝完了，由于工期紧，他还没顾得上到街上买酒，这不，俞树之开始叨叨了，在给他亮耳朵。
“俞老师，要不我到街上给你买酒去，让你暖和暖和？”
“好好好，你快去，我等着。告诉你，不能低于十块钱。”
“看你说的，至少三十块钱才能喝，十块钱的酒是酒精勾兑的，喝了要死人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多少能卖一点画，不至于喝十块钱的酒。”
俞树之停下手中的笔，蹲在架板上，点了一支烟。“我这一辈子活的窝囊，娃娃多，没有一个吃公家饭的，多少都要给娃娃们给一点，再加上我喝酒抽烟，那点工资跟不上趟。卖画只是个样子，又不是名人，卖不上高价。我画的是工笔，下的功夫大，出的产品少，没法和画写意的比。”
“是这样啊。行！你就跟我干，一年弄个十几万没问题。”吕家田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起窗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我走了，给你买酒去，等着啊。”
“买点猪头肉，烧鸡更好！”俞树之馋肉了。
吕家田笑笑，转身走了。
俞树之站起身，又开始画画。他的眼睛老花得厉害，动不动就淌眼泪，不时地用手擦，手上的颜料涂在了脸上，浑然不知，腰也疼得厉害，时间一长就直不起腰。他经常要停一会，把颜料盘放在架板上，扭扭腰，用拳捶捶，这样感觉好点。他感到头有点晕，在架板上摇晃了几下，险些掉下来。他想，千万不能掉下来，掉下了就死定了，没有人看见，想救都没有机会。他恶心，想吐。他站不住了，身子发凉，冒着虚汗，手不住地抖动。他觉得有点奇怪，好端端的就不行了，平时还没有这样难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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