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步儿长又长
去碰头崖小学，要过一道山涧；山涧上没有桥，得走小石步儿。
一听说小石步儿，十五岁的女儿不解地问华树：“爸，啥叫小石步儿？”
女儿生长在大城市，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小石步儿了，华树刚要回答，一旁的易文丫抢着说：“山涧上没有桥，人们就把卵石块在溪水中一溜儿摆开，人从上面过河，这就是小石步儿呗。”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汽车在深山公路上弯来绕去地行驶，终于在尽头停下来，余下的路程，要靠步行了。
华树有好多年没回家乡了，这次，是专程来探望曾老师的。
十多天前，易文丫打来电话，说：“老同学，曾老师病重，你应该回去看看。”
接罢电话，华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曾老师那张血流满面的脸孔。他处理好公司业务，便带着女儿乘飞机赶过来，叫上易文丫，直奔碰头崖小学而去。
许多年前，华树在碰头崖上小学，有一次过小石步儿，跌倒在溪流中，被水冲走，是曾老师跳入水中，救了他。那一刻，正值雨后，溪水猛涨，湍急的水流卷起他和曾老师，像卷起两片紧紧抱在一起、孤立无援的落叶，急冲而下。山涧中，巨石星罗棋布，急流卷着两人，箭一般射向一块巨石。曾老师竭力把华树护在怀里，重重地撞在那块石头上，脸上立即撞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曾老师奋力举起华树，托放在石头上，然后，抠住石缝，艰难地往上爬。
华树坐在巨石上，居高临下，看见血像溪水一样，从曾老师的伤口中流出，吓得放声大哭。
曾老师慢慢爬上来，紧紧搂住华树，轻声说：“不要哭，有老师在，别怕！”
从这一刻起，曾老师那血流满面的脸孔，就深深地刻在了华树的脑海里……
步行了很久，终于到了山涧。一排或大或小的鹅卵石，在溪流中成一字形摆开，通往对岸。
女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说：“哇，小石步儿，真漂亮！”
女儿回过头，对华树说：“爸，你看这小石步儿，多像一串省略号呀！”
华树看了看，这小石步儿，倒真的像是一串省略号呢。
易文丫率先轻快地走过小石步儿，身手依然敏捷。她是家乡省报的记者，经常下基层，看来，这小石步儿也没少走。
望着易文丫的背影，华树恍惚间又看见了从前的她：扎着一对羊角辫，背着小书包，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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