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乡到圩乡,从自治区到沦陷区,不过一湖一山之隔,景观大不相同。

战后的淳溪镇,到处是瓦砾堆。特别是日军登陆的城南沿河一带,更是废墟连着废墟。较完整的房屋,集中在昔日的老街,从东到西的一条狭长区域。街上依然热闹,新开了几家*轻工业产品的商店,那时叫广货店,玻璃柜台特别醒目。日本人在城东头筑了一个汽车站,一个油库,一条通南京的汽车路,这些是以前没有的。

老街上也有不少被炸毁的房屋,裸露着大片空墙,墙上涂满仁丹广告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之类的标语。墙下的瓦砾堆上,排列着农民和渔民挑到城里来卖的各色蔬菜和鱼虾野鸭、茭鸡水鸽、菱角藕茨菰荸荠之类,都很新鲜。大斗小秤讨价还价,市声鼎沸。没有人注意到标语的存在,更没有人想到,应该把它们涂掉。标语作为人文景观,也成了一种自然景观,在人们无心的漠视里被更深地埋葬。

城南的废墟,七高八低,长满灌木杂草,开着各色野花。原本是水中的芦苇,也摇曳在当年的人家,覆盖得看不到一片砖瓦。无数苔藓侵浸爬满藤蔓的断墙残垣,嵌装在烧焦熏黑粗细不等的梁柱之间,有的带门有的带窗,有的还带着当年悬挂相片框子或者粘贴年画的痕迹。白天蜂蝶纷飞,夜晚鼬狸出没,虫声连成一片。进去捉蟋蟀的孩子们,或者重建家园的人们挖开瓦砾,有时可以发现一个黑色的带着绿色铜铃的银环,那是婴儿的项圈。或者一个绿锈斑驳如同头盔的铜罐,盖头上有镂空的花纹,那是老人的脚炉。骷髅朽骨,亦时或一见。

逃离的人们络绎归来。有时早晨上学去的路上,看到有几个大人小孩在扒拉瓦砾的地方,晚上放学回来时,已经立起了一个小小的窝棚。有些窝棚逐渐地变成了房屋。月夜里望出去阴森可怖的废墟地带,逐渐地有了愈来愈多的灯光。有些窝棚里不管多么拥挤杂乱,还供奉着死者的牌位,牌位前一灯长明,象征着生者恒久的悲伤。但悲伤就是悲伤,并不孕育出思想。像俞同榜那种敢于在沦陷区击杀日军的平民英雄,回来了没人敬也没人谢,人们各忙各的,对他都冷冷淡淡。

我们在城南河边的家,毁于日军的炮火。最可惜一楼藏书,兵后灰烬无存。只有院子里堆放杂物的两间老屋没有完全倒塌,墙虽洞豁,梁柱还支撑着屋顶。父亲用从废墟里清理出来的砖石垒起四堵墙,里面用芦扉隔出四个房间,成了我们临时的家,倒也温暖舒适。我和妹妹在城区中心小学上学,二姐在那里教书。父亲清理废墟,工程如山。前后屋基上的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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